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田玖眼中充满了怀念。
谷梁麸没有变,说话依旧是傲娇毒舌,他见辰田玖没有想离开的意思,刻毒的话开口就来:“找死就死远点,别污了我药堂的地面。”
说完,谷梁麸猛然起身,脸色铁青,气势汹汹的逼问:“我在问你一遍,走不走?”
辰田玖慢悠悠的整理袖子上的褶皱,不紧不慢的问:“我能走去哪?南城之内,只有你这药堂能让我歇息一会儿。”
谷梁麸:“别转移话题!出城,离开南城,懂不懂!”
辰田玖摇摇头,抿了口热腾腾的茶汤,说话慢悠悠的:“你们都留在这了,我一个人出城做什么!我没云舫,没灵石,经脉丹田还有伤,一个人走,是想让我曝尸荒野。”
谷梁麸神情几度变化,终于是理智回到了上风,他压下心头的火气,认真的说:“我们离不开了,但你不一样?”
“因为我刚来?”
“是!趁现在,你还能找到出南城的路。”
“没有路的。”
“......怎么可能?殷师叔亲自走过,并且将路线图给了殷圆。而且,我在回澜宗里见过从仙盟南城离开的子弟。”
“那是因为,他们进的不是真正的南城。嗯,怎么说呢?”辰田玖绕着亭子走了一圈,伸出左手比了一个圈:“这是现在的南城。”
然后,她又伸出右手,比了个更大的圈,将那个圈罩住:“这是之前的南城,明白吗?”
谷梁麸扶额:“无论如何,你都不走。”
辰田玖嗯了一声,捶捶腰腿:“谷药师,没啥事的吧,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受不住雷,我去歇息了。”
说罢,辰田玖起身想走。
“站住”,谷梁麸喊住辰田玖,抛出一瓶丹药,说道:“丹药服了再去休息。”
辰田玖接过瓶子,取出瓶塞,低头嗅了嗅。
上品玉露丸,只是混进了嗜血藤,吃一粒不但治不了伤,反而会灵力崩溃,神识混乱。
辰田玖倒出一粒,吃了下去。
谷梁麸松了口气,收回紧紧盯着辰田玖一举一动的目光,他摆摆手:“一天五粒,按时服药。”
“好嘞!”辰田玖摆摆手,慢悠悠的向住处走去。
......
辰红从她袖子里爬出来,一路爬到辰田玖的肩膀,贴着辰田玖耳边,说:“小玖,掺了嗜血藤的过期玉露丸,你是真吃啊,不怕吃出点好歹来。”
辰田玖晃晃手里的瓶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嗜血藤,以血为生,且死在血藤下的生灵,会被血藤束缚,成为地缚灵,每日沉醉在血藤编织的幻境里,不知不觉就成了伥鬼。
辰红噘嘴:“那家伙果然变态,养的宠物也变态。吃就吃呗,吃干抹净一了百了,它竟然养血食。哎,变态啊。你现在陷进了变态的幻境里,你打算怎么办?”
辰田玖:“走一步看一步呗。现在比较棘手的问题是,谷药师陷得有点深啊。”
辰红:“谷药师都已经拿嗜血藤当药材了,离当伥鬼不远喽。你想救他,难啊,你连他真是被藏在哪了,都不知道。”
辰田玖叹口气:“是哦,有点难办。”
“......喂,你现在去干什么?不去救你的谷药师了。”辰红嘟囔着。
辰田玖打了个哈欠:“困了,老人家受不得累。先休息一下吧,嗯。走,去我之前住的房间。”
辰红张大嘴,它的眼睛能看破虚妄。
当辰田玖话音刚落,转角右转后,一间真实的雅致的房屋凭空出现。
辰红瞧得分明,那间房屋和辰田玖第一次住在南城的房间一模一样。
当时,辰田玖住的是回澜宗驻南办事处的一间客房。
“厉害了,阵法即它它即阵法,随心所指,随意而动。”辰红称赞:“瞧瞧,那家伙是怎么养宠物的。”
辰田玖:“你们是我的家人,怎么自降身价类比宠物了。”
辰红语塞,一时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辰田玖一步一步的走,慢吞吞的,一边走一边看花看草看树。
她点评花草山石的样式,又说那处的亭台楼阁样子是怎样怎样的。
然后,辰红就眼睁睁看着虚幻的院子,一点点变成真实的院子,花草树木甚至叶子上的露珠,无一处不真。
辰红抬头看看天,太阳已落幕。
可叶子上的露珠,有着太阳的光韵。
也就是说,真实南城此时是晨曦,幻境南城是日暮,阴阳颠倒,阳实阴虚。
这点,莫不是辰田玖早就想到了。
不!
辰田玖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纯粹的逗嗜血藤玩。
多听话的藤啊,她想要什么,想看什么,都能挪过来,不对的还能自个搭建修改。
全年的建筑系天才藤,若是没走歪路,修真界就多了一个建筑师。
哎,可惜啊可惜。
辰田玖越想越遗憾,越走是越慢,她给出的要求就越来越细。
比如说圆石头应该摆成菊花,长石头摆成竹林......。
屋里的胡佐胡佑两兄弟,越等越着急,屋外的那家伙怎么还不进来,他们探查了好几天,才发现了仙盟暗桩。
不等了!
天快黑了,若是还不回去,会有危险。
胡佐胡佑对视一眼,默契的蒙上脸,持剑冲出房门,杀向辰田玖。
在胡佐胡佑眼里,他们看到的是弯腰驼背的老汉,仙盟放出去的狗。
一击,必须毙命!
于是,胡佐胡佑招招狠辣致命。
可辰田玖也不算吃素的,她战斗的经历是以千年计的,因为当年入了浊海秘境后,里面时间混乱,她第一次进浊海秘境足足杀了一千年的妖灵还怪兽,从筑基一路干到了渡劫圆满,差点就在追悔莫及原地飞升。
第二次进浊海秘境,那可是踏踏实实的干了五百年,打怪炼器设阵劈山海,揍妖灵更是每日的家常便饭。
因此,胡佐胡佑在辰田玖眼里,那剑招耍的,根本就不够看的。
三招,辰田玖就放倒了胡佐胡佑,然后剑柄一敲,就敲昏了喊打喊杀的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