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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沈满吐完水,第一反应是摸向钱袋,还好没像扇子一样摔落河中。

同窗并非都是幸灾乐祸者,有人关心问他要不要叫辆车,回去换洗。

沈满当然愿意,姐儿爱悄,而他此时的模样上船,钱不少花却会收到更多的侧目和嘲笑。

他匆匆返回城中之际,却不知黄宗齐找到何大户,发动他们的能量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就查到送风箱的书生的确是他。

并且,两人还查到蔡员生进入西城木匠铺后,至今未曾离开。

“黄老弟,看来你这生意惹了人心动并行动。”何大户和甥舅俩站在木匠铺后巷巷口,并道:“卖那么多货,能够随时拆开学着做的人可不止一个姓冯的。”

“我的目的不在他,而在姓蔡的抱来的那个风箱。”黄宗齐都打算敲门突袭。

何大户则拦下他道:“要不要想个办法,将人逼出来?

然后你趁机进去看看情况,敲门的话人家有大把时间藏起来。”

铺子的后门,刚好离巷口最近。

“好。”黄宗声和沈灵竹交换眼神后刚一点头,她就开口:“我进去看。”

黄宗齐:“用不着你。”

但沈灵竹理由很充分:“舅舅,我是小孩子,且是老板签契书时的见证人,知道他作坊的布局。

就算来不及出来,也可以说是找老板看他有没有核桃木。

而您来不及出来的话,定然会被误会成贼。”

“不行……”黄宗齐还要反对,但何大户无比赞成:“黄老弟,他进去比你合适。”

“何大叔有眼光。”沈灵竹为他竖起拇指。

何大户嘿嘿一笑,摸出一个哨子瞬间吹响,尔后大声吼:“救火!着火了救火呀!”

黄宗齐:“还以为你什么好办法,还是老三样。”

“不要在意招术老,管用就行。”何大户再次吹起哨。

的确很管用,时下发生火灾一不小心就会牵连附近所有人家。

但凡听见示警的,大多或提或端着水跑出来,包括木匠铺的老板和他的客人。

之所以会亲自提水,是因为今天下午所有的雇工都被老板放假。

沈灵竹就是趁着许多人挤在巷口问来问去的时候,利用矮小的身形挤进院内。

这个铺子是前店后工的小作坊,地方并不大,她一闪进来就和站在院子里的蔡员生打个照面。

后者一下认出她,毕竟这两天她都东市卖货:“是你?”为什么在这儿?

沈灵竹已经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张风箱内部结构草图,看来,这人不仅是找人合作,还打算随时背刺。

她扫视对方的位置距离工房多这,脑子转的非常快:“你是谁?手里拿着冯大叔的什么?”

话音未落,她已经快速飞扑向对方。

蔡员生哪会站着不动,他侧身一闪,让扑了个空的沈灵竹扑进工房。

一切都在沈灵竹的计算之中,而她也在第一时间看见案台上拆散的风箱,她拿起最上边做过暗记的那块侧板,再翻下边底板,也有暗记。

蔡员生的心虚一闪而逝,在他以为她绝对不知风箱来历之际,沈灵竹转过身道:“你用什么,让我十叔将风箱让给的你?”

“什……什…什么意思?”蔡员生跟见鬼一样,她不是应该以为风箱是在她摊位上买的吗?

沈灵竹一步步逼近他:“蔡师傅,明人不说暗话,为什么盯上我家的生意?”

“不明白你说什么?”蔡员生退后一步并顺势将图纸卷入袖内。

正在他打算转身就走之际,两个木匠铺的老板边念叨着:必须揪出假报火警之人打一顿,边将水提进门。

结果抬眼看见沈灵竹拿着风板扫视过来,两人动作一致的放下桶:“小沈姑娘,你家大人呢?”

“在这儿。”黄宗齐与何大户出现在门外,他俩还在踏进门内后,默契的合上门。

他双手抱胸:“我记得签订契书付银子时,说在中元节之后由我们的木工运来木料,教你们做风箱。

想不到,两位还挺急切,这就弄来一个拆开。”

“我们,也是想提前了解。以便将来交上的货都过关。”两个老板万没想到,还没开始做就被抓包。

黄宗齐冷笑一声,向沈灵竹招手示意她过来自己身边,傻丫头站在最里边,不怕成为人质么?

沈灵竹并不知舅舅所想,她听话的移步到他身侧,并道:“我们已经是合作方,两位想提前学习风箱的组装,完全可以到老君观找我们。

何必再花银子,从别人手里买。”

“这……”

“若真愿合作,现在可以退出。”

“别别别。”还没怎么着就撕毁契书者,赔付五十两的事,俩老板是万万做不到。

他俩齐齐看向黄宗齐,一个道:“黄大爷,您看我们没别的意思。”

另一个说:“风箱也不是我们买的,是蔡五爷的。

是他借我们拆,想以后做这门生意。”

“冯掌柜,勿要胡言,是你要借,我才勉为其难送来……”蔡员生没想到这俩怂货转眼就卖自己。

沈灵竹不想再听他们互相扯皮,于是道:“继续合作可以,但蔡师傅不能参与。”

“他本来就不参与。”两位老板一转身,就要送蔡员生离开。

他冷哼一声往前边夹道走,准各由铺面离开。

可惜黄宗齐几个箭步挡来他的去路,“你还没回答,为什么盯上沈家。

难道,你不知沈淮沈五爷是顺县近十年来,唯一中试的进士?”

“沈进士?被抄家那位?”两个老板心下一抖,他们猪油蒙了心,为啥没有多打听打听人家的底细,就为日后月月有活干搞小动作。

沈老爷再被抄家,也还是进士,自己一个小小商户惹不起。

所以这俩一个比一个快的,将蔡生员卖个干干净,半分不理会他咬牙切齿的黑脸。

而沈灵竹,从两人给出的凌乱信息中,捋出一条来:蔡员生不止是蔡家旁枝,他还有个连襟是县衙刑房的掌案司吏。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大伯曾说过,刑房掌案和夏童生家是亲戚。

难道又是夏家撺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