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风只得放弃查看这两个人长相的想法,将耳朵贴在洞口的石板上,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了,这才再次将手放在那处机关上。
此时,洞外十分安静,从石板的缝隙只能看到一片青草地,除此之外,便是那若有若无的流水声。
魏风不知道机关打开以后将面临什么,但是,他此时只能冒险一搏。
机关启动,随着洞口的石板缓缓滑动,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出的洞出现在魏风面前。
他将脑袋伸出来,惊奇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荒郊野外,而是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这个秘道的出口是在院子里的一片荒草丛中,从地道里只能看到地面上的草,根本无法判断草坪有多大。
这时魏风将脑袋伸出来,终于看清地道外的一切了。
如果他所料不错,眼前这幢房屋应该就是易清成和他的手下聚集的地方。
趁着四下无人,他迅速钻出地道,在地面摸索了一会儿,找到机关,将地道重新关上,然后纵身一跃,上了房顶。
此时正是大白天,他身上又没有武器,除了房顶,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更安全。
仗着一身轻功,魏风在房顶如履平地,他在房顶走几步就将耳朵贴在瓦片上,认真听着屋内的动静。
他刚才在地道的出口处看到几只烟蒂,他顿时明白了刚才那两个人在那里说话的原因,想必是借着在外面抽烟的机会,悄悄发几句牢骚。
因此,这间屋子里最少有两个人。
魏风一连听了好几处,最后终于在一间房顶听到有人在说话。
他小心地将瓦片挪开一条缝,趴下身子从那条缝隙里望进去,他的视线角度正好在一个人的头顶。
此人应该年纪较大了,头顶的头发比较稀疏,且有些花白。
除了此人以外,还有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听声音,正是刚才在地道口发牢骚的那两个人。
三个人在屋里坐着,魏风看清了两个年轻男子的长相,在心里暗自记下了他们的脸部特征。
虽然他们的特征并不明显,但他还是想办法记住了这两个人。
“站长,那个小子我们已经抓来好些天了,这两天他一直没怎么吃,再这样下去,估计饿也饿死了,怎么办?”
其中一个年轻男子道。
“他为何不吃?是想绝食还是有其它原因?”
被称作站长的人道。
“谁知道啊,他应该是想绝食吧,这小子,年龄虽小,但脾气很倔,被我们抓来这么久,硬是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另一个年轻男子道。
“你们记住,我们抓他来只是为了制约那个叫丁慧的女人,只要丁慧不暴露我们,这个小子还是得活着,想想办法吧,硬灌也要让他活下去。”
被称作站长的男人道。
魏风听了这三个人的谈话,这才明白丁慧的儿子龚小龙一直被关在此地。
他这时候才有空仔细端详这个院子的情况。
由于居高临下,他很快便将院子周围的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原来这里已经是城外。
房子依山而建,远处是农田,几里外还有几户人家,不时有狗吠声和鸡鸣声传来。
这个院子并不大,就是一般的农家小院,一共有四间厢房,这会儿三个人所待的地方应该是一间堂屋。
他不知道这个院子里还住着多少人,正在他犹豫着是马上离开这里去给关义正报信,让他马上带着人来这里,还是该再停留一会儿,弄清楚特务的实力,就看到外面走进来两个人。
他赶紧将身子紧紧贴在屋脊上,只露出一个脑袋。
那两个人从前门进入堂屋,先是从桌子上拿起茶杯喝了几口水,然后其中一人道:
“站长,幸好您昨天察觉曹康有问题,让我们注意他的行动,他今天一早带着行李从曹家出来,住进一家旅馆,我总觉得有问题,就一直在旅馆外面监视。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一个小时前,他家的下人老周匆匆来到旅馆跟他见面,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后来老周一个人离开了,曹康还住在旅馆里。
站长,曹康明明有家,为什么要住在旅馆里?他想做什么?也学他老子偷渡吗?”
“看来曹家人也靠不住了,这些生意人果然信不得,既如此,我们干脆......”
年长的男人招呼四个年轻的男子围在他身边,他低声说了好一会儿,魏风努力听着,可他的声音实在太低了,他只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字:
“跟踪”......“灭口”......“干净”.......
但就是这几个字,魏风已经明白这些特务的想法了,他们这是发现曹康想逃,准备将他灭口了。
魏风听到这里再也在屋顶待不住了,刚才听到的消息太重要了,他必须马上离开此地,将这个消息送出去。
而且,他还要想办法记住此地的地址,所以他不能再走地道,而是要想办法从地面回城。
他悄悄将瓦片恢复原位,从屋顶站起来,猫着腰,小心翼翼来到屋顶一侧,准备纵身跳下去。
他探头看了一眼屋侧,那里是一块空地,堆放着一些柴火,而且这边离院墙最近,他下去后走上十来步就可以跃上院墙离开。
屋里的五个人仍然还在讨论着他们的计划,根本不知道屋顶有人偷听到了他们讲话。
魏风查看好地形,正准备一跃而下,突然,柴火垛那边缓步走过来一条大黄狗。
居然是农村常见的看家护院的那种大黄狗!
魏风的脚步迟疑了。
很显然,如果大黄狗不离开,他不可能从这边安全下去。
这里显然是大黄狗的窝,它应该是从外面才回来,此时似乎累了,趴在窝里一动不动。
魏风急坏了,大黄狗就像一只拦路虎似的,他不怕狗,可他怕狗叫引起屋里人的警觉啊。
怎么办?
魏风摸摸身上,一点儿食物也没有,企图用食物引开大黄狗的做法也行不通。
魏风无奈,只得悄悄来到屋顶另一侧,这边便是靠近地道的那一侧,院墙外就是山,若想离开,必须绕到大门才行。
而此时堂屋里正坐着五个人在谈话,堂屋正对着院子大门,堂屋门大开着,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刚才在房顶上已经看清楚了,那个被称作站长的人所处的位置就是正对着大门。
只要他的眼睛没瞎,大白天的,他就不可能看不到大门处的情况。
魏风没想到自己会被一条大黄狗挡住去路。
左思右想之际,他决定还是冒险从狗窝这一侧跳下去。
他想好了,如果大黄狗叫唤,他落地后就想办法打昏它,然后快速离开。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依然十分危险,可是一想到自己听到的消息,又觉得值得冒这个险。
大黄狗在窝里睡着了,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危险临近。
魏风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整个人如一片叶子般轻飘飘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