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看那些夫人身边都有丫头啊,我们乡下陈举子家就有,他家娘子身边,丫头婆子一堆,村长家媳妇也是……”
“夫人,这些都是人家娘家的陪嫁啊!你原也应该有的,只是你那弟弟自己都没有个主持中馈的人,自然是想不起来,像一些大户人家,也是会补的。你嫁到我家里来这么些年,也没见你家里给补过什么嫁妆!”
“嫁妆?我家要是有钱陪嫁,那还用卖给你家的嘛?”杜行舟一脸的委屈,“当时要不是我亲娘过世家里没银子,谁跟你这个猎户啊!”
秦戎说这些本想让杜行舟对自己有些亏欠感,结果反被杜行舟嫌弃了。
马车里安静了一会,就到了地方。
吏部员外郎姓孙,说寒门也算不上,说是世家也算不上,只能说是比较有钱的耕读之家,他们家这些年的运道都堆在了孙松年的身上了。
往上数七代,孙家第一代就是秀才,第二代是举人,第三代举人,第四代又到了秀才如此往复。第一代的时候,孙家是富甲一方,这么些年糟蹋下来,还是小有家财,他们家不住南城,要归功于孙家代代的女主人,都擅于守财,就是抠!
到了孙松年这一辈子,本来家里想着,按规律怕是又要到举人了,谁知到了他这里的时候,孙家祖坟失火了!
孙松年意外中了举,还不是三甲,是二甲最后一句。
孙家大喜,更换门楣了,立刻收回了京城出租的一个三进的院落,就在东城!官宦世家云集之地。位置比较偏,不然,他也买不到。
孙松年有三子,长子幼子为嫡出,今日成亲的是庶子,现在是个秀才的功名。
结亲的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是个七品御史家嫡出的小姐。
马车一停,秦戎先下去,杜行舟跟在秦戎身后直接跳了下去,由于衣服过长,还绊了下。
秦戎低声喝道,“那不是有脚凳嘛!”
杜行舟回头一看,习惯了!
“现在你相公是官身,你兄弟也是官身,你出去就是脸面,切不可再如此粗鄙!”
说完秦戎立马换了一副笑脸,上前和同僚寒暄起来。
杜行舟则跟在管事嬷嬷后面进了后院夫人聚的地方。
杜行舟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位夫人了,杜行舟进去的一瞬间,花厅内几位夫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或者说被她身上的衣服吸引了,眼里或多或少的都带了一些不明的笑意。
杜行舟很想说,想笑就笑吧,这个色,她妈都不会选!
作为主家的孙夫人与杜行舟相互见了礼,礼貌的寒暄了一两句。
“久闻秦夫人贤伉俪久别重逢,今日见了秦夫人,才知道为何秦大人正室空悬十余年!”
“秦大人伉俪情深令人动容!”
一番附和之中,也有人轻笑不屑,杜行舟也不在意,在花厅略坐坐,就跟着其他夫人一起去了后院听戏了。
后院里有各家小姐或击鼓,或斗茶,夫人们坐着听戏,有些人则在聊天。
杜行舟谁也不认识也懒的为秦戎做交际,就坐在一角,安静的神游着。
她的面孔较生,有些夫人们看到她了,见她独自坐着,并没有上前同她说话的意思。
京城里官眷们相处,要么是自小就玩的来的小姐妹,要么是出嫁之后家里的亲戚,当然最多是的各种利益的小团体。
杜行舟要是刚进京的时候就参加这些活动,那可能围着她的还有人,只可惜她进京至今一月有余,五皇子没有登门拜访。能登门吗?杜行舟一进京,他就被禁足了!就是不禁足,杜行舟也不可能让他上门啊!
众人都以为杜远志会对这个姐姐特别关切,谁知杜行舟自从被秦戎接回家后,和杜远志最大的联系,就是秦云辰上学的事,其他的时候,威远伯府似乎忘记还有这么一门亲戚了。
一个救了皇子的女人,自从寻到五皇子至今,宫里没有传出一点封赏的迹象,就连威远伯也没有因此得到什么好处,五皇子又是那种顽劣不甚的性子。
京里各家都在猜测,皇上怕是觉得杜氏养歪了皇子,心里不痛快在。
可以说,杜行舟来到京城,只是一只蚂蚁落了湖,没有惊起一点涟漪!
只有徐家,依然对秦戎极为热络,徐家的才人还在宫里熬资历,若是不出意外,年底大封应该可以上美人,过两年恩封一个九嫔之列应该是可以的。
徐家有所图,又不能吃相太难看,看中了五皇子,就要从微末开始。
秦家,只是其中一环,目前对于秦家的示好,都没有用到嫡枝,甚至重要的庶枝都没有用,只是几家快出五服的庶庶枝而已。
杜行舟隐在暗处,听了几家的闲话,就是谁家孩子要相看人了,谁家孩子要出门子了。谁家后院又多了个小妾……
都是一些芝麻绿豆的事,只是一个个小团体泾渭分明。
就像陈夫人家,她相公是吏部的,他走的又是闻家的路子,自然和闻家的门生走的亲近。
那边的童夫人是李嫔娘家那头的亲戚,夫家不显,但她娘家显赫,奈何,她自己是个婢生女,她也只能嫁了一个六品小官,但在小官夫人里,也算是数得着的人物。
杜行舟观察一个晚上,这些小官的夫人大致分为三派,一派是世家派,其中大家庶女的居多,小家嫡女的较少;一派以有钱的商户为主, 样貌可以说是最为出色的,这一派地位最低,衣着最华丽;最后一派则是衣着最普通神情最清高的碧玉派。她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交际圈,锦绣派和碧玉派相互看不顺眼,又都捧着世家派。
那些夫人们坐在席间多聊天为主,碗里也只放了一筷子菜,并未往嘴里送。
可能是为了保持身材吧,就杜行舟看来真没两个胖的,在现代都属于那种营养不良的超模身材,女人爱男人嫌的那种。
没有人和杜行舟聊天,她就在那里闷头吃,也不搭理人,是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