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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船上的船员韩阳说,他弟弟韩秋原本参加今年的童生考试,但却生了重病,没法参加,你可以用韩秋的身份去参加。”

姜思雨低呼出声,声音中难掩激动:“此言当真?可……这身份之换,万一露出马脚,又该如何是好?”

这一点,姜念薇也考虑到了,如今的户籍制度并不全面,出门在外根本无法分辨真实身份。

“你只是想试试自己的实力,只要小心行事,应当不会被发现。”

她话锋一转,又提醒道:“这不是儿戏,考试相当的辛苦,你真的能坚持下去吗?”

姜思雨神色渐趋坚定,郑重其事地言道:“阿姐,我都了解,我一定可以坚持。”

“好。”

韩阳的家庭状况本来就不佳,两兄弟与年迈的老母相依为命,日子十分清苦。

她查看了一下韩秋的情况,虽可保得性命无虞,但未来的岁月,韩秋怕是要与药罐为伴,缠绵病榻,难以再复往昔之健壮。

而更为棘手的是,那维系生命的药材,价格不菲,对韩家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韩阳出海一趟,挣了三十两,还了一些外债,剩余的也不多了。

姜念薇替韩秋把脉,发现他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可以保住性命,但往后估计也只能缠绵病榻了,但药物的价格高昂,因此韩阳才冒险出海。

姜念薇开了一张药方,又留给了韩秋留了三十两银子,说明了情况,“你的身子,往后怕是要靠这些药物细细调养,请放心,这药我会持续为你负担,至于这些银两,我见你娘亲日夜操劳,实是不忍,权当是些微的心意,希望能为这个家减轻些许负担。”

韩秋勉力撑起身子,“姜姑娘已经帮了我们家很多忙了…这份恩情……实在是让我无以言表,知是否有幸,能有机会为您做些什么,以报这深重的恩情之一二?”

聪明如韩秋,已经察觉了姜念薇的意图。

“其实,我确实有一事相求,但请韩公子放心,绝非强人所难之事,你若是不答应,我也不会强求。”姜念薇将事情来由直接道出,只是将妹妹说出了弟弟。

韩秋叹了一口气,“如此,姜姑娘便随意安排吧,我这身子骨已经撑不起三天两夜的应试,能了却你妹妹的心愿,也算是福报了。”

古代的科考十分严苛,需要被分隔在密不透风的小隔间里完成各种答题,期间不能离开那个地方,相当的耗费体力,考验毅力,韩秋自知根本没有能力完成。

两人便达成了协议,韩秋不能和任何人透露这件事。

……

由于玻璃制品销量一直不错,她便打算在岛上开设玻璃工厂,需要的原材料岛上也都有,南洲岛上的村民也是乐见其成。

一部分村民种了果树,一部分村民帮忙建造玻璃厂,完工以后便留在厂里工作,倒是解决了这里所有村民的就业问题。

原先一同流放到此地的犯人,也融入了南洲岛,和村民相处融洽。

姜念薇一直帮忙教授他们致富的方法,在这里只要愿意劳动,就能衣食无忧。

傍晚时分,她又去巡查了山上的果树,长势不错,这样的情况下去,明年肯定能有个好收成。

姜念薇本打算起身离去,却发现不远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

循声望去,原来是秦子谦他们一家子住的地方,自从上次那件事发生之后,姜念薇便任由这一家子自生自灭,在这岛上干些苦活儿累活儿,让他们在繁重的劳作中,日复一日地磨砺着曾经的傲骨与意志。

秦子谦自从吃了精神类药物之后,精神常常不稳定,时常感觉有人想要害他。

这可是让那位前婆婆庄秋荷吃尽了苦头,每日不仅有干不完的活儿,回来还要照顾发疯的女儿,情绪不稳定的儿子。

今日秦子谦看见姜绵打水的时候,与某位男村民多说了两句话,便受了刺激,觉得姜绵看不起他,想要勾引那位村民。

这偏执的想法,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长,遮蔽了他本就脆弱的理智。

村民对秦子谦那日益明显的狂躁性情已有所耳闻,故而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怒视与挑衅,选择了避让三分,不愿多生事端。

谁知秦子谦竟然举着石块想偷袭对方,但是明显身体素质比不上对方,反而被对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别以为你疯疯癫癫的,我就不敢打你了!”

其余村民便在一旁围观秦子谦单方面的被殴打,赶来的庄秋荷见到这一幕才尖叫了起来。

“造孽啊,实在是造孽啊,子谦,你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了,道个歉,我们赶紧回去吧!”

庄秋荷被众人围观着,脸颊如同被夏日烈日炙烤,灼热难当。

她欲上前拉秦子谦的衣袖,企图平息让他跟自己回去,岂料秦子谦非但未予理会,反而在冲动之下,直接将母亲推了个趔趄,“凭什么让我道歉,他和姜绵有染,我就要教训他!”

姜绵闻言,面色倏地失去血色,羞赧与愤懑交织,她竭力辩解:“我只是询问了他几句话,何曾有过半分逾矩之举,更遑论有染之说!”

“贱女人,你好意思开口说话!你们一个个都看不起我,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秦子谦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承受那村民更猛烈的脚踢。

村民啐了一口,眼中满是不屑与厌恶:“和你们一家人沾上关系,没有一件好事,真是晦气。”

人群散了之后,秦子谦才对上姜念薇那双深沉的眸子,这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这才扯着姜绵的头发让其回家,”臭婊子!丢人现眼。“

姜念薇知道这一切都是这家人自己的选择,罪有应得罢了。

她吩咐一旁的负责看管的村民:“看好他们,不准他们离开南洲岛。”

秦子谦的脾气越发暴躁,身边的人就会越发憎恶他,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姜念薇很期待这一切的发生。

一回到破落的院子,秦子谦便拉扯着姜绵的头发,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我让你勾搭男人,水性杨花,外面的男人有那么好么!”

“你嫌我无能,是吗?可你瞧瞧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憔悴不堪,又有哪个男人会瞎了眼,对你心生怜爱?”

他疯癫的笑了起来:“你们嫌弃我,都要离开我,我让你离开我!我要把你打残了,这样你就逃不走了!”

姜绵无力地哭喊着:“子谦,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一直与他们保持着距离。”

她心中知道,明明是秦子谦对姜念薇有怨气,如今这些恨意全部施加在了她的身上。

姜绵心中也恨,为何堂姐能嫁给优秀的男人。

那阿昭虽然来历不明,身世贫穷,可是她见过他的模样,长相俊逸非凡。

经常能看到他帮着姜念薇做事,两人看起来十分和谐。

为什么?好男人总是被姜念薇抢了去,她心中十分不服气。

心中则是悔恨无比,这一次她是真的压错了宝,原本她喜欢的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姐夫,没想到那件事后,他变得判若两人,越发变得暴力,整日疑神疑鬼。

庄秋荷更是不敢出声阻拦,不然秦子谦的怒火便会转移到她的身上,挨打的人就是她了。

直到姜绵被打得气若游丝,秦子谦也觉得累了,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姜绵眼神空洞,身躯无力地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你不要装死了!”说完,秦子谦又一脚踹到了她的身上。

姜绵只觉得他的笑容狰狞,也不知为何当初会相信了他的花言巧语,会想要嫁给他为妻。

现在她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就是逃离这个魔窟。

再这样下去,她绝对会被秦子谦打死的。

秦子谦慢悠悠地走进屋里,躺在了破席子上。

庄秋荷紧随其后,手中的茶盏与水壶因她的稍许迟疑而微微颤抖。

秦子谦声音低沉的问道:“娘,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废人,什么都做不好,甚至没有办法生育后代?所以才这样怠慢我?”

庄秋荷闻言,心头一紧,连忙放下手中的物什,谨慎回答:“子谦,娘怎么如此对你呢?我心疼你还来不及。”

实则内心是苦不堪言,身心俱疲。

秦子谦喝了一口茶水,恼怒地将水全部喷到了庄秋荷的身上,“你这是想要烫死我不成?”

随即,他的话语如同连珠炮般倾泻而出,字字句句直指过往:“这一切的根源,还不是因为你?若非你当年对姜念薇那般刻薄,若非你硬生生拆散了我与莞然,我又怎会沦落到今日这步田地,活的既非人,亦非鬼。”

秦子谦的情绪一旦失控,不管对方是谁,家中的三位女子,皆难逃其怒火的波及。

破败的屋子里传来一阵阵嚎叫声。

次日清晨,姜绵便早早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向河边,发现村里的汉子丁大山也在此处打水,丁大山人高马大的,与秦子谦日渐消瘦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一想到嫁给秦子谦之后,她从没有真正的当过女人就满腹委屈,而且秦子谦这个混蛋还整日造谣她外面找男人。

既然本分守己他也不相信,姜绵便打算勾搭其他壮实的男人,这样有了靠山,也好想办法摆脱秦子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