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山一伙退出巢穴,不经意间发现,竟有几条“小吊车尾”鬼鬼祟祟地跟在身后。
乌山神色淡然,对此并未理会,径直朝着入口处走去。
来到入口,那两名守卫兽一眼便瞧见了乌山一伙。
办理守卫兽脸上堆起假惺惺的笑容,“哎哟喂,这不是刚进去的外来兽嘛,咋的,乐园里住得不如意,这么快就出来啦?”
原本偷笑的那只守卫兽,此刻更是毫不遮掩,满脸嘲讽地大笑起来:“哈哈,这会儿想进万丈峰容易,可要是想出去,那可就没那么简单喽!得留下一手一脚才行!”
“哦?是吗?”
乌山神色冷峻,目光如电般射向对方,“这里不是号称天堂乐园吗?怎么摇身一变成恐怖乐园了?办理入园的时候,可没听说过还有这种规矩啊。”
“规矩?”
偷笑守卫兽鼻孔朝天,不屑地哼了一声,“在万丈峰,蜚神大人定下的规矩,那才叫规矩!你有种就试试踏出这大门半步!”
说着,它故意让开半个身位,挑衅地看着乌山。
乌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鄙夷,瞅了瞅这只张狂的偷笑兽,随后大步流星地跨过大门,稳稳站定后,目光如刃般逼视着对方,冷冷说道:“现在,我出来了,你又能拿我怎样?”
“你……你……你简直不知死活,竟敢公然挑衅蜚神定下的规矩!”
偷笑守卫兽气得浑身直哆嗦,恼羞成怒之下,抄起手中的棒槌,对着乌山的脑袋狠狠砸去。
乌山仿若未见,竟不闪不避,任由那棒槌直直落在自己头上。
“嘭!”
一声闷响,单听这声音,仿佛砸到的是颗坚硬无比的石头。
偷笑兽脸上顿时露出轻蔑的笑容,撇嘴道:“切,这都躲不开,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吓我一跳。”
跟在乌山身后的那几道“小吊车尾”身影,见状顿时陷入恐慌,其中一只忍不住小声嘀咕:“这个鸟人,这么不经打吗?”
然而,唯有跟随乌山的一众御兽,神色如常,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很快,偷笑兽便察觉到不对劲,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怎么……怎么可能,这力量……压不下去啊!”
棒槌下的乌山,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语气中满是戏谑:“没用的东西,使这么点力气,还想伤人?”
说着,他伸出右爪,如铁钳般扣住棒槌,而后缓缓单手将其抬起。
随着乌山抬起的右爪,五指深深嵌入棒槌之中,那偷笑守卫兽顿时吓得如糠筛般颤抖起来。
远处那几道身影见状,也是满脸诧异,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
“碎!”
乌山一声低喝,坚固的棒槌在众兽诧异的目光中,应声碎成几块,“噼里啪啦”地散落在地上。
“你……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我就叫人啦!”
偷笑守卫兽一边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一边惶恐地喊道。
“叫人?”
乌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把揪住偷笑守卫兽,冷冷说道,“去,把这座山上所有蜚的部下都给我叫来!”
“哈?!”偷笑守卫兽满脸疑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说——”
乌山的利爪掐着偷笑兽的咽喉,青蓝火焰在鳞片缝隙间游走,
“尽管叫人来。”
他的声音很轻,却震得岩壁簌簌落灰。
“快、快吹号角!”偷笑兽的鳞片因恐惧全部倒竖,对着吓傻的办理兽嘶吼。
办证兽颤抖着掏出一枚染血的骨螺,呜咽般的号角声顿时撕裂了万丈峰的寂静。
乌山松开爪子,两个守卫像烂泥般瘫软在地。
“好好等着。”他转身时,尾羽扫过守卫的脸,带出一道血痕。
阴影里突然钻出几个瘦小的身影。
乌山低头看着这群幼兽——最前面是只缺了半只耳朵的小岩羊,琥珀色的竖瞳里燃烧着与年龄不符的仇恨。
“小鬼们,”乌山用尾羽指了指身后巢穴,“躲好。”
“不!”
小岩羊突然扑上来咬住乌山的鳞片,乳牙崩断了两颗也不松口,
“那面墙...有阿爸阿妈的血手印!”它松开嘴时,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我要报仇!”
其他幼兽也围了上来。
有鳞片残缺的小蛇妖,断角还在渗血的小鹿精,它们眼中跳动着同样的火焰。
“报仇?”
小黑突然从小白体内钻出半个脑袋,沥青构成的利齿一张一合,“就你们这豆芽菜身板?”
它故意用黏液捏了个嘲笑的鬼脸。
小岩羊突然暴起,一头撞向小黑。
沥青躯体被撞散的刹那,它嘶吼着:“至少我们敢咬下它们一块肉!”
乌山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幼兽们身上新旧交错的伤痕,看见它们残缺部位整齐的切口——那是被当作玩具慢慢折磨的痕迹。
赤橙火焰从乌山爪尖迸发,在地面烙下深深的焦痕。
“好!”
他突然蹲下身,利爪轻抚小岩羊残缺的角根。
一枚八阶晶核在他掌心泛起幽光,“忍着点,这会很疼。”
晶核塞入小岩羊口中的刹那,乌山右瞳银芒暴涨。
时间法则如潮水般冲刷着幼兽的躯体,将其生命潜力瞬间激发到极致。
小岩羊的身体开始剧烈膨胀,皮毛撕裂的声响令人牙酸。
“啊——!”
幼兽发出痛苦的嘶鸣,却在剧痛中倔强地昂着头。
乌山毫不犹豫弹出一团青蓝色的火焰,落在断角处的伤口。
青蓝火苗顺着血管奔涌,将撕裂的皮肉重新缝合。
当光芒散去时,原本瘦小的岩羊已然蜕变成三米高的巨兽。
它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布满岩石般肌肉的前肢,粗壮的蹄足轻轻一踏就在地面震出裂痕。
“这...这就是力量?”它的声音变得低沉浑厚,脑门处铭刻着一个绽放青蓝色火焰印记。
其他幼兽见状,争先恐后地挤到乌山面前。
一条鳞片残缺的小赤蛇甚至主动撕开自己未愈的伤口,琥珀色的竖瞳中跳动着决绝的火光:“我也要!”
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脚步声,蜚的爪牙正在逼近。
老野双爪凝结出旋转的冰晶风暴,寒气在他周身形成凛冽的旋涡;大白展开的玉质骨翼上浮现应龙虚影;小青的毒牙间滴落的毒液将地面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坑洞。
乌山面前,一场残酷而美丽的蜕变正在上演。
每个幼兽都在时间加速下经历着痛苦的成长——它们的半数寿命化作成长的催化剂,在再生之炎的守护下得以绽放。
骨骼生长的脆响、肌肉膨胀的闷响、鳞片重铸的铮鸣,交织成一首悲壮的战歌。
“记住,”乌山的声音穿透痛苦的嘶吼,“这不是赐予,而是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