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如暗影鬼魅般现身,直接单膝跪地。
“请少主告知实情!”
见到花魁手臂上的守宫砂时,他犹如遭了五雷轰顶,那夜不是她……
那夜他被一个背景极像鼠九的人引到百花楼,之后的事完全不记得。
醒来怀里抱着花魁,一身战绩。
当时未及深想,只觉得愧对鼠九在天之灵,所以留下银钱仓皇离开。
如今想来,处处诡异。
他的功夫算顶尖,不可能第一次与女人……全程失忆,除非被人刻意抹去这段记忆。
孟昀灼缓缓解开手上的绷带,刚刚被虞淑一阵折腾,伤口裂开出血了。
“以下犯上,怎么罚?”
“回鼠卫营历练半年,听候发落。”
“我没记错,你身上还记着一个月的罚吧?”
“是!”
“在里头待七个月,还有命出来吗?”
“死不了。”
“凤玄尘这么玩弄你们,还忠心耿耿,不觉得憋屈吗?”
“入了鼠卫营,主子的命令大过天。”
“我也是主子,我的命令你听不听?”
孟昀灼亮出鼠卫营的令牌。
“少主有所不知,您这块是军令,只在战时能号令鼠卫前三营。
平时,鼠卫只认一个主子。”
“嗤!”
孟昀灼气笑了,敢情凤玄尘拿他磨刀呢,刀磨锋利了,他也就没用了?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来人,去通知沐棉,有人要害虞修,只有沐王妃出马才能摆平。”
“至于你的事……”
孟昀灼冷眼扫向地上跪着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便是答案。
鼠王心口掀起惊涛骇浪,他是个隐形人,能设局利用他的,只有鼠九。
那夜他没看错,引他来的就是鼠九。
她……一定还活着!
还活着就好!
“少主大恩,属下铭记!”
是恩吗?
看着心上人夜夜与别的男人同床共枕,自己的骨肉管别人叫爹,是好事?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爷身边不需要吃里扒外的,打哪来回哪儿去,再敢出现,死!”
孟昀灼的声音很冷,他最讨厌背叛,即使是拿他逗乐子的玩笑,也算!
-
虞韵昏睡中被沐棉惊醒,匆匆换上男装赶往百花楼。
“别着急,我已经命人提前过去了。”
孟昀灼!
凤玄尘磨着后槽牙,默念三个字,恨不得一脚把人踹回暗河。
“靠着我休息一会儿,舅兄不会有事。”
桑陌坐在外头赶马,叫苦不迭,大小神仙斗法,干嘛不肯放过他家的傻女人?
让小棉花安心成个亲不行吗?
虞韵嗓子有些哑,安静靠在凤玄尘怀里,止不住担心兄长。
能让小棉花跑来报信,一定不是小事。
马车很快到达百花楼后门,凤玄尘带着虞韵从特殊通道上楼。
贵宾雅间里,弹琴的花魁已经跪在虞修面前,声泪俱下陈述冤屈。
“求大人为民女全家冤魂做主,民女愿一生为奴伺候大人。”
“办案有大理寺,有刑部,用得着走歪门邪道来这里喊冤?”
冷沉肃杀的声音自外头传来。
孟昀灼躺在屋顶上赏月听戏,喝着虞淑剩下的大半壶酒。
今夜要杀他的鬼祟,不少吧?
“韵儿?是你吗?”
张行舟醉得迷迷糊糊,瞧见凤玄尘身后的人,不顾一切冲出去。
“找死!”
“临渊,不要!”
虞韵拦住凤玄尘抬起的脚,嘶哑的嗓音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虞修脸色瞬间黑沉如墨。
“桑陌,清场,送张大人离开。”
“是!”
虞韵顾不得兄长生气,拉着凤玄尘走进雅间,快速处理眼前局面。
“我不走,韵儿,为什么?
我哪里不好?”
“打晕他!”
桑陌收到王妃命令,抬手将人拍晕过去,命人送回丞相府。
“兄长无事便好。”
虞韵松了一口气,缓缓坐下来,“临渊。”
“嗯,交给我。”
凤玄尘拱手向虞修行了一个礼。
“舅兄请先回去,此事交给我处理,别让家人久候。”
“兄长先走!”
虞韵几乎是赶虞修离开。
沐棉给的情报里说,周围还埋伏了黑手,要把兄长拉下水。
“桑陌。”
“是,王妃。”
桑陌走上来请虞修,周围确实不太平,能平安送走一个算一个。
“虞大人,有事明天再商议,此地不宜久留,您走了,王妃才好回去。”
“嗯。”
虞修向洛绾轻拱手告别,匆匆下楼。
此事冲着他来的,只有他离开才不会让事态继续恶化。
“洛绾轻,今日花魁是冲你这新科状元而来,她手里的供状由你经手。”
凤玄尘快刀斩乱麻,一个小局也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害韵儿跟着受累。
洛绾轻瞧着临危不乱的花魁娘子,轻轻抽走她手里的供状。
“行,为搏美人儿千金一笑,这活儿我接。
美人儿,跟我走吧!”
花魁娘子看一眼虞韵,缓缓站起身,跟在洛绾轻身后离开。
“来人,把王妃的披风拿过来。”
走不了了!
整个一层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孟昀灼可真会给他惹事儿。
凤玄尘接过披风仔细替虞韵穿戴好,这一幕太熟悉,令人心生警觉。
“临渊?”
当初宫变,他也是如此替她系披风。
“夜里凉,小心沾染寒气。”
说完又吩咐道:“给王妃炖的汤呢?”
沐棉连忙从鼠卫手里接过汤,亲自送进去。
“主子,您趁热喝。”
虞韵知道周围还有危险,临渊和小棉花都不想她知晓后害怕。
装作不知,顺从行事便是最好的配合,不叫他们因她而分心。
今夜这场危局,真的只是针对兄长吗?
临渊位高权重,是否也会经常面对这种明枪暗箭的危险呢?
虞韵接过勺子,低头开始慢慢喝汤。
凤玄尘和沐棉都没有多加干涉,一前一后警惕提防未知的暗箭。
外头,孟昀灼躺在屋顶上饮酒,完全不把围上来的黑衣人放在眼里。
驴小四一喝就醉,他怎么喝不醉呢?
“孟将军,我们主子请您去做客!”
“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主意,不如去请屋里那位,你们主子会更开心。
小爷今年才十三,十年后再来吧!”
桑陌跳上屋顶,听得嘴角抽筋儿,当年主子遇到的事儿,现在轮到孟昀灼了。
“告诉你们主子,爷喜欢驴子,最好是又蠢又犟的,逗起来有意思。”
虞韵仰起头,“是昀灼?淑儿……”
“韵儿别担心,为夫会替你保护好他们,乖乖安心睡一觉。”
沐棉瞪大眼睛,王爷怎么又把主子迷晕了?
凤玄尘的视线冷厉扫向东北角。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