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鱼收手，平淡的看向戚震天，如实开口道：
“他体内除了脑袋里的傀儡蛊，在心脏处还有一蛊，我对蛊虫不了解，所以不知道作何用处的。”
“所以他必死无疑？”戚大少追问道。
面对蛊虫，再强大也无能为力，只有等死。不管是山林和林小鱼都束手无策。
“你昨晚让我说的那句‘想活着’是唬他的？”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死心。
蛊虫永远都不可能灭绝，这东西无孔不入，还无药可医，中者无可救药，一辈子沦为控蛊者手中的傀儡。对于这种无法把控的东西，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恐惧。
而林小鱼是最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他希望从林小鱼口中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林小鱼眼神复杂！
如果是以前，她确实无能为力，但是随着心神之力越来越强大、她对心神之力的掌控也越来越炉火纯青，再加上空间的河水，她其实是有办法的。
但是她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在戚大少面前亮出自己的底牌。
林小鱼脸上的迟疑，让戚大少心中窃喜。所以，她是有办法的，只是她并不信任他。
戚大少直接从怀中取出一个牌子，递到林小鱼面前。
“这是天地钱庄的兑牌，你可以持此牌在钱庄支取任何额度的银票。”
林小鱼淡淡的接过，其实银票她很多很多了，她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并不多。再加上常乐国那些富商覆上盗来的、常乐国地下城的那些东西，以及两次清洗渭城城主府所得，全部都还躺在她空间。
所以，如今看到这个兑牌，她心无波澜。
兑牌通体黝黑，正面是板正的戚字，背面是一条翱翔的怒龙，林小鱼把玩了一会儿，直接扔回到戚大少的手中。
“这些身外之物，我已经够多了！你很清楚，我需要的是什么！”
戚震天脸色不是很好看，目前他不想给！林峰还不能走，林小鱼更不能走！
“事成之后，我绝不为难你和林峰！”
“戚大少，我不是三岁小孩！”
“我们竟然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了嘛？”
林小鱼掩去眼中的不忍，但是见识过了老秦和原掌柜收割他人性命时的云淡风轻，她没有办法在自欺欺人。
身为上位者的戚震天，只会更加可怕。
所以，她必须在他登上高位前，为哥哥和自己要一道保命符。
“戚大少，我只是升斗小民，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我只想给哥哥和自己求一道护身符，仅此而已。”
“掌柜的！”戚震天大喝一声。
“客官，有何吩咐？”掌柜战战兢兢的从后头钻了出来，佝偻着脊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显眼。
“笔墨伺候！”
须臾，戚震天便在另一边的桌上，刷刷在纸上书写着什么。他身上气势凌厉，周遭的气压很低很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林小鱼缩了缩脖子，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她不是圣母白莲花，戚震天要让自己心甘情愿为他卖命，自然得支付相应的报酬。何况她要求的不多，不过是她和哥哥的性命和自由而已。
那边的戚震天终于收笔，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私印，只是迟迟没有下手。
林小鱼也不催促，她很清楚，他的迟疑，只不过是舍不得他们兄妹俩这么好用的棋子而已。还没有榨干他们身上的价值，就要放他们离开，身居高位的他，自然是不甘心的。
但是，不管是谁，想要得到，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而戚震天，几乎是什么都没有付出，就让他们兄妹为他卖命，他已经占尽便宜了。
“林小鱼，你为什么认定我最后一定会对你们兄妹俩下手？”
戚震天做垂死挣扎。
“历史！”
哪朝的开国大臣、忠臣，最后不是凄惨收场的？上位者坐稳江山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付那些曾经为他的疆土抛头颅洒热血的功臣。
戚震天脸色煞白，他无可辩驳，也辩无可辩！
历史的走向早就预示着，不管他戚震天成与不成，林峰兄妹都不会有好下场。成，他们必死在他的手里；不成，则死在他敌人的手里。
闭眼，一手覆在另外一只手的上面，颤颤巍巍在纸上盖上了自己的私印。
收好私印，将纸递给林小鱼。
林小鱼快速的扫过内容，满意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折好，收进空间。
“蛊虫，我之前确实没有办法，但是现在，可以一试。”
林小鱼也不废话，翻手，手中便多了一把匕首，她轻轻划开了老秦左手衣服的袖子，露出了他的整条胳膊，并在他手腕处划出一道伤口。
在翻手，手中又多了一杯空间河水。她将河水沾满伤口四周，然后又将满杯的河水倒在了伤口下面的桌上。
霎时，昏迷中的老秦眉头紧皱，似乎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林小鱼移步到老秦头顶，伸手覆在他的脑门上，回头对着戚震天说了一句“护法”，便闭上了双眼。
她小心翼翼的分出两缕心神之力，一缕前往脑髓附近，包裹住蠢蠢欲动的蛊虫，以防剧烈挣扎的蛊虫伤到老秦，并牵引着蛊虫往手腕处的伤口走去。
另一缕心神之力，在游走到心脏附近，包裹住另一只蛊虫，也牵引着往伤口走去。
这是林小鱼第一次一心两用，她必须尽快完成这个过程。一是因为天气严寒，不管是流出来的血液，还是倒在伤口附近的河水，很快就会凝结成冰。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控制之人显然是发了狠要老秦的命，要不是他自己功力深厚，恐怕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蛊虫移动的极其缓慢，虽然河水对它们有着致命的诱惑，但是人体新鲜温热的血液显然对它们诱惑力更大。尤其是傀儡蛊，走了不到一半，就停下来了，甚至还有往回走的趋势。
林小鱼心下焦急，她此时若是停下，老秦必死无疑了。
但是这么僵持下去，不仅救不了老秦，她也必将反噬重伤。
林小鱼咬咬牙，再次分出一缕心神之力，识海剧痛，混进老秦手腕处伤口混迹着空间河水的血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