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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皇后是一个性格十分强势的人,哪怕兆庆帝身为一国之君,是大武的帝王,她也不假辞色。

他们人前,维持着帝后和睦的假象;人后,直接撕破脸皮,连看对方一眼都觉得生厌。

两人私下时常争吵,吵得厉害的时候,双方哪里还管什么帝后的面子,直接动手撕打,都恨不得掐死对方。

他们不像夫妻,更像仇人。

而这一切起因,太子从小隐隐有听闻,听说多年前兆庆帝有一个很宠爱的妃子,叫璃妃。

璃妃因难产血崩撒手人寰,只留下年幼的二皇弟,偏偏二皇弟在刚满周岁的时候被馨太嫔毒死了。

这么多年来,兆庆帝一直怀疑是周皇后动的手脚,所以他打心底里恨她。

然而太子却不相信,自己的母后会害死无辜的璃妃,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自太子有记忆以来,后宫之中,最受宠的是娴妃娘娘,而且娴妃娘娘总是三番两次挑衅母后,可娴妃和三皇弟不也活得好好的?

直到有一天,当兆庆帝再一次从坤宁宫拂袖离去,周皇后挥手狠狠砸了屋里的东西,太子从东宫赶来,听到周皇后与李嬷嬷的谈话——

李嬷嬷拍着周皇后的背,劝道:“您又何必跟皇上置气……”

“是啊,陈梦荷和她的那个贱种都死了,”周皇后忽地冷笑一声,“本宫的儿子是太子!将来天下都是本宫儿子的,本宫何必再去跟一个窝囊废置气!”

从当年她生产,与腹中的孩子命悬一线的时候,兆庆帝却转头去了璃妃那边开始,她便恨极了璃妃,也恨透了兆庆帝。

周皇后狠狠咬着牙:“如今行儿也大了,本宫只恨不得他早日归西!”

“娘娘,这话可说不得啊!”李嬷嬷吓了一大跳。

周皇后眸中射出一点冷光,忽意味深长地说道:“如今皇上年纪也大了,龙椅也是时候换人来坐了!”

“李玩,”周皇后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皇上的头疾,是不是很久没犯了?这病可不好治……”

“去告诉周太医,本宫这里有些香囊,可舒缓头痛之症,让他给皇上送去!”

“他不是很喜欢那个贱人做的香囊吗?”周皇后冷冷道,“那些香草送陈梦荷归了西……他们到泉下做对鸳鸯正好!”

璃妃喜欢香草,生前在盈袖阁种了一堆。

璃妃去世后,兆庆帝珍藏着璃妃当年送给他的香囊,哪怕那香囊已经旧得不成样子,也时常挂在腰间。

那些香草制成的香囊,要了璃妃的命?

太子心头震荡不已。

从盈袖阁单独拎出一种香草来,都是上好的药材,或静心宁神,或提神醒脑……药物向来相生相克,当这些香草搭配不当,就成了夺命毒药。

璃妃为何会早产,为何会血崩,当然是周皇后的手笔。

兆庆二十年三月十四日那天,当太子从御书房出来,便突然失踪了。

京郊偏僻的小酒馆客人很少,做的是过路人的生意。

这一天,突然来了一个英俊的年轻公子,拿一块精美的玉佩抵了酒钱,在这里喝了整整两天的酒,嘴里还一直喃喃地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太子抬起酒坛,仰天一灌:“原来我是璃妃的儿子……”

原来,他才是璃妃的儿子。

那个死去的二皇弟萧瑾,才是母后的亲生儿子!

他的父皇怨他的存在,害死了萧瑾;可是他的母后,害死了他的母妃;又阴差阳错,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不自知……

如果有一天母后知道真相,会怎么看他这个儿子呢?

他茫然地出了宫,纵马四处狂奔,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天地这么大,却没有一处是他萧行的归处。

直到路过这个偏僻的小酒馆,在这个无人认识他的小酒馆,他停了下来,在这里放肆地喝了个烂醉。

小酒馆的老板看他衣着光鲜,非富即贵,怕他醉死在这里脱不开干系,忙让店小二将人叫醒。

店小二拍了拍太子的肩膀:“不知公子家住何方?可要小的去通报一声,让您家里人来接您回去?”

“家人……”太子趴在桌上,头痛欲裂,这两个字像针尖,刺入他的心脏。

良久,他摇摇晃晃起身,看着头顶刚升起来的月亮,用力地摇了摇头,喊出一个名字,“玉宁……”

一想到这个名字,他被冷水浸泡着的心脏,忽地暖和了过来。

这是他那个时候,唯一想见的人。

他翻身上马,纵马往忠远侯奔去。

一路上,冷风呼呼地吹着他的脸,如刀刮,心却像一块湿透的棉花,沉甸甸地滴着水。

来到忠远侯府,冷风将他一身浓重的酒气吹散了一些,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他说明来意,门房带着他来到了徐玉宁的院子门外。

门房退了下去,他迫不及待一脚跨进了院子——

那个时候,他是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见她!

更想在她的怀里痛哭一场!

然而当他进了院子,来到徐玉宁的房间外,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她正与萧夺十指相扣,“相互”拥吻时,

他的心脏在那一刻似被人硬生生撕成两半,鲜血从中涌出,

他远远地站在窗外,在那一瞬间呼吸仿佛也跟着停止了,

他伸手狠狠地抓住了心口……

好痛……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忠远侯府的。

当东宫中的人找到他时,他像一条死尸趴在马背上,被身下的宝马驮着,在京城的街道上游荡。

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东宫。

他一头扎进书房,终于在这个方寸的小地方,压抑着痛哭出声。

他太痛了,只能蜷缩在地上,伸手紧紧抓着心脏的位置——

他的心,好痛好痛好痛!!!

在那一天,他失去了人生当中最为珍贵的东西。

他的父亲、母亲、妻子、兄弟,皆背叛了他。

他好痛好痛……

不知何时,书房的门被打开了,魏琳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蜷缩在地上,几欲不成人样,正悲痛出声的太子。

“殿下!”

她吓了一大跳,连忙蹲下去扶他,可是他太重了,她根本扶不动他,扶到一半,两人双双跌坐下去,还碰倒了一旁的高几,花瓶掉下来,碎了一地。

她只能跪坐在地上,双手捧起他的脸,着急地问他:“殿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