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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沈时韫这一举措搞得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他此时那讳莫如深的眼神。

但凡换个人被他这般盯着,只怕早都吓得惶惶不安了。

然而谢若安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还一脸和煦地开起了玩笑:“楚王殿下这般恋恋不舍地拉着下官,一会儿下官就说不清了。”

他长得俊秀,人也温润如玉,虽两袖清风,但又并非那种不懂变通、自诩清流的老古董,在朝中的人缘甚至还能称得上好。

谢眀微这位二世祖仗着谢家和太子撑腰,天不怕地不怕,当场便顺着谢若安的话揶揄道:“看不出来楚王殿下竟有如此‘雅好’,难怪楚王殿下成婚三年有余,府上只有一名明家送去挂名的王妃。太子哥哥,你想让楚王府添子嗣也太为难楚王殿下了。”

这位谢眀微是谢太师最小的儿子,自小被老夫人宠坏了,在朝中谋了个闲职,仗着父兄和在东宫当太子妃的亲姐,说话向来不讲轻重。

沈时韫冷笑一声,放开了谢若安,看狗般地瞥了谢眀微一眼,幽幽道:“自是比不得你们谢家,什么辈分、什么女子都可收到后院,难怪人丁如此兴盛。本王自小便被教导君子当洁身自爱,可做不出这种肮脏事,嫌、脏。”

“你……”谢眀微被怼得面红耳赤。

谢家这样的大家族,儿女众多,难免会出一些奇葩,眠花宿柳的都算小事了,还有乱、伦这种传闻。这种家丑外人或许不甚清楚,不过沈时韫却是知道一二的。

偏偏他还故意强调一个“脏”字,也难怪谢眀微会跟踩中尾巴一样急得跳脚。

沈时韫冷冷睨着他:“怎么?谢九公子还想和本王动手么?”

谢眀微再怎么纨绔,还是不敢跟沈时韫真计较的,只得咬紧牙,涨红了脸。

太子出面道:“三弟,明微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又何必当真呢?”

“本王也只是听了传闻,想跟谢九公子证实一下而已。”沈时韫说。

这是明明白白杠上了。

谢若安道:“看来还是谢某的不是,下官深知楚王殿下身份高贵,目下无尘,这世间怕是没人入得了楚王殿下的眼,殿下断不会对下官有什么想法。谢某虽出身贫寒,心中亦有所爱的女子,对楚王殿下也无高攀之意……”

“什么?!若安你有喜欢的女子?我怎从来不知道?!”刚才还羞愤不已的谢眀微听到谢若安这话,也顾不得和沈时韫之间的不快了。

也不怪谢眀微如此惊诧。

若讲渊源,谢若安算是谢太师祖上的一支旁支,因着家底地位的悬殊,两家没什么往来。

两年前,谢若安三甲及第,又深受延平帝器重与喜爱,谢太师也注意到了这位后辈,平日里也多有提携,谢若安才与谢家和太子走得近些了。

谢若安虽是寒门弟子,但其人不卑不亢,性格温润如玉,却又能坚守底线,就连谢眀微这样的纨绔,也很喜欢跟他一起玩。

只是谢眀微认识谢若安这么久,还从没见过谢若安对哪名女子感兴趣,谢家也曾想为谢若安牵线搭桥,帮他找一名各方面都合适的贵女,不过全都被谢若安婉拒了。

谢若安直言自己家境清贫,不想耽误旁人,先立业再成家。

他人虽和善,可决定的事情却凭谁都说不动,后来大家也就歇了那样的心思。

想不到今儿在这里,谢若安竟亲口承认自己有喜欢的女子。

这怎能不叫谢眀微惊奇?!

要不是谢若安习惯独来独往,也没与谁特别亲近的话,谢眀微都差点以为谢若安不喜欢女子,而好南风了。

对谢眀微的大惊小怪,谢若安反倒十分坦然,“明微弟,在下也是男人,有喜欢的女子很奇怪吗?”

“谁让你每次提及婚姻大事都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我还以为你真的准备出家当和尚!”谢眀微道,“快说说你喜欢的是哪家小姐?我回去就让老太太替你做主。”

这下太子和沈时韫也都不由得看着谢若安,等待谢若安的回答。

太子倒是纯属好奇,他也跟谢若安聊过此事,毕竟谢若安也算是他身边最重要的幕僚,谢若安除了出身清贫之外,并无其他缺点。

京城里想要嫁给谢若安的贵女们也不少,若是谢若安能选的一门好婚事,那也绝对会是他们的一大助力。

可惜在这之前,谢若安从没表现过对婚事的兴趣,每次有这样的机会,谢若安要么选择回避,要么选择婉拒。

太子现在也被吊足了胃口,想知道能让这位谢大才子亲口承认爱慕的女子到底是谁。

比起太子和谢眀微的激动与期待,沈时韫此刻的脸有些紧绷。

他对谢若安喜欢谁完全没兴趣,甚至在这之前,他根本没想过自己和谢若安会有什么交集。

谢若安是谢太师的远亲,谢家跟太子走得近,与他之间算不上敌对,却也绝对不会亲近。自己回京操办户部一案,谢家暗中使了不少绊子,其中便有谢若安的手笔。

若非从谢若安身上闻到的那股熟悉药香,沈时韫这等目下无尘、不会主动与人结交的天之骄子自是不会多看谢若安一眼。

而现在,沈时韫怀疑谢若安喜欢的那名女子……会不会和这股药香有关。

偏偏谢若安此时却卖起了关子,推脱不说了。

“事关姑娘家的清誉,你们就别打探了,若是他日我真赢得姑娘芳心,谢某一定诚邀诸位。”谢若安拱手说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说完,他还特地朝沈时韫拱手一礼道:“要有那一日,楚王殿下切莫推辞。”

沈时韫并未打算跟谢家的门生走动,不过谢若安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若推脱,倒显得小家子气。横竖不过是随点礼而已,楚王府也不是出不起这份礼金。

“那本王便静候谢翰林佳音。”沈时韫不冷不热道。

太子和谢眀微倒也没多想,毕竟楚王殿下现在就在现场,谢若安随口邀请合情合理。

沈时韫又道:“谢翰林身上有股药香甚是好闻,不知这药香从何而来?”

“哦,原来楚王殿下是为此事拉住下官的么?倒不是什么新奇玩意,就一只药香包而已。”谢若安随和地解释道,却又只是点到为止的解释。

“不知本王可否看看?”

谢若安越是藏着掖着,沈时韫越想一探究竟。

他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其实他并不觉得这熟悉的药香跟明婵那女人有什么联系,但他就是想看个明白。

或许这就是人的好奇心。

谢若安倒是大大方方,“楚王殿下想看,下官岂有不给过目的道理?下官还没吝啬成那样。”

说着,他解开腰间坠着的药香包,递给了沈时韫。

沈时韫拿在手上打量,这只药香包绣得很不错,有象征文人骨气的墨竹,栩栩如生。

倒是跟谢若安温润如玉的气质很搭。

不过,吸引沈时韫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这药香包的款式——太像明婵曾经给他做过的香包了。

只是明婵那女人粗鄙没耐心,绣不出这种精美图案,也没有这么好的绣工。她的手工活做得跟狗啃一样,简直浪费针线。

谢眀微看了看谢若安,又看了看沈时韫,视线最后落在沈时韫手中的药香包上,他横看竖看,实在看不出这只香包有什么奇特的,值得沈时韫和谢若安这两名青年才俊如此研究。

锦绣坊比这好看的香包多了去了。

或许是沈时韫盯着香包看得久了,又或是他手上的力道捏得紧了些,谢眀微又开始阴阳怪气道:“楚王殿下,你今日才得了圣上赏赐,你纵使再喜欢若安的东西,也不至于这样抢吧?!”

谢眀微这个“抢”字用得很微妙,故意羞辱沈时韫刚才让他吃的那一憋。

太子假意责道:“明微休得无礼!若安两袖清风,身上能有什么值钱东西让楚王去抢?更何况只是一只香包而已。”

沈时韫收回视线,眼底神色又恢复了惯有的高冷淡然。

“本王只是闻着谢大人身上这股药香甚是熟悉,想问问谢大人这药香包从何处买的?本王也想去买一只。”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对那只药香包感兴趣。

谢若安笑道:“哎呀!那可能要让楚王殿下失望了,这只药香包是下官一位极其重要的友人相赠,下官可不能割爱让给殿下。殿下若是真喜欢,那下官着人去锦绣坊买一只赠你……”

“不必劳烦谢大人了,本王只是随口问问。”沈时韫打断了他。

不知为何,听他说起是友人相赠,不能割爱,沈时韫竟莫名想起了明婵,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谢若安好歹三甲及第,也是京城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会看得上明婵这种粗鄙女人吗?

更不要提明婵现在还是他的王妃。

天下之大,能配出这种药香的莫非只有明婵一人?

不太可能!明婵也是从别处学来的,这配方又不是什么独家秘密。

更何况,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是明婵配的又如何,难不成自己还会为她吃醋?!

看谢若安言语间不忘炫耀,还故意说什么不能割爱,搞得像自己要跟他抢一样,沈时韫只觉得可笑。

看来这只药包是一名女子所赠,或许便是他口中那个爱慕不已的女子。

不就一个女人随手赠予的东西,谢若安竟宝贝成这样,也不过是个儿女情长的俗人。

沈时韫将香包随手还给了谢若安,还不忘招呼长辉送来巾帕,擦了擦手。

明婵给他做的药香包不计其数,味道也五花八门,他都没觉得稀奇过,会跟谢若安抢一只香包?!

谢若安也对着香包掸了掸,像是在掸上面并不存在的灰。

太子一旁静观这一幕,觉得甚是有趣。

谢眀微兴奋道:“若安兄,这药香包一看就是个心灵手巧的美人亲自所赠,难怪若安兄如此宝贝。能让若安兄如此喜欢的,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若安兄真是艳福不浅!”

谢若安并未多作解释,只道:“楚王殿下还在这里呢,明微兄便别打趣我了。若说艳福,这京中又有谁能比得过楚王殿下呢?你看楚王殿下随便一出来,也是左拥右抱,美人如云。”

沈时韫冷冷瞥了他们一眼,“既然谢大人艳羡这种艳福,那你们就去伺候谢大人吧,可务必要把谢大人伺候好。”

说罢,沈时韫冷着脸离开了。

他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和口舌,现在只觉得多待一刻钟,都是对人生的浪费。

那两名舞姬愣怔在原地,一时不知当如何应对。

谢若安脸上的笑容淡下来,“谢某早已心有所属,你们还是去伺候你们的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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