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之行的所见所闻,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宋霸天的心头。歌舞升平的表象下,是吏治腐败的暗流涌动,这让他寝食难安。
散朝之后,宋霸天将魏征、狄仁杰几人留了下来。御书房内,气氛凝重,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宋霸天揉了揉眉心,语气沉重:“诸位爱卿,朕今日召集你们前来,是为了商议江南官场贪腐之事。”
魏征面色凝重,拱手道:“陛下,臣在江南也略有耳闻,地方官员贪赃枉法,鱼肉百姓,长此以往,必将动摇国本。”
狄仁杰虽是新晋官员,但也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附和道:“陛下,江南富庶,却也滋生了奢靡之风,官员贪污成风,百姓苦不堪言。”
宋霸天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宇文述身上。宇文述是隋朝老臣,在朝中根基深厚,也深谙官场之道。宋霸天深知,要整顿吏治,就必须争取到像宇文述这样老臣的支持。
“宇文将军,你对江南官场的情况有何看法?”宋霸天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探究。
宇文述心中一凛,他早已察觉到宋霸天此次回京后,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连忙躬身道:“陛下,臣以为,江南官场确实存在一些问题,但也不可一概而论。臣愿竭尽全力,协助陛下整顿吏治,肃清贪腐。”
他的语气诚恳,态度谦卑,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然而,宋霸天却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他知道,宇文述老奸巨猾,绝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宋霸天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转头看向魏征和狄仁杰,说道:“两位爱卿,朕意欲彻查江南官场贪腐之事,不知有何良策?”
魏征沉思片刻,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江南官场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若贸然行动,恐会打草惊蛇。”
狄仁杰也说道:“陛下,魏大人所言极是。臣建议,可先从贪污现象最严重的几个郡县入手,派遣可靠之人秘密调查,收集证据,再行定夺。”
宋霸天听着两人的建议,微微点头。他知道,整顿吏治并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谨慎行事,步步为营。
这时,萧美娘端着茶点走了进来,她柔声说道:“陛下,臣妾准备了一些茶点,请陛下和各位大人歇息片刻。”
众人起身谢恩,接过茶点。宋霸天看着萧美娘温柔的笑容,心中稍感慰藉。他知道,无论前方的道路多么坎坷,他都有萧美娘的陪伴和支持。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却落在窗外,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朕……”
“朕同意魏爱卿和狄爱卿的建议。”宋霸天放下茶盏,清脆的瓷器与紫檀木桌碰撞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江南官场积弊已久,需得徐徐图之,方能药到病除。”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目光眺望着远方宫殿的飞檐。“江南富庶,却也成了滋养贪腐的温床。朕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语气虽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宇文述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皇帝这番话,看似是对众人说的,实则更像是说给他听的。他深知自己在江南经营多年,盘根错节,皇帝此举,无疑是在敲打他。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暗自思忖该如何应对。
魏征和狄仁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慰。皇帝能采纳他们的建议,说明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并决心着手整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皇后萧美娘在凤藻宫内,听着心腹宫女汇报今日御书房的议事内容。她秀眉微蹙,轻叹一声:“江南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切莫操之过急啊。”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宫殿,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深知宋霸天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担心他会因为急于求成而引起朝野震动。
“摆驾御书房。”萧美娘吩咐道。她决定亲自去劝谏宋霸天,让他三思而后行。
御书房内,宋霸天正在批阅奏折。见萧美娘到来,他放下手中的朱笔,起身迎了上去。“皇后怎么来了?”
“臣妾听闻陛下今日在商议江南之事,心中有些担忧,特来劝谏陛下。”萧美娘柔声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
“爱妃不必担忧,朕心中有数。”宋霸天拉着萧美娘的手,让她在身旁坐下。“江南官场贪腐成风,朕绝不能坐视不理。”
“臣妾并非要阻止陛下整顿吏治,只是担心陛下操之过急,会引起官员恐慌,甚至激起反抗。”萧美娘轻抚着宋霸天的手背,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坚定。“江南不同于其他地方,需得徐徐图之,方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宋霸天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爱妃所言甚是,朕会谨慎行事。”他握紧萧美娘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热,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萧美娘永远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陛下英明。”萧美娘嫣然一笑,如牡丹般雍容华贵。
宋霸天看着萧美娘的笑容,心中一片宁静。他知道,有萧美娘的陪伴和支持,他就能克服一切困难。他起身走到书案前,拿起一份奏折,目光落在上面,缓缓说道:“朕意已决……”
“朕意已决,先从户部侍郎李纲开始查起。”宋霸天语气坚定,目光如炬。萧美娘闻言,心中一凛。李纲是宇文述的亲信,查他无疑是直接向宇文述宣战。
“陛下,李纲在户部多年,根基深厚,贸然查他,恐怕会打草惊蛇。”萧美娘劝谏道。
“正因如此,才更要先查他。如果连李纲都能查,其余官员自然会人人自危,不敢再肆意妄为。”宋霸天解释道,“此事朕已深思熟虑,爱妃不必再劝。”
萧美娘见宋霸天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为他添了一杯茶。
“江南之事,朕打算交给狄仁杰全权负责。”宋霸天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狄卿年轻有为,在民间素有清正之名,是查办此案的最佳人选。”
萧美娘点点头,表示赞同。“狄大人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次日早朝,宋霸天当众宣布由狄仁杰负责彻查江南官场贪腐一案,并授予他便宜行事之权。狄仁杰领命,心中既感荣幸,又倍感压力。他知道,此案牵涉甚广,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但他更明白,这是皇帝对他的信任,他必须全力以赴,不负圣望。
圣旨一下,朝野震动。那些在江南有贪污嫌疑的官员们人人自危,开始暗中串联,企图掩盖自己的罪行。宇文述得知李纲被查,更是勃然大怒。他深知李纲是他安插在户部的棋子,一旦李纲倒台,他的势力将会受到重创。
“岂有此理!皇上这是要对老夫下手了!”宇文述在府中来回踱步,怒不可遏。
“大人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他的幕僚劝道,“如今之计,只能先稳住李纲,让他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要招供。”
“说得容易!李纲贪墨的证据确凿,皇上又铁了心要查他,他能扛得住吗?”宇文述怒吼道。
“大人,我们可以想办法转移皇上的视线,让他去查别人。”幕僚阴险地笑道。
“哦?你有何妙计?”宇文述问道。
“我们可以散布谣言,说江南巡抚王大人贪污受贿,数额巨大,以此来转移皇上的注意力。”幕僚低声说道。
宇文述闻言,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一定要把水搅浑,让皇上无从下手!”
与此同时,其他官员也纷纷采取行动,销毁证据、串供口供、贿赂官员……一场暗斗在朝野之间悄然展开。
狄仁杰深知此案的复杂性,他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先暗中调查,收集证据。他走访民间,了解民情,秘密会见了一些知情人,逐渐掌握了一些官员贪污的线索。
然而,在调查初期,由于官员们互相包庇,进展十分缓慢。许多关键的证据都被销毁,证人也纷纷改口,这让狄仁杰感到十分棘手。
一日,狄仁杰深夜回到家中,疲惫不堪。他点燃油灯,正准备继续查阅卷宗,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狄仁杰警惕地问道。
“大人,是我。”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狄仁杰打开门,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人站在门外。那人递给他一封信,低声说道:“大人,这是……”
狄仁杰打开门,只见魏征的心腹王五站在门外。王五递给他一封信,低声说道:“大人,这是魏大人命小人交给您的。”
狄仁杰接过信,回到书房,关上门,拆开信封。信上只有寥寥数语:“江南巡抚赵贵,可查。”
狄仁杰眉头紧锁,赵贵?他虽是江南巡抚,却一向低调,并无贪腐的传闻。为何魏征会突然让他查赵贵?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与此同时,皇宫内,宋霸天正来回踱步,心中焦躁不安。江南贪腐案调查多日,却进展缓慢,这让他感到十分焦虑。
“陛下,可是为了江南之事烦忧?”萧美娘端着一碗莲子羹走了进来,关切地问道。
宋霸天接过莲子羹,轻轻叹了口气:“江南官场盘根错节,狄仁杰虽然能干,但一时也难以突破。朕担心夜长梦多,那些贪官污吏会想方设法销毁证据,到时候就更难查清了。”
萧美娘柔声劝慰道:“陛下莫要心急,狄大人断案如神,定能查个水落石出。只是这等大事,急也急不来,还需耐心等待。”
宋霸天放下莲子羹,走到窗边,望着深邃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这场反腐之战,不仅仅是为了惩治贪官污吏,更是为了巩固皇权,稳定朝局。如果不能彻底铲除这些毒瘤,大隋的江山社稷迟早会毁于一旦。
“朕等不了了。”宋霸天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明日早朝,朕要亲自过问此事。”
次日早朝,宋霸天一改往日的温和,神情严肃地问道:“江南贪腐案,查得如何了?”
狄仁杰出列,躬身答道:“回禀陛下,臣已派人暗中调查,但由于官员们互相包庇,进展缓慢。”
“互相包庇?”宋霸天语气冰冷,“看来,这江南官场的水比朕想象的还要深啊!”
“陛下,臣以为,可以从江南巡抚赵贵入手。”狄仁杰突然说道。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赵贵一向以清廉着称,怎么会与贪腐案有关?众官员纷纷议论,窃窃私语。
宋霸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狄卿为何会怀疑赵贵?”
狄仁杰将昨晚收到的信呈上,说道:“这是魏大人命人交给臣的,信上只有‘江南巡抚赵贵,可查’五个字。”
宋霸天接过信,仔细看了看,又看向魏征。魏征出列,沉声道:“陛下,臣收到密报,江南巡抚赵贵虽表面清廉,实则暗中贪墨,数额巨大。”
宋霸天沉思片刻,说道:“好,那就先查赵贵!狄卿,朕命你全权负责此案,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臣领旨!”狄仁杰领命,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他总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赵贵真的有问题吗?还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他决定先暗中调查,绝不能轻举妄动。
散朝后,狄仁杰立刻回到府中,开始着手调查赵贵。他仔细查阅了赵贵的履历,发现他出身贫寒,为官多年,却一直保持着清廉的作风,深受百姓爱戴。难道魏征的情报有误?
狄仁杰派人暗中调查赵贵的财产,却发现他名下并没有多少田产和商铺,与其他官员相比,显得格外清贫。这让他更加疑惑,难道赵贵真的隐藏得如此之深?
就在狄仁杰一筹莫展之际,他的管家突然来报:“大人,门外有人求见,自称是赵府的管家。”
狄仁杰心中一动,立刻吩咐道:“快请他进来。”
赵府管家进门后,神色慌张地对狄仁杰说道:“大人,我家老爷……我家老爷……”
“你家老爷怎么了?”狄仁杰追问道。
赵府管家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家老爷……让我交给大人一样东西……”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双手颤抖地递给狄仁杰。
狄仁杰接过锦盒,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