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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侍炎 > 第85章 逼装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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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三年七月十五,江都谢文姬宅子里。

谢文姬手里端着一个高脚酒杯,就跟后世的红酒杯差不多,在做工方面肯定是没有可比性的。杯里盛了半杯杨勉自酿的葡萄酒,玛瑙红的颜色让谢文姬迟迟不敢下嘴,这种颜色的酒对于谢文姬来说,除了新奇外,更多的还有一些恐惧,如果不是这杯里散发着香甜的气味,只怕她早就把这暗红如血的液体给丢得远远的。

杨勉手中也端着半杯红酒,他脸现戏谑的看着谢文姬说道:“怎么了,这等人间佳酿,你是舍不得喝吗?”

“你先喝……”

“呵呵呵……”

杨勉会心一笑,脖子一仰,半杯葡萄酒就进了他的口中,但愿他不要把这种喝葡萄酒的习惯带给炎朝的上流人士才好。

谢文姬见了,终于是壮起胆子,小抿了一口,咂吧咂吧嘴,香甜的味道中有着淡淡的酒味,绵柔感觉让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品了品,才开口说道:“二蛋,葡萄酒这味有种怪怪的感觉?甜度倒还是适中,就是酒味有点淡。”

谢文姬品尝过葡萄酒后,笑盈盈的问杨勉。她也期盼这葡萄酒很久了。刚才品尝过后,感觉没有桃花酿那般辛辣刺激,比之江南人常饮的酒还要醇和。要说区别就是,酒味不浓、甜中带有一种奇特的味道。

杨勉看了看谢文姬,从她脸上的表情里感觉到,这葡萄酒与她心里的期待值有些落差,确切的说是失望。不过这也好理解,毕竟葡萄酒与桃花酿是两个不同的路子,喝习惯了桃花酿,再喝葡萄酒,那是没有多少感觉的。葡萄酒适合上层精英(儒家名士及才子)人士和社交名媛(深闺怨妇及才女)女性。而桃花酿更迎合大众口味,特别是那些狂野之人、酒中饿鬼这类的。

这是两种不同风格的酒,但也有酒中变态,杨勉前世,有人把几种酒按不同比例揉合在一起,再加入什么冰块、可乐、雪碧什么的,乱七八糟一大堆,美其名曰:鸡尾酒。

“葡萄酒嘛,能有这个酒味,说明酒精含量已不低了。……适合那些酒量不大,又好那么一口的那些文人骚客,深闺怨妇,……就如你这般的富婆。”

“你欠打,……什么深闺怨妇、富婆,把别人说的那么不堪。也不知你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词?”

谢文姬眉目含情的白了杨勉一眼,对于杨勉口中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词汇倒多少有些免疫力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杨勉不禁脱口而出一首凉州词,这是他前世对于葡萄酒和征战方面诗句印象比较深的几首之一。现在被他就这随口的吟了出来,好像不太应景啊,自己又不是边关将士,哪来那么多的军人豪气与悲壮。

此时的谢文姬在听了这首凉山词后,就犹如一个演技精湛的老演员一般,表情从眉目传情到目瞪口呆之间的转变,也就是杨勉口中诗刚落下那一刻,也太快了。

“呵呵,怎么了?被我的才华给吓傻了?”

杨勉一见谢文姬的样子,知道自己随口吟出来凉山词惊艳到她了。杨勉忍不住心里哀叹一声,不经意间把唐朝王翰的诗给吟出来,看来今天是无意间装了一回逼,却装成大逼了。只是这个逼该怎么圆回去啊!头疼!

谢文姬听见杨勉打趣自己,忙从他那首凉山词的意境抽离出来,端正了自己的态度,只是表情里多了一些复杂难明的成份。谢文姬眼中由最初的眉目传情,变成现在眼含崇拜的看着杨勉,少倾后,才幽幽的说道:“二蛋,你才是文人骚客啊!你还用什么深闺怨妇来说人家。我虽不懂诗词之道,但自小和父亲一起,从小都耳濡目染的,却也明白你这诗是最好的。”

“打住,打住。我先声明一点,这诗不是我写的,这是山上老人的诗。他有事无事都要吟一吟,我常和他在一起也就记住了。”

杨勉急头白脸的解释着,他是生怕解释不清楚,被谢文姬误会了。以谢文姬那官宦家庭的出身,以她的文学功底,自己是难以望其项背的。如果她问起自己什么四书五经之类的,那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事不解释清楚,只怕以后的日子就难熬了。

以目前来看,是该给自己打预防针了:要时时留意、处处小心啊。以后自己做出或说出一些不合这时代的事或话,一律由那老者顶锅,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喔,我知道。你不就是乡村一个砍柴郎吗?哪能做出这等好诗。只是你这样急着给我解释,是不是有些心虚啊?二~蛋~骚人!”

谢文姬拖着长长的尾音,临了,还来句骚人。似笑非笑的盯着杨勉,那眼神中的意味深长让杨勉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咬死这件事,就算谢文姬心里不信,也是不能松口的。

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杨勉梗着脖子,口中滔滔不绝的夸赞着山上那老人是:天庭派来的使者,来到人间传递着济世救人的福音。……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瞎吹着。

谢文姬看着杨勉在那脸红脖子粗、口水乱溅的解释着诗不是他写的、山上老人如何如何的了不起。心里不由想到,这个傻子,不知道话越多漏洞越多吗?越解释越是心虚的表现吗?

谢文姬又想到,如果真有这样一位老人,来到世间济世救人,为什么独传你一人?难道是你救了他,老人见你心善,便传你这些?只是在遇见你之前,也没有听说哪里传来什么如:水车、桃花酿,还有这葡萄酒等奇技淫巧之物。难道是你是天选之子?奇言怪语的,嗯,“奇言怪语”?你才和那老人相处多久?一个月呢?连说话的方式和语气都变成天庭上的了?

谢文姬想到这,很随意的问道:“二蛋,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杨勉正在滔滔不绝的喷口水呢,忽然听谢文姬问起,便不假思索的回道:“他身体好着呢,每餐能吃五个馒头。”

谎言始终是谎言,不善于撒谎的杨勉,其实一直以来都是用纪无双做为撒谎的原型,只是他把纪无双的身份换成了老人。并且前段时间,他在江都骗徐师爷时,说的那老人还在世呢。谎言多了,现在连他自己都分不清那个才是自己现在该回答的。

这在谢文姬看似无意的一问之下,他便露了原形,回答什么:身体好着,每餐还能吃五个馒头。

“哦?那什么时候我陪你去看看那老人,我也要去当面感谢人家不是?”

谢文姬一听杨勉的回答,她的笑意更浓了,心里不禁想着:二蛋啊二蛋,你还是太嫩了。你哪怕是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我谢文姬这猎人的手掌心!在我这装疯卖傻,看你演到什么时候去。

谢文姬犹如一个猎人逮着了一只狡猾的狐狸,心里别提多爽了。

杨勉见谢文姬盯着自己,那笑意是越发的浓郁。他感觉到这笑容像是对他杨勉的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戏谑。自己就像是一个没有穿衣的小丑,努力的左拦右挡的想要遮盖住不能暴露的部位,但这一切在谢文姬眼中就像是“皇帝的新衣”一般。

“不是,谢狐……喔。老婆,你这样笑是什么意思嘛?”

杨勉实在是受不了谢文姬盯着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被她给抓住了漏洞?想到漏洞,他不禁又想起他前世看过的一本极度YY的小说,那是一个关于“把柄与漏洞”的故事,故事详情就不描述了。

“呵呵,那个老人前几天去云游了。他说,他一身本世要传给天下有缘人。娘子,所以啊,你想见他,只能看缘分了。”

杨勉说这段话的时候,声音低了下来,有点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谢文姬确实稳重,对于杨勉刚才叫她谢狐、老婆之类的,她听了也有一种想要暴笑的冲动,但还是强忍着,假装没有听见,只是一直用微笑盯着他。

现在见杨勉有些心虚的样子,知道再也不能逼他了,再逼他,可能又会出现上次杨勉“打摆子”后的恼羞成怒那样的后果。哎,这个冤家,心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事呢。罢了,以后等他自己开口吧。

“二蛋,既然这样,那也只能是看以后的缘份了。……我们还是来说说这葡萄酒的事吧。”

谢文姬没有再纠缠关于那个老人的话题。可能在谢文姬心里,夫妻之间没有相互尊重这一说法的,毕竟这是一个以男为尊的时代。明知道杨勉有事瞒着自己,她也是不能过分的。戏谑归戏谑、玩笑归玩笑,这个分寸必须拿捏好。

谢文姬也明白,如果因自己的原因而把这样一个奇男子给错过了,那她这一生将在痛苦和遗憾中度过了。对于她来说,杨勉就是一个宝藏男孩,他那些巧夺天工的发明,就足以让这天下的女子倾慕了。以前只知他心灵手巧,脑中有无穷无尽的奇思妙想。但他今天随口而出的诗句才让她感到有一种不可思议之感,用惊才绝艳来形容应该不为过吧!

“文姬,这葡萄酒初饮时,给人第一感觉可能是:不过如此。这口感也是奇怪,它甜中有酸,酸中又有轻微的苦。这喝葡萄酒是用品的,比如说:你品、你品。只有细品,才能真正的体会到它的妙处。但饮用时间稍长,真的会让人上瘾的。……其实它还有多种喝法……”

杨勉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他前世所知的关于混合酒的各种喝法。当然这些所谓的混合酒,就目前来说,条件是不成熟的。杨勉之所以要讲这些,主要还是想提起谢文姬的好奇心,毕竟她刚才喝了以后,并没有对这葡萄酒表现出惊艳来。

“文姬,葡萄酒必须以奢侈品来卖,不要怕卖不出去。按今年的产量来看,能酿出四千斤就不错了,以江都城的富豪来说,这是完全不够的。……饥饿营销,对,就来饥饿营销。”杨勉说到最后,似乎才想起他前世的那些商家惯用的手段。

“何为饥饿营销?”

谢文姬本来对杨勉的奇言怪语有了免疫力,只是这“饥饿营销”这个词对于一个她来说,大概明白是与生意有关的,既然和生意有关,那就必须问明白。

“饥饿营销嘛!……”

杨勉又是一大堆的解释,为谢文姬普及着他前世商场上的一个常用词。这饥饿营销在他前世,那可是被一些商家玩烂了的手段。

“呵呵,你还真是一个奸商。想当初你卖给我那桃花酿也是这个路数吧?……还美其名曰:为了流民,不能影响到粮食的出售。二蛋,奸商!”

谢文姬在听了杨勉关于“饥饿营销”的解释后,再想到他之前控制桃花酿的事,便不由得挤兑起杨勉来。

“关于桃花酿,我还真没搞这个饥饿营销,不然我会二两银子卖给你们?……不过,看来你以明白什么是饥饿营销了,也就是这个意思。既然要做奢侈品,那投入市场的量必须得到控制,价格要猛抬。”

谢文姬听道这里,忙打断杨勉道:“那你准备多少银子一斤卖给我呢?”

“呃,这个,这个……二十两吧。”

杨勉扭捏了半天,才报出价来。既然要做奢侈品,那市场价二十两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如果在刚上市就把价定低了,那也不是奢侈品了。

“我打死你这奸商!”

“啊!喔……”

杨勉可能对于二十两银子的概念没有谢文姬深,但是他对于奢侈品的理解是来自于另一个时空,比如LV那样的。一个包包都要上万元,这对于出身农村的他来说,这上万元在农村,可能很多家庭一年都收入不到的。抱着这样的认知,他觉得在这富饶的江都,定价二十两是可以的。

谢文姬在听到杨勉要收二十两银子一斤的葡萄酒,当时就气炸了,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你这样欺负人的,你真认为江都人的银子那么好赚?个个都是人傻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