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接话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用了我自己作为例子。”
梁暮烟带着浅笑，望着远处往来的人群，缓缓道，“我和男友是大学认识的， 毕业后异地。”
“聚少离多，我们开始频繁吵架，好几次我甚至都说了分手。”
“我觉得我难过伤心时，他不在，分享喜悦时也只是隔着屏幕在分享，感觉差了点。 ”
“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为什么非要选他，为什么不能再谈一个随时随地能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呢？”
“他估计是真生气了，一个月都没找我。”
“我也后悔了，觉得自己把话说得太难听， 犹豫过后我决定去他的城市找他，想跟他道歉。”
“没想到，隔天一早，他拎着行李箱出现了。 ”
梁暮烟呼出一口气， 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现在，我和他已经结婚三年了，我们偶尔还是会争吵，但最后都是他来找我，或者我找他。”
“我们偶尔也感觉到痛苦和无奈，却从来没真正放弃。”
“毕竟，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这份爱，让我们学会了忍耐和体谅。”
她停了会，继续道， “你小姨父觉得婚姻里也许都是痛苦和麻木，是因为……他和你小姨之间没有爱。”
“我也的确没在你小姨身上看出任何一点她爱你小姨父的表现。”
“小也，我没有贬低你小姨的意思，我是觉得，她自始至终都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不知道这个身份到底要付出什么。”
“我甚至都怀疑，她当初嫁给时骁，也只是喜欢那一身衣服而已。”
“她和时骁之间，没有爱。”
“所以，这份婚姻带给两人的，是束缚和难过。”
姜也没接话，要是梁暮烟知道宋静都已经给陆时骁戴绿帽了，估计会和习通一样。
把宋静骂一顿，而不是像此刻一样，讽刺宋静不爱陆时骁。
两人回到病房，秦漠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陆时骁闭着眼，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在想事情。
“时骁。”
梁暮烟把带来的水果放在一边，“我来看看你，顺便说些事情。”
她看向姜也， “小也，能带你朋友在外边待会吗？”
“好。”
姜也抬起脚就是一踹，“起来。”
睡得正舒服的秦漠被踹醒，迷迷糊糊被拉着离开了病房。
姜也顺带把门也带上。
“习通昨晚没回来。”
梁暮烟见病房门关上，降低了音调， “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陆时骁闻言，下意识坐直了身， “怎么回事？”
“具体的不知道，本来说是万爷那边给他发消息，去取个东西，结果到晚上12点都没回来。”
梁暮烟脸色严肃，停了会，“无论是工作机，还是万爷给的手机，都打不通。”
陆时骁安静思考了会，“我回去。”
梁暮烟看向他胸口的伤， 迟疑了会，“上面的确是这个意思，但你的伤…… ”
“没事，也不是什么致命伤。”
陆时骁看了眼梁暮烟，“习通他老婆，是不是过来了？”
“嗯， 不过，是闹离婚的。”
梁暮烟叹了口气，“这些人真是， 早不闹晚不闹，非要在紧要关头来。”
显然，她口中的这些人，包括宋静。
“习通的意见呢？”
“ 他自然是同意，本来说今天办的，他就不是会为难人的性子。”
梁暮烟道，“幸好没孩子，不然苦的就是孩子。”
陆时骁双眼往门口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明天出院。”
梁暮烟摇头，“上面的意思是，等宋老离开后你再出发，不然……”
怕老人家担心， 部队的人都知道，宋纪明把陆时骁当儿子一样看待。
“嗯，知道了。”
梁暮烟起身，“好了，话我说完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他，“这是那天带你回来的人给我的， 说是你的东西。”
她忍不住好奇，“你什么时候信这东西了？”
陆时骁垂眸，看着手里那道小小的平安符，没接话。
梁暮烟见他不说话，“陆伯母给你求的吧？不过，说不定真有用，保佑你这次没事，顺利平安。”
陆时骁捏着平安符，随后塞到了枕头下。
梁暮烟离开后没多久，姜也和秦漠找了个地方吃饭。
然后拎着打包好的饭菜回到病房。
秦漠一坐下，就打开了游戏。
“你能不能出去打？”
游戏音效声在病房里格外明显。
“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
秦漠扫了她一眼，“以前我在你身边打，你都不介意。”
姜也抿唇，“你吵到我了。”
“小姨父这个病人都没说啥。”
秦漠嘴上这么说，却很自觉关了声音。
“你也就在我这横一横， 有种对林杨也横一点。”
姜也没理他，拿过一个橘子剥皮。
一张纸递了过来，“等会脏了手。”
陆时骁刚刚扫了眼，姜也的指甲修剪整齐， 十个弯弯的月牙挂在那，很健康。
剥橘子皮的确很容易脏手，把指甲染得黄黄的。
她接过来，包着手。
只是橘子有些难剥， 她试了好一会都没弄出一个口。
一只手伸过来，拿过那个橘子，没一会就剥干净递给她。
姜也低声道，“我是打算……”
“我不吃。”
陆时骁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手，这才拿起筷子吃饭。
姜也低垂着脑袋，剥开橘子，尝了一瓣。
嗯，很甜。
*
晚上九点多，秦漠觉得没劲，先回去了。
姜也从卫生间打了一盆热水出来，“护士说，要明天才能洗澡。”
她把水放在床头柜上，余光扫了眼。
“小梁跟外公出去后还没回来，我是喊护士还是……”
“我自己来。”
陆时骁看了她一眼，“你回去吧。”
姜也往门口走，“我在门口等着，你好了喊我一声。”
她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掏出手机玩小游戏消磨时间。
只是没过一会，路边传来砰的一声。
盆砸在地上的声音很明显。
姜也立马起身跑进去，“怎么了？”
水洒在被子上， 陆时骁身上和地上，有些凌乱。
陆时骁眉心也蹙起，他刚刚不小心扯到了伤口，手抖了下， 却意外打翻了盆。
“先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