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就是男人的惨叫声,季薇最先冲去厨房,“怎么了?”
傅韬手烫得通红,用勺子狂舀水桶里的凉水去冲,可还是腾得龇牙咧嘴,表情管理全无。
季凝拿手掩着唇,一脸花容失色。
周景墨大步走上前,推开傅韬,抬起季凝的手,上下仔细查看,“你没事吧?”
季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配合一下,可……这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吧?
那她也就配合着哼哼了两声。
女孩的声音听起来细弱,却让人的心霎时揪起来,
周景墨眉头一下子就紧蹙起来,回头,阴沉的目光死死锁定着傅韬,“你怎么做的事?”
他掌管公司久了,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上位者的压迫感,只是平时刻意收敛了起来。
这会儿一看过来,傅韬本能头皮发麻,疼得要命,也不敢嚎了。
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下唇瓣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天地良心,冤枉啊!
他刚才想要去接季凝手里的馄饨,不过是想要无意触碰一下她的手指。
她今天穿的像瓷娃娃一般可爱,又平添几分妖媚气息,他实在心痒难耐。
而亲密一点的接触,更能让她记起往昔,不至于她继续对自己那么冷血无情。
谁知道还没碰到,滚烫的汤水就朝他洒来,直接把他大半个手都烫了。
他养尊处优惯了,六岁还是他妈喂饭呢,从来没在家做饭,甚至端菜,哪受过这种伤?
分明他才是受害者!而周景墨居然找他问责?!
“我……”傅韬好不容易恢复呼吸,刚一张口,季凝鼻尖红了红,茶言茶语道,“不关他的事,是我……是我没端好。”
季薇咬牙切齿:这狐媚子!
她自问她还挺会装的,但是眼前这季凝似乎比她段位更高一筹!
不过傅韬是不会吃她这一套的,她看了眼傅韬手上的伤,很快就要起泡了,傅韬最爱惜自己的身体。
第一次,她只是用手把他弄疼了点,他都气得一礼拜没搭理她,还是她主动求和。
他绝对不会……
“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接好。”
季薇瞪圆了眼睛望过去。
傅韬甩甩手,将自己烫得火辣辣的胳膊背在身后,一脸大气不拘小节的样子。
嗨!
有了她这话,谁还舍得,忍心责怪她呢?
季凝要是早这样软和一点不就好了吗?
哪还有季薇什么事?
季凝长相、气质还有才能,总是让他对她宽容许多。
但是每次哪怕一丁点,她都不愿低头。
傅韬在心里嗟叹,他们是在两人都没成熟的错误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不过现在应该还不晚吧。
季薇脸涨得通红,一脸恨铁不成钢,“傅韬!”
傅韬瞪她一眼,似乎是在埋怨她小题大做,转而又看向季凝,笑呵呵的,一脸鬼迷心窍的样子,“你别放在心上啊,一点小伤而已。”
周景墨揽着季凝走了,傅韬心里还挺高兴。
看来他在季凝心里搏回了一局,现在他在她心中的形象肯定格外高大伟岸。
可他们刚走,他五官立刻就缩成一团,“嘶……嘶……”
直抽气,“疼死我了!”
他没好气地朝季薇吼,“还不去给我拿药膏!你想疼死我啊?”
季薇脸色涨红得发紫,刚才怎么不发脾气呢,反倒对季凝和颜悦色。
他这伤分明是季凝故意的!
这个蠢男人,色令智昏!
季薇突然意识到傅韬并不是她之前看着的那么精明强干,不过是因为运气好,才得以海上捞创业成功。
但是现在她妈已经没以前那么护着她了,如果和婆家处不好,她还能有什么依仗?
她抹了一把眼角漏出来的泪水,只能忍气吞声,“我现在就去拿。”
没事的,他有好运在,富太太的位置还是她的。
…………
周景墨拽着她走出了里屋。
阳光下,他眯了眯眼看着她的手。
他一直阴沉着脸,没说话,季凝感觉到他情绪不大对,“你是怀疑我放不下他吗?”
她主动辩白,“我不会拿沸汤去烫一个我放不下的人。”
他叹了口气,“我不想你受伤。”
“以后脏手的活儿让我来。”
季凝笑了笑,眨眼,“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谁做有什么区别吗?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娇妻。”
周景墨依稀记得一些。
前世,年轻企业家峰会里,为数不多的女代表。
当时有外企斥巨资想要收购她的公司,她眼皮都没眨一下,也不回去合计,就直接拒绝了。
十个亿,那对她而言不是小数目,而且那时候她正腹背受敌,处于最艰难的时候。
是个很有魄力的女人。
他对她当年的印象始于欣赏,也是从这一世开始了解。
周景墨笑了笑,“我知道了。”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去做吧。”
季凝莞尔。
这样好的丈夫哪里去找?
只是可惜了……她属于要不要丈夫无所谓的人。
就像武侠小说里那些干大事业的人,必须先断情绝爱,不要受羁绊。
她不想被婚姻困住,不想多余的心思去烦忧一些事。
人生苦短,有限的时间花在工作,友情,和王淑琴一起手拉手游山玩水上更值得。
如果周景墨能接受没有名分的话,但他很明显不是那种能接受的人。
但是有一点好的,男人不会怀孕。
一晃已经过了一天,季凝已经从娘家回到了家,趴在床上,托着下颚还在想这件事、
就在前世,她对婚姻失去信心的时候,曾想过去基因库寻找最优质基因,然后有个自己的孩子。
现在不是有现成的在面前?直接省了?
唔,当然……这种事也得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至于报酬,给他一笔钱?
不对不对,他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算了,想远了,当务之急,她还是先考个好学校再说,只剩半年多了……
季凝从楼上下来,周景墨朝她伸出手,“走吧。”
“去哪儿?”已经是大年初二了,但该走的亲戚走得差不多了。
周景墨勾唇,“去见你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