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混到这个位子,赵长空自然是个聪明人。
他又岂会不明白齐默话中的意思。
无印已经盯上了齐默,而齐默请求让赵长空继续带领他这一小队,其实是齐默在给自己上保险。
赵长空倒也爽快,道:“我也正有此意,斥候营急需一支主力小队,你们的实力虽然不错,但若是继续深入的话,难免会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有我在,也能给你们兜个底。”
“多谢赵统领。”
“都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何须客气!”
赵长空笑着离去。
待到离了齐默的营帐,便立即变了脸色。
他沉声骂道:“这群吃饱了撑的三教弟子,平日里在仙界明争暗斗也就罢了,如今还斗到老子的军营来了!”
赵长空并非三教中人,真要论起来,也只是在下界之时与道门有些渊源而已。
这三教,他并不想站队。
只是短暂的相处下来,齐默给他的印象最好,而那无印,初见之时便没什么好感,加之天庭本就有意疏远佛门,他就更不愿与佛门弟子打交道了。
至于赵彦生那边,他也只是寥寥说过几句话,并不足以让赵长空对其产生多深的印象。
只是,赵彦生毕竟是年少成名,他的大名,赵长空也听说过。
营帐内。
路凌风冲着齐默使了个眼色,两人各自起身,来到营帐外,寻了个无人处。
路凌风开门见山道:“你是觉得,那个叫无印的佛门弟子会对你如何?”
齐默苦笑:“一个天仙境而已,还不足以让我产生危机感,只是……”
“他旁边那个武僧?”
路凌风又问。
齐默笑着点了点头。
自己能看出的端倪,路凌风自然也有手段能看得出。
路凌风同样报以苦笑:“和金仙境正面一战,我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至少在踏入金仙境之前,绝不会有这种想法。”
路凌风与齐默一样,同样有一种预感,只凭天仙境,哪怕是距离金仙境仅有一步之遥,自己也绝不会是那些货真价实的金仙境修士的对手。
所以,在真正踏出那一步之前,路凌风是绝不愿与金仙境正面冲突的。
齐默的做法,他很赞同。
片刻后,路凌风郑重其事道:“你放心,无论结果多坏,我都会与你统一战线!”
齐默笑道:“人皇宫之主与我统一战线,普天之下谁敢动我?”
路凌风只是一笑。
说起来,齐默理当也拜入人皇宫的,只可惜,人皇宫起初并未太过在意齐默,后来又被万卷府截胡,这才阴差阳错的失去了这个机会。
不过,这对于齐默而言,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若未拜入万卷府,齐默如今的路,不见得会这么好走。
现在的齐默,背后可不止是万卷府,更有着天庭那位大天尊,乃至于是整个人皇宫!
且不论那两颗道符的重要性,单是齐默本人展露出的不俗天赋,便足以让各方大佬为之侧目了,崭露头角,无非只是早晚的问题。
齐默叮嘱道:“这件事,千万别告诉小铃铛。”
“那是自然。”
路凌风又岂会不知,无论在什么时候,齐默心里最放不下的,永远是小铃铛。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她为齐默担心。
中军大帐内。
姚万里叹息道:“佛门那群秃驴还不老实,竟派了个金仙境的来,看来,他们已经对齐默的身份起了疑心。师兄,此事,咱们是否需要掺和一二?”
佛门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伪装,在姚万里面前,恍若无物一般。
他的真实修为,姚万里一眼便可看破。
谢醇道:“稍加关注即可,那小子可比你我想象的机灵,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和路凌风合力诛杀过金仙境的。”
“大不了,我亲自去地藏王那儿走一趟,他总不会不管此事的。”
姚万里点了点头。
地藏王与其他佛门弟子还是不同的。
相比于仙界佛门,地藏王一向不理世事,那三教之争,也仿佛与他无关。
平日里或许他会坐视不理,但眼下此战关乎人族气运,他若仍视而不见,放任自家后生在军阵之中乱来,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姚万里又道:“人皇宫那边已经坐不住了,齐默屡屡遇险,若再有下次,他们怕是会直接将齐默接回人皇宫去。”
不可否认,对于齐默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但对于万卷府来说,却并不是个好消息。
齐默身怀两颗道符,只需待他成长起来,儒教便可真正坐稳三教之首的位子,他将会是除了那位开山祖师之外的儒教最强者,甚至超越那位祖师爷也并非不可能。
甚至,他极有可能完成整个儒教都没能完成的宏愿。
他们已在齐默身上押注了太多,若此时放任齐默脱离儒教,损失太大了!
谢醇叹息道:“未免意外,我还是去敲打敲打他吧。”
“有劳师兄了。”
谢醇所说的敲打,自然不是对齐默,而是对那伪装的武僧。
他一路行至斥候营,悄无声息的来到无印所在的营帐之中。
面对谢醇的突然出现,营帐内五人皆是一惊,随即,无印又很快反应过来,对着谢醇恭敬一拜:“小僧无印,见过谢先生。”
谢醇却是直接无视了无印,转而看向角落里那看似最为低调的地仙境武僧。
仅仅只是这简单的一个眼神,无印和那武僧皆是不由得背后一凉。
谢醇开门见山道:“赐你禅字营,包括你们这一小队在内,佛门弟子尽数归于此营。”
“这……”
那武僧眼神闪烁,迟疑了半晌之后,方才硬着头皮道:“谢先生,小僧区区一介地仙……”
不待其将话说完,谢醇便满含杀意的说道:“我如今只是冥界一小吏,孑然一身,已不怕再失去些什么了,当日岳松书院之事,我也不是没胆子再做一回。”
此言一出,那武僧立即冷汗直冒。
无心无果之死,他至今记忆犹新,谢醇这已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
那武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惶恐,低眉一拜:“小僧无戒,谨遵谢先生之命!”
“无戒?”
谢醇冷笑:“你就是那个酒肉僧啊,早有耳闻,倒是和张靖那小子臭味相投,你若不掺和此事,我多少还能高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