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勉对于世瑶公主刚才的问题,也只认为是她调侃自己而已,并且自己和纪无双之间,说大了去,也就是有些暧昧而已,并不像和谢文姬一样有了夫妻之实,所以他在回答这个问题时,那是毫无压力。
“公主,这个说来倒也不费事,……在去年的某月某天,我在山上砍柴……呃,在河里摸鱼时遇见一个三十多岁,脸上有一长条斜刀疤的丑陋女子。”杨勉说到这里,稍顿,用手从右额头到左面颊斜着比划了一下,表示刀疤的位置和长度,比划完又接着道:“她当时身负重伤,奄奄一息,我见她可怜,就在河谷边找了一个堆放柴禾的石洞,……半个月后,那名叫:纪无双的女人,伤也才好。只是这个纪无双冷傲得很,我照顾了她半个月,我们前后加起来说的话,也没有我今天说的话多,不过她有一点还是不错的,她在走的时候,她还给了我二十两银子。只是这人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生人勿近!”
杨勉说完,忍不住暗暗提醒自己,下次再遇到公主这样的问题,一定要谨慎,刚才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及时更改救人地点,恐怕世瑶公主会怀疑自己与那老人和纪无双,都是在山上遇见的真实性了。
世瑶公主今天好像是打定主意,要摆出似笑非笑的样子来对付杨勉,当她听杨勉说完后,就是用这个面孔来回应:“呃,那个纪无双我也有听说过,江湖传言她可是一个大美人儿。——现在听杨郎如此一说,看来这些江湖传闻不可信啊,……对了,杨郎,等你身子好了,也带妾身去摸摸鱼吧。”
“公主,午膳时间到了。”
春蔓这个大救星真是出现的太及时了,杨勉这时真的很想抱着她啃两口,以报解困之恩啊。——公主刚才话面意思是:她不信江湖传闻,信杨勉的话。……可她那似笑非笑的笑容加上最后一句“带妾身去摸摸鱼”这样的组合,就显得诡异了,……她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呢?杨勉现在心里对公主也是腹诽不已:我已绞尽脑汁来回答你的问题了,哪有时间摸鱼嘛。
“公主,推我走,开饭,肚子早饿了。”
杨勉理直气壮的吩咐着,如果旁人见了,还不惊的掉一地下巴?
午饭时,公主倒是没有在纪无双这个事上纠缠。而是对于老鹰嘴山寨上的众人安排问题,现在能给杨勉具体答复的便是:这个忙肯定要帮,并且还要帮好。至于山寨上的人搬到哪里去安置,这些是要通过朝廷出面解决的,虽然说现在中原和北方的无主之地甚多,但也要有个前期规划才行,这些问题都要等她们回京后才能具体解决。杨勉对于世瑶公主的这一番说词,倒是认可的。
下午未时末,江都南街同福茶楼,二楼靠角处包厢里,胡新泰和胡新勇面对面坐着,旁边坐着周先生,从三人的脸色来看,都显得很疲惫和颓废。
胡济民二儿子胡新勇,一脸愁容的对着对面的胡新泰说道:“新泰,这事只能靠京城二叔了,也不知道京城现在是什么情况?……”
胡新勇,现年三十有二,高颧骨、鹰勾鼻、脸上无肉、两颊露出粗粗的胡子根,穿着一身淡青色长衫,从他面相上看,这就是一恶人,如果再看他那双半睁的双眼,给人第一印象是:这人绝非善类,当要对此人敬而远之。
“二哥,我的信件刚才发出,京中也尚无来信,爹收到信后,他在京中当会使力……如今你我这边什么都没办成,那公主对我们的态度也是爱搭不理,……如果有什么法子让公主松囗……只要她松口了,父亲那边再使力,这事就好办了。”
“找杨勉?………”胡新勇蹙着眉头,问了一句。
胡新泰皱了皱眉:“二哥,找那杨勉何用?现在什么都是公主一言而决!”
“试试吧,总不能干等着吧?……哎。”
坐在一旁的周先生听那胡家兄弟俩商量要去找杨勉,当时就皱起眉头,这二人怎么这么幼稚呢?那杨勉是这次事件的苦主,差一点都活不了,现在他最恨的人谁?这都搞不清楚?现在去求他?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此时胡家二兄弟,在周先生眼里,那才是两个真的二傻子。
周先生想起陪胡新泰来江都时,最初还能听听自己的意见,可后来与胡新勇混在一起后,便对自己的意思置若罔闻,如果不是承胡济财的情,自己哪有心思管他!现在就当是再提点他一下吧?
周先生想到这里,便开口道:“二位公子,老夫认为不妥。……想那杨勉是这次事件的苦主,你们觉得就这样找上门去赔礼道歉合适吗?”
那胡新勇听了,眉毛一扬,似乎就要发飙。事关他父母亲人全族的大事,现在这周先生一开口就否定了找杨勉赔礼道歉这件事,他心里怎能不发火,现在任何一件能解胡家之困的事,他都是愿意尝试的,哪怕付出再的代价!
他终究是在大族中长大的,心智确实比一般人沉稳,他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怒气,开口问道:“周先生,可有教我?”
“不敢当,二位公子,如果那杨勉只是受了一点小伤、或重一些的皮肉之苦,又因并不是胡新国少爷所伤,你们这样的办法那是好的。可现在并不是这种情况,那杨勉重伤欲死,现在是救活了,那是谁救的?是公主。那他现在会在乎是谁伤他?他只会把这件事,安在胡家的头上,——刘师爷是胡家的门客!生死之仇,二位少爷,赔礼道歉能化解?”
胡家二兄弟仔细一想周先生的话,确实有道理,想来这兄弟两个,这些天来都有些病急乱投医了,胡新勇当即抱拳一揖,谢道:“周先生,感谢你指点迷津,我差点误了大事。——请教周先生,当下又该如何?”
周先生见这胡新勇如此诚恳,他略一思索:“新勇少爷,求世瑶公主网开一面必须进行下去,这边的信息尽量做到尽快传回京城,……也只能如此了,这边尽人事,听天命吧!”周先生心里也想到这件事的最终裁决,可能要取决于皇上对胡家的态度,他只是没有给胡家二兄弟讲出来。
“当以周先生所说办事!”
次日早晨,杨勉无赖的坐在轮椅上由世瑶公主推着,世瑶公主也会偶尔用手指敲敲他的头顶,言笑晏晏,远处的丫鬟仆人只能躲的远远的,由着这两人就这样在偌大的后花园里转着圈圈。
“公主姐姐,别转了,我头晕!”最终还是那小名二蛋的轮椅男开口了。
“杨郎,该下地走走了,太医说过,运动是生命之本!……”
世瑶公主无奈的看着轮椅上那个把头靠在自己小腹上的坏人,——他还一脸的享受!——哎,遇上这样的冤家,也只能由着他了。
“太医说:运动是生命之本?”杨勉一脸懵逼,这不是自己说的吗?
“……哪个太医?”
“呃,想起来了,是一个太监说的。……”
“姐,……公主。太监的话,你也听?”
“…呃,公主,我的公鸡还在吗?”
啪啪啪,连续不断的击打声以微小的力度传播开来,微小的只有有心人才能听见!
“坏胚子,我这就送你做太监去!……”
世瑶公主终于恼羞成怒,对眼前这坏胚子是又爱又恨,言词虽狠,终是把手高高扬起,轻轻落下。稍顿后,她脸上露出如牡丹绽放般的花容,娇艳欲滴!
以前威风凛凛的公主,杀人不见血的公主、冲锋陷阵的公主、固城而守的公主,现在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绵羊,由着那个叫杨勉的男子揉捏!——悲哀啊!
“公主,那谢文姬他们又来了。”走进屋来的春蔓抱手禀报。
“叫她们进来吧!这个冤家本公主治不了,看看她有没有办法?”
春蔓听了,面孔有些扭曲,只能憋着笑跑了出去。
“来了,坐吧,……他这几天心里可能不爽快,老是阴阳怪气的,——你和他说吧!”
世瑶公主对走进来的谢文姬如此说道,这本是她的违心之言,但她有了上次山洞外的经历,现在她更想听听这个冤家和这狐狸精的对话。
“杨郎,你笑的好丑。”
“来,抱一下。……哎,好久没有这种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感觉了,……”
窗外,世瑶公主银牙紧咬、双拳互击、面露杀气。“这奸男淫女,见面就是做这些见不得人的,……真气死我了!”
“文姬,我们明天回李家庄吧,那里是我的家,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妹妹,我离不开她们。你随我们一同回家,那也是你和公主的家。”
窗外,当世瑶公主听见最后一句话时,她整个人都有要崩溃的感觉,这一刻,她终于觉得那种从内心发出的情感,那也是“她的家”!!
生在高墙大院内的人,其实他们对于家的概念并不清晣,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后,对于所拥有的一切,都觉得这一切都是他该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今天,杨勉说出了她对家不凊晣的另一面——家的清晰!这些年来,她只知道军营、永寿宫是自己的家,可仔细想想,“那不是家!”
“杨郎,我知道那也是我的家。我暂时还不能回去,现在进入九月了,那火锅已然成了一席难求,我前几天在东兴巷那边又租了一个场地,虽只有二层,但面积却也不小,文掌柜和空大哥他们这些天来,一直在忙着那边的事,现在装修也快好了”
大纲:杨勉交待谢文姬,教会大壮一家酿桃花酿和葡萄酒,以供应醉仙居。并交待空空儿和孙媚儿尽快学。
九月初五,秋尾。清晨的微风吹过,带来丝丝的凉意。金黄色的落叶铺满道路两旁,还时不时有追寻自由的黄叶落下。远方山上的树木在初起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金黄的大地预示着今年的丰收。田野间,早起的村民已在田间忙活,收获着用汗水浇灌的粮食。
补杨勉离家一个月,回家时的感想????
“驾,驾,……”一辆马车在一头蠢驴的带领下,朝着李家庄而去。今天真是巧了,大壮本是骑着驴子去江都看杨勉的,哪曾想他们在半路不期而遇了。
一辆宽敞的马车里,世瑶公主把车帘拉开,看着外面的冮南风光:“杨郎,江南风光好呢,——我想求父皇把我的封地放在江南。——你看可好?”
坐在她旁边的大嘴巴秋芷接口说道:公主,江南太大了,你直接给皇上说:你的封地就在江都。——这里多好。”今天可能是秋芷的生理期,她便不想骑马,也就坐车来了。
“我也想,只是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准!杨郎,你真想生活在这个地方吗?”
“公主,我当然想啦,这里是我的出生地。江南的大自然你也看见了,等你到了我们村里,我再带你领略一下什么叫小桥流水,和那家家户户的青砖灰瓦,当你置身在村子里,你会觉得生活在这里的人,就犹如生活在山水水墨画里一般。”
“呵呵,杨郎,你这张嘴真能说。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定当求父皇把我的封地封在这里。”
一辆马车在三个侍女的伴随下,缓缓的驶入村子里,停在杨勉老房子的门前。杨勉在世瑶公主的搀扶下,下得车来,他看着自己的家,虽然才离开一个月不到,他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上次去江都,差点小命不保,想在回想起来,心里也是唏嘘不已。
“杨郎,你家里的摆设倒很别致啊?这些家具你请谁给你做的?这工匠的手艺真是了不起。”
“哈哈,公主,你也觉那工匠的手艺了不起?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杨勉脸上一副得瑟,从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怎么像是在自夸呢。
“杨郎,这些家具难道是出自你的手笔?”世瑶公主见杨勉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了八九分。
“公主,竹制家具是我的杰作,木制家具出自我的创意,请工匠细心打磨,才有了这些如工艺品般的家具。”
那四个婢女,也都在一旁对着那些家具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着,她们的脸上时有惊讶之色,对于不属于这时代造型的家具,对她们内心的冲击应该是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