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事?嗯?我怎么在车上?”
今晚就没打算离开锦绣乡的颜子画,这时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去县医院。”
李南征说:“今晚县局会有重要的行动,你先听我说。”
“你说。”
颜子画左手也用力握了下,逼着自己迅速调整好了状态。
深夜十一五十分。
连续下了两天的细雨,终于下累了,悄悄躲在云层里后,被一弯慢慢露出脸的冷月,推向了远方,清冷的月光打在县局的院子里。
“终于守的云开明月现。”
董援朝这个大老粗,趴在二楼走廊的扶手上,瞅着那轮弯月老半天,总算憋出了一句诗情画意。
却又回头看向局长办公室的窗口时,暗中感慨:“老大终究是老大啊,我和秦局都没想到,今晚的行动让颜县也参与。成,颜县会从中获得好处,加深和秦局的关系。败,颜县不但会承担一部分的责任,关键能暗中帮忙扫尾。”
办公室内。
秦宫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下。
对颜子画和李南征说:“整套行动计划,就是这样了!行动开始后,颜县你带着王师进(县局的副局)亲自坐镇县局,负责随时准备调遣预备队、消防等人员。董援朝会带人控制天黑后,才赶去县医院的张海华。刘学龙会带人去包围太平间,并迅速找到罪证。我和李南征负责放火,趁乱带走那个肌无力患者。”
本次行动计划的分工,相当的细致。
这也是秦宫和李南征,早在家里时就协商过的。
只是那时候只让王师进坐镇县局,现在多了个总指挥颜子画罢了。
李南征点头,表示明白。
“等等。”
颜子画却皱眉说:“既然我们要抓捕张海华了,直接把可能是大人物的肌无力患者送去大医院,不就得了?何必悄悄的带走,关键是还要把郝仁贵放在那儿,放火烧死呢?”
放火烧死郝仁贵——
颜子画是高举双手赞同,最好是让这个敢打她闷棍的畜牲,死的要多惨就有多惨。
但李南征在来时的路上,却没来得及给她解释,为什么非得这样做。
“因为一旦从太平间内,查获脏器。这就证明张海华的背后,还有负责运输、销赃、联系买家的犯罪分子。也就是说,张海华最多是某个组织里的小头目。”
李南征给她解释道:“如果肌无力患者是个大人物,就证明这个组织的规模很大。他们得知肌无力被我们救走后,就会迅速启动相应的计划,转移某些犯罪分子。可他们得知,肌无力被烧死后呢?”
颜子画明白了。
某犯罪组织得知肌无力被烧死后,就会取消和他有关的一切行动计划,也没必要再转移和他相关的犯罪分子。
这样。
等肌无力被救醒后,就能根据他知道的那些,做出相应的计划行动。
总之。
今晚郝仁贵必须得“舍身成仁”,来让张海华背后的组织,知道肌无力已经死了!
如果肌无力只是个普通的患者——
无非就是放把火,烧死早就该死的郝仁贵罢了。
反正拿主意的这几个人,都不会因郝仁贵的舍身成仁,有丝毫的愧疚。
“哦,对了。”
秦宫又想到了什么,对李南征说:“那个不幸遭遇车祸的女大学生,全部资料已经调查清楚了。正像我们所分析的那样,她在来青山上大学不久,就和某个国际公益组织,签订了遗体捐献协议。”
“妈的,果然是这样!”
李南征抬手,重重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这件事过后,我会请燕京那边帮忙,暗中调查这个公益组织。”
秦宫淡淡地说:“一旦确定了,他们联系的人死亡率超高,我就会让他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颜子画随口问:“你让他们付出代价?你要查清楚他们的身份和地址后,暗算他们?”
“我不会暗算他们,我会暗算他们的家人。”
秦宫抬头看向了黑漆漆的窗外,很随意的样子说:“让他们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颜子画——
李南征——
久闻宫宫凶名昭着,却也只是听闻。
现在他们才忽然发现,宫宫在针对敌人时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
更阴,更狠!!
“你以后做事,最好是改变下思路,给自己积点德。”
李南征忍不住地嘴贱:“要不然,没有哪个男人敢要你,这辈子也别想嫁出去。”
嗯?
秦宫立即眯起眸子,缓缓地看向了李南征。
要不是颜子画在这儿——
老天爷敢保证,这小子肯定会被一只36.5码的小皮鞋,给踩在地板上!
咳。
李南征干咳一声,起身快步出门:“我去找老董,抽根烟。”
“他就是嘴贱,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出于某种本能,颜子画帮李南征美言了一句。
废话!
就算我和他一般见识,我能把他怎么样?
他终究不是你丈夫黄少鹏能比的——
宫宫心中叨叨着,垂下长长的眼睫毛,端起了水杯。
颜子画岔开了话题:“这小子被萧家拒婚后,好像也没遭到多大的打击。”
“萧雪瑾,本来就配不上他!”
宫宫随口回答:“皆因萧雪瑾对他死缠烂打,他才脑子发热的答应了迎娶她。现在萧家拒婚,恰好帮他解决了一块狗皮膏药。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好打击的?”
颜子画——
下意识的看了眼门外,心想:“小流氓有你说的那样‘高档’,连萧雪瑾都配不上?我怎么没感觉出来?我只知道他爱打人。嗯,今晚没打。可老上劲了,牲口那样。”
牲口——
从广义的角度来说,是和“畜牲”这个词汇相等的。
但从狭义的角度来说,牲口特指那种有人性、有原则底线,就是看到漂亮娘们就想咴咴叫着爬上去的男人;但“畜牲”这个群体是没有人性,没有原则的,只会把骨子里恶发出来,强加在弱者的身上。
张海华,无疑就是畜牲这个群体中的一员!
但他把本性压在了暗中,表面上则是一个受人尊敬,还敬业的白衣天使。
“张主任,今晚值班呢?”
一个值夜班守的护士,刚走上楼梯口看到张海华后,连忙驻足打招呼。
“嗯,白天就是发现有个病人的病情不稳定,不放心就来院里看看。”
张海华亲和的笑着点了点头,在护士那尊敬的目光中,快步走下了三楼。
他来到了二楼的楼梯口——
客串病人家属的董援朝,和一个同事快步走过来,满脸焦急的样子,对张海华说:“大夫,大夫!麻烦你去四号病房内,看看俺老婆怎么抽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