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花裙女人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怒火。她轻微移动,露出身后正在直播的设备,密密麻麻的留言快要将镜头内的人的身影遮挡。
—靠!调查处就能这么嚣张啊!我们花花好好在家直播,招谁惹谁了!
—幸好花花走慢了,不然野蛮人那一脚就踹到花花身上了!好可怕,一脚就把门踹烂了!花花你要小心啊!我已经帮你报警了!就算是调查处的也要遵守国家法!
—但凡了解一下调查处就不会说这种话,他们面对的都是有攻击性的危险分子,就是有权力暴力执法!@一朵小红花
—@简 你是调查处脑残粉吧!我们花花那么柔弱,哪里危险了!
—别叫了!没看到那个异能者身边还有警察叔叔吗?!
碎花裙女人注意到屋外几人的视线,连忙挡住镜头。
虞采桑轻声笑道,语气温柔:“不好意思,这位女士,特异调查处保密办案,您需要下播了。”
话音一落,那群网民还没来得及感慨和惊叹方才的惊鸿一瞥,手机画面一黑。碎花裙女人回头,只见手机自动脱离支架,飞掠而去。
她的表情有些许慌张,却又很快淡定:“把手机还给我!”
“例行检查,请您理解。”
虞采桑将手机交给萧玉楼,瞅了眼好像在看热闹的三位刑警。
张谦注意到他的目光,假咳一声,正色道:“警察,请配合我们查案。”他熟练地掏出证件展开。
碎花裙女人不甘地看了眼拿着她手机捣鼓的萧玉楼,配合地接受盘问。
“姓名,年龄,案发时你在哪里,先前去3栋1301业主家做什么?”
张谦身边两位警员一位手持执法记录仪,一位拿出本子记录。
“我叫做胡颖,26岁,晚上肯定是在睡觉。”女人端正坐姿,目光时不时飘向萧玉楼身上,发现他满脸愁容这才继续回答张谦的问题,“1301的女主人失眠,她通过直播找到我,让我去给她做理疗。”
“理疗时间。”
“我忘记了,不过有聊天记录,她头疼的时候就会叫我过去。一般都是中午一点,那位夫人时间观念很强,每个时间点做什么事,都必须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否则就会很焦虑。”
“你的手机里有什么东西让你一直很紧张?从直播关闭到现在,你大概看了小黎同志不下十次。”
“张警官,我是靠跟客户打交道吃饭的,这部手机里有很多客户资料,那位先生看起来不太熟练操作智能机,我怕他误删……”胡颖有条有理地回答,暂时让人挑不出错处。
张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了几个跟案子没有关系的问题,像是在拖延时间,让对方口中不懂高科技的‘黎屹阳’长长见识。
“呃……不好意思,我不清楚各个楼房之间距离多远,物业会更清楚……”
正说着,萧玉楼忽然走过来,将手机递给张谦后又坐回虞采桑身边。
张谦反手把她与物业经理的聊天界面展示给她看。
“胡女士,既然案发当晚你在睡觉,那么是谁偷了你的手机拍的视频?”
胡颖瞳孔放大,呢喃道:“怎么可能……”
“既然有人能帮你删除记录,调查处自然也有办法恢复。”萧玉楼将晾凉的水递给虞采桑,盯着他喝完才盖好放回靠椅上的置物架。
“不过,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不把手机销毁,这样没准还清的更干净。”
胡颖沉默不语,片刻后抬手低头,“我认罪,是我杀了他们一家。”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张谦神色愠怒,一个钱经理一个胡颖,两个人就好像知道什么,却跟锯嘴葫芦一样,不往外说反而拼命掩盖。
“我知道,求您们别再查下去了!是我迷晕了他们,然后抽干他们的血,我做这些,只是因为雇主辱骂我……”
张谦暴跳如雷,差点就要摔手机,幸好游离在外的两位调查处的人叫住他。
“张支队,先把她带回去,我们花太多时间在这里了,名都大厦那边的事情也要解决。”
张谦抬脚踹了一下沙发,示意部下把人拷上,一起带走。拿记录仪的警员将小黑块卡好,顺手取出手铐拷上。
一行人先后走出房间,萧玉楼停好轮椅,回身把门重新安上。
电梯缓慢下行,过了十来分钟,隔壁房走出一人,伸手去推1605房门却纹丝不动。
“老大,胡颖被带走了。”男人抬手,露出一个朱红色梅花印记。
……
“哔——”
张谦愤怒地按响车喇叭,车上几人斜眼看他,身旁驶来一辆银灰色轿车,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
“张支队,喝水吗?”白发美人浅笑,语调轻缓温柔。张谦松手,打开车窗,接过四瓶小瓶装矿泉水。
“谢了,正好渴了。”
“不客气,今天天气很好。”
张谦直视前方,将余下两瓶水丢给坐后面的两名警员。他喝了口水,从衣兜里取出一支烟,没有点燃,只是叼在嘴里过过烟瘾。
两辆车同时启动,开往今天的另外一个目的地。
“有人碰了饵。”虞采桑偏头注视胡颖,对方可怜兮兮地缩在座位上,目不斜视。
“我看到了……梅花印记。”
话音刚落,女人抿唇握拳,长长的睫毛震颤,她有些意外,心里也暗自松口气。
那些人果然还在监视她,幸好她什么也没说……
“哥,你知道这个印记是什么吗?”虞采桑见好就收,不再关注胡颖的举动,双手抱住副驾驶椅背,身体前倾。
驾驶座上的男人沉思片刻,摇头回答,“不知道,我等会问一下处长。”
虞采桑颔首,随即脑海中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
【一个存在了十几年的组织,当初就是这个组织残害了许多刑警,后期温时酒意外身亡,黎屹阳也加入了这个组织。他们相信永生,相信圣水能够治百病。】
虞采桑脸颊按压在椅背上,敛眸沉思。
契约者早亡,他的剧本也就只有一部分。命数已定,他得到了些便利,却不能改变寿数。
十月七日是温时酒的生日,但他没有吃到自己的生日蛋糕……那个从小被病痛折磨的人,生命终结在二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