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望远镜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赫然竟是军统夷陵站的易清成。
旁边站立着一个伙计打扮的男子,只听这个男子说:
“站长,您就这么看着他们把关小姐救走了?”
易清成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男子,道:
“余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策划这起绑架案吗?”
余强摇摇头:
“站长,属下愚钝,请您明示......”
易清成从窗户边离开,背着手走到屋子中央,道:
“这可全是为了孟南呀......”
“什么?为了周队长?”
余强不解。
易清成叹了一口气:
“我当初让孟南想办法接近关小姐,是为了让他从关小姐嘴里打听一些对我们有用的消息,可是这段时间以来,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前段时间更是连关小姐的面都不见了......”
“可是今天下午他们不是又见面了吗?”余强还是不明白。
易清成看了一眼余强:
“余强,今天这事多亏你提供线索,我前段时间让你关注孟南和关小姐的交往情况,就是为了今天......”
他见余强还是一脸懵懂,只得耐心解释:
“我这是在提醒孟南,别忘了他的身份,他是军统的杀手,戴局长派他来夷陵,不是让他来谈情说爱,而是要完成任务的......”
“哦,原来如此。”
余强恍然大悟。
可是这一切周孟南此时还蒙在鼓里。
由于他此前杀过的人太多,所以有仇家寻着他的足迹追过来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且,他在军统内部的代号就是叫“毒蜂”。
他完全没有想到,一惯令他敬重的恩师易清成,会背着他策划今晚的这起绑架,而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警告他,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此时,周孟南在四合院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话,非常希望电话能再次响起,他好从与绑匪的交谈中,套出更多有用的线索,帮助关义正寻人。
可是,一连几个小时过去了,电话始终没有再次响起。
同一时间,关家大院里,府门口终于有了响动,是汽车“嘎吱”一声停下来的刹车声。
守门的小厮赶紧跑出来查看,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里有关义喜,顿时大喜过望,顾不上跟关义喜打招呼,便飞奔着跑向墨竹院: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小厮欢喜的叫声听在此时守在书房的关忠诚和那涵耳中,简直就是最美的音符。
夫妻俩红肿的双眼此刻迸射出喜悦的光芒,双双迎出了书房。
关义喜几步上前,扑进那涵的怀抱里:
“娘,对不起,是阿喜不好,让您和爹担心了......”
“阿喜,我的孩子,吓死娘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那涵搂着几个小时未见的女儿,只觉得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如同过了一世纪那么长。此刻终于再次抚摸到自己女儿的脸庞,她喜极而泣。
关忠诚伸出手抚摸着关义喜的发丝,内心也无比欣慰。
他不敢想像,如果今天晚上不把关义喜找回来,他们夫妻两个这一晚将如何度过。
关义喜跟那涵抱了好一会儿,又扑进关忠诚的怀抱......
一声“爹”直唤得关忠诚老泪纵横......
杨春和傅泰、傅康见此情景,悄悄退出了书房,各自回府歇息。
关忠诚和那涵冷静下来后,这才发现关义正兄弟几人还没有回来。
“阿喜,你大哥他们呢?”
关义喜道:
“我只看到大哥和小凡,他们应该在船上追查抓我的人......”
“那倒是奇怪了,直儿和为儿听说也去找你了,他们去哪儿了呢?”
而被那涵担心的关义直和关义为,此时正守在一个路口。
再细看,那个路口正是易清成和余强所在二楼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在关义喜等人从码头离开不久,易清成和余强也从二楼下来,他们俩行色匆匆,仿佛只是两个普通的夜行人,但关义直和关义为知道,这两个人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们兄弟二人会盯上易清成,便是他们兄弟在连夜寻找关义喜的过程中,偶然看到这两个人行踪诡异,所以便留了一个心眼。
没想到,他们上了二楼便掏出望远镜监视码头方向。
关义直和关义为不敢出现在他监视的范围内,虽然夜晚天黑,只能借助夜色才能勉强看清一些影像,但他们依然很谨慎,所以在离那栋楼房不远的一个路口隐藏起来。
因为易清成如果要离开,此路口是必经之路。
果然,两个小时以后,易清成带着一个男人再次出现在路口,关义直和关义为低声商议一番,两个人便轮番跟踪临视,很快便摸清了易清成落脚的地方。
此地是夷陵市区的一处民居,竟然不是此前在夷陵县城的四合院。
就在那涵在关家大院问起关义直和关义为时,他们两人刚刚跟踪易清成到了市区的民居。
“二哥,这个人看起来就不似普通人,而且他在码头用望远镜观察了那么久,他肯定跟阿喜的失踪有关......”关义为道。
“四弟,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片民居环境复杂,此时夜又深,咱们倒是不好再跟进去了......”
“二哥,这样,我留在这里蹲守,你赶紧回去报个信,就说此人很可能跟阿喜的失踪有关,让大哥赶紧带人过来......”
关义为道。
此时他们俩并不知道,关义喜已经成功被救出来了。
同一时间,周孟南所在的四合院里,他守了大半夜的电话终于响起来了。
周孟南一个激灵,人几乎是一下子弹跳起来,抓起电话就急切地道:
“喂......”
没想到,电话里的声音并不是之前听到的那个索要赎金的声音,而是恩师易清成。
“老师.......”
周孟南的语气里明显透着失望。
易清成在电话里轻笑两声:
“哈哈,孟南,我怎么感觉你特意守在电话机旁啊?是在等谁的电话呢?为何听到是为师的声音,你明显很失望啊?”
“老师,哪有,我没有等谁的电话,就是碰巧,碰巧......”
周孟南自然不肯承认。
今晚易清成没有回四合院,他还暗自庆幸,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整晚守在电话机旁,必定会刨根究底。
“好了,我不跟你说笑了,下面我说的话很重要,你务必照办......”
“是,老师。”
周孟南不敢迟疑,赶紧应道。
也不知道易清成又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只见周孟南似乎惊呆了,直到对方挂断了电话,他还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