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经理吃惊。
心道,我就随手给你看而已。
再看中药方。
上面细数。
六味药。
但是底下确实加了食材,之前他都没仔细看。
“老先生,这方子是一个客户给我的,说是给产后女子服用的,真适合我妻子,不用对症?”
老先生往后一靠,展开纸扇摇了摇,道“不止你妻子,其他产后的妇人也可食用。”
“你知道你手里这方子哪来的吗?”
“以前宫廷的御医传下来的,专门给后宫的太后公主们看的。”
“这里面中药几味致寒,所以这太医就加以食补来温,食疗加药疗,你这客户倒是大气,这方子豪门圈的太太们人手保存一份,下一位。”
吴经理欣喜不已。
等到医院,就把这事说给妻子听。
关红有些惊讶的看着方子:“你的意思是,这方子一般人开不出来?”
吴经理道,“那老先生说的,估计假不来。”
关红抱着孩子沉吟道,“郑文栋一个男人肯定是想不出送这个的,估计是他妻子给出的主意,这两口子,倒是有意思。”
吴经理道,“是挺有意思的,但心眼属实不多,你不知道他今天来还款了…”
月款。
他做好了郑文栋压到月底。
甚至不还的准备。
结果这人却来回款了。
吴经理不想去追究过程的七七八八,但是从这行为就能判断出,郑文栋有心眼,但不多,也是老实人,至少不会想着坑蒙拐骗,赚到钱第一时间就是还回款,连装装大款都不装了
拿到货第三天就来还了。
甚至都不怕在自己面前暴露了。
就差坦诚的告诉你了。
关红接过中药方:“你打算怎么做?”
吴经理道,“能怎么做,又是救命恩人又给了这个方…”
“我和厂里人说,以后他来拿货,睁只眼闭只眼。”
本来,吴经理是希望人情一次还清的。
郑文栋从他这里拿货,他会行方便,但总会有没法行方便的时候。
但现在对方这么一出。
吴经理就决定,拉他一把了,能不能起来,就是郑文栋的事了,反正对他来说就是一句话签个字的事,他给行方便的人多着呢,多郑文栋一个也不多。
“乖儿子啊,是爸爸啊…”
他抱起孩子,和妻子唠叨起其他家常来。
这边的事郑文栋也不知道。
他其实也想过要不要继续装生意商,一个月后算清。
但想想。
还是作罢了。
不是就不是,再装也不像。
还不如坦诚做人好。
结果阴差阳错,反获得吴经理的好感。
这个插曲姑且不提。
黄总回去鹏城还是羊城,住哪来的他忘了。
但是他手里还有货。
黄总提点他,可以发展下自己的生意。
这会有了更赚钱的路子,再去赚零工就等于老天追着你喂饭,你都把饭掉地上。
郑文栋不再去找零工,而是到三甲开始溜达了。
溜达了一周。
毫无收获,医院很大,科室很多。
郑文栋也不能遇上一个就上去问你是Ic吗?
神经病行为。
他心想,这么转不行,得锁定目标。
他买了两个肉包子给大学生,让他帮忙查查,国内外Ic这块的专家。
然后查到了。
国内治疗这块的如今有三个医院。
其中有一个排泌尿科第一的北一。
第二是军区总医。
第三个是朝医。
这三个医院,分别有一个专家是专门看这块比较擅长的。
大学生力推北一,说这是全国第一的,排名,那能虚吗肯定顶牛逼。
郑文栋道,“谢了。”
隔天就到北一泌尿科去转,一路畅通无阻,没人管他。
他问了下网上查到的那个专家。
坐诊是周二周五。
一周两天坐门诊。
三天住院部。
郑文栋又跑空了,这次他学乖了,把三家三甲都跑了,把专家坐诊的时间都记下来。
周二再来,这次总算没跑空。
候诊室的椅子上,足足几十个病号。
基本都是老太太老大爷。
有的挂着尿袋。
有的插着管子。
郑文栋心道,这要怎么在这些人里判断出是否得Ic的?
想不到办法,就找了个笨办法。
呆在离诊室最近的地方,连听带看,对于专家他也抱着好奇心,在他眼里,医生巨牛逼,京城的医生那更是巨牛逼。
许多外地人都来这看的。
但是……
郑文栋看着诊室里进去的病人。
医生,“我看你这报告没什么问题啊。”
“呵呵,你估计是太紧张导致的,没事的啊,回去吧。”
两分结束。
下一个,外地病人,老两口。
一进去就拿出厚厚的一堆病历。
医生:“你这做了不少检查啊,恩,你这个情况达不到手术的程度,只能观察,难受?难受那就吃药啊,吃药没用,那就没办法了,你这个不严重的。”
又是两分钟。
郑文栋待了十五分钟。
诊室进出四个病人。
医生非常耐心的温和的告诉他们,问题不大的,别焦虑。
这时。
只听有人喊道,“不好了,有人跳楼了。”
人群骚动,所有人随着声音跑去看。
郑文栋随着人群过去,很快他就听到了跳楼者儿子的嚎啕大哭,是刚才那个外地的患者。
他手里拿着报告,哭的几乎脱力。
“我爸痛的吃不下睡不着…”
“消瘦几十斤。”
“我们想着来北京能查出病因…”
“结果病因几十种每次都像抓到了希望最后又绝望,现在抱着诺大的希望来这里,医生又说没事…”
最后患者抬手擦着眼泪起身,摇摇晃晃的下去找他父亲的尸体了,一边哭一边惨笑道
“京城的医疗,也不过如此…我再也不来这座城市了。”
郑文栋心道好惨。
除此外,也没别的想法了。
又是没收获的一天。
持续一周没收入后,郑文栋终于在朝区医院蹲到了自己想要蹲的人了,那是一个大学生,郑文栋因为吃坏了肚子不停的跑厕所,然后来返厕所和诊室外之间,脸色惨白的时候。
这大学生自个凑了过来,“哥,你是什么病,我看你一直跑厕所,Ic吗?”
郑文栋道,“我不是Ic。”
“但我卖Ic的药,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