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燕和左子文都暗戳戳的等着看大戏。
苏迎很快就到了孩子三个月产检的时候了,左子文和婆婆拿了钱。
到了钱的事,何淑君就不得不关注下老大媳妇了。
这老大现在可对家里没贡献了。
这老大媳妇不能还来要钱产检吧?
要,她是给还是不给?
何淑君打心里是不想给的。
她这边翻来覆去想这问题呢。
那头……
苏迎就拿着产检报告回来了,一切都很顺利,医生对她印象还很深,因为她上回有丈夫陪着来。
何淑君眉眼一跳,但想想,估计是她发工资了,于是干脆不管,管了怕苏迎张嘴管自己要钱。
苏迎对婆婆的冷漠也不以为然。
把产检报告放好,拿着电话卡给郑文栋去电话。
郑文栋早知道她今天去产检了。
周龙这人心眼多,但处处是人脉,和附近报亭老板打好了关系,也同意了给他们接电话,郑文栋把电话号码给了苏迎,有紧急的事就联系这电话,没急事一般都是他打回去。
知道苏迎产检一切都平安。
郑文栋眉目也软下来,忽然想到,“你说,孩子会不会听到我上次说不要她的话了。”
他忽然忐忑起来。
上回,他说了不要宝宝这样的话。
虽然事出有因。
可是如果宝宝知道,肯定会很伤心的吧。
接着,郑文栋道,“等她出来,我给她道歉。”
女儿要是还怪他,他就哄她。
但是郑文栋并不觉得自己的决定有错。
一段健康的婚姻关系里,夫妻关系第一,其次才是和子女的。
如果孩子会影响到苏迎的生命。
他肯定会舍弃孩子。
因为,先有妈妈,后才有宝宝。
聊了三分钟,碍于电话费贵,才挂断了电话。
郑文栋回出租屋,在小日历上画下了一个圆圈。
八月。
距离他见到女儿,还有七个月。
八月的京城晒的很,郑文栋满头大汗的跑到了下午四点多,从银行存好钱出来。
转眼过来这边,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月,他存下了五千块钱。
钱,很多。
他也很拼。
什么活都接,导致朝区附近小区一带都认识他了,有水电换锁搬东西的活都喊他,郑文栋要价不高而且话不多,力气大,啥都能干,很受雇主们喜欢。
偶尔,大学生们有些不要的东西也会丢给他。
比如,女大学生收的鲜花。
郑文栋晚上加个班去广场卖,换来的钱攒攒能给苏迎买发卡。
男大学生买的衣服和鞋。
尺寸刚好,他就省了钱,不用买新衣服了。
五点正是大城市们白领和工厂工人下班的时间,九九年自行车还没被淘汰,大部分人能有辆新自行车就很了不起了,这会,人行道上也都是自行车等着过红绿灯,还有很多大学生。
郑文栋看着就想到自己女儿未来的样子。
人行道的绿灯亮起后。
两边的人彼此前行交错。
就在这时,一名大着肚子的孕妇走一半忽然扑通一声双膝着地跪下了,她的手捧着肚子一脸痛苦之色。
“哎哎,这是怎么了?”
“……大肚子,要生了?”
“我天,血…”
一群人,围着孕妇议论纷纷,推搡着叫人帮忙但谁也不敢主动上前。
倒是有几个人上前,但是是学生,想帮也帮不上忙。
郑文栋走一半耳边就听到了要完,她不会要生了吧之类的话,然后是我去,她生了啊救命!
因为苏迎,他对生孩子这类事比较敏感。
不由走过去看。
就见一个孕妇跪在地上,孩子已经半出来了。
所有人都慌了神。
“扑街哦,咋办哦!”
“接,接生吧?”
“咋接生啊,我爸妈也没教我啊。”
还是有个年纪大的阿姨道,“哎哟哎,送医院得送医院…”
“她这样子,咋子送嘛…”
有人试图去抱孕妇,抱不动半点。
郑文栋看着那孕妇还有那没有哭声的新生儿,心脏有力的跳动了下,这一刻仿佛看到了上辈子的苏迎。
接下来的行为也顺理成章。
“让让!”一个有力的吼声响起。
郑文栋拖着一辆人力三轮车过来,众人一块帮忙把孕妇抬上车。
郑文栋记得附近有家三甲,他脚踩得几乎冒火。
这边他刚要骑走。
后头尿完的师傅回来一看急眼了,“哎,哎,我的车,我操,哪个孙子抢我车啊。”
四周的人连忙拉住他七嘴八舌的解释救人用救人用。
十分后。
产妇被医生接手。
孩子也被医生接手去护理。
“你是家属?”
“不是…”郑文栋道,“她走在路上忽然生产。”
“哎呀不是家属,那谁缴费啊…”护士咕哝一声。
“需要缴纳多少钱?”
“先交个押金住院费吧…”护士说。
郑文栋点头,“你们先给她治,我去拿钱。”
他跑去银行取款机上取钱,缴了二百块钱押金。
然后回到了新生儿区,在外边徘徊了一会不知道能不能进去,这么一徘徊就是两个小时。
还是里头的护士出来看到他:“哎,你有事?”
郑文栋问道,“我想知道,刚才送来的新生儿怎么样?”
护士道,“已经送去保温箱了,生命体征平稳没事。”
郑文栋一口气松下来。
朝护士说了声谢谢,不再停留,闷头往外走。
护士奇怪的看了眼他的背影,回到护士台听到八卦。
“哎,今天有个在路边生的产妇被送来…”
“没家属陪同,是路人送他来的,还去缴费了。”
“咦,你没告诉他可以等产妇有意识了,让产妇联系家属么。”
“啧,我干嘛多这嘴,他喜欢当好心人让他当呗,万一那产妇是个穷的呢,也没看到家属,到时候要是跑单,钱不得扣我们科室的。”
这边说着呢。
医院外忽然来了辆越野车,一名四旬左右的男子西装皮革,戴着昂贵的手表匆匆进来,然后找前台问,“请问今天有名送来的产妇…”
“我?我是她丈夫!”
家属很快被领去见了产妇,产妇也已经苏醒,知道孩子没事。
男人握着妻子的手,自责不已:“真是万幸,真是万幸…”
女人温婉一笑,道,“对了,我是怎么被送到医院的?”
她已经不记得了。
男人知道她是在路边被送过的,去缴费,知道对方已经缴纳了二百块押金。
虽然不多。
但他很感激。
连忙找护士问了下救了妻子儿子恩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