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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把人给我押送到大佬里面去,严刑逼供,势必要将那群响马盗匪的大本营情况给我问出来,否则,你们就等着和他一起砍头吧,废物!”

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人骂了一阵。

随后又看向了司安。

彻底从腿软的那种情绪当中脱离出来之后,魏宏开始对司安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起来。

横挑眉毛竖挑眼的。

鼻孔冲天。

仰的老高。

“还有你!刘御史!”

司安挑眉:“管我什么事情?我竟然不知魏大人给人扣帽子的功夫,竟然如此熟练呢。”

魏宏:“你!”

他咬牙切齿的。

“如果不是你,今晚本官又怎会如此!这场混乱的局面,全都是拜你所赐。”

“若是你早早让我将这群贼人砍头,后续就不会出这样的乱子了。”

“且等着吧,今日时间太晚,明日,你我二人一同前往府衙,我倒要让巡抚大人知道知道,这次新来的处理官牧事宜的御史,究竟有多么不靠谱?”

老贼,说谁不靠谱呢?

你才不靠谱,你全家都不靠谱。

深吸一口气。

司安险些没有骂娘。

但是他也不准备给这魏宏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呵——”

“这盗匪暴动,目标分明对准的是你,谁知道是不是魏宏,魏大人你,做了什么人嫌狗厌的事情,不然,人家怎么就只盯着你打,而不伤害老百姓,伤害本大人我呢?”

“再说了,也是魏大人你口出狂言,激怒了人家,否则人家也不会这么冲动吧?”

“魏宏,我劝你做人还是要留些口德,做事也留些余地为好。”

“这次我不和你计较,如果有下次,你还是对我这种态度,我绝对不放过你。”

“别以为我就会和你站在这跟个白痴一样打嘴炮。”

“我身边的这些,可都是真正见过血杀过人的,陛下特意谕旨令我带上的人。”

“魏宏——”司安咬着牙,声音森森然。

“晚上睡觉小心些,关好门窗。”

“因为你今晚让我很不高兴,我这人还有个毛病,一不高兴,就想杀人。”

魏宏被吓得后退几步。

随后觉察到自己居然被这样一个黄口小儿吓唬住了。

脸上十分的没有面子。

郝然转头,装作怒极,拂袖而去。

今晚这场闹剧,彻底的散场。

冷风吹过。

司安只觉得鼻腔当中,都是那十几个人的,所流出来的鲜血的味道。

深吸一口气,司安最后看了一眼这满高台上的尸体和痕迹,重重的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

王家兄弟两个的事情再说。

那兄弟两个会不会因为误会还有仇恨反水,现在司安也不确定。

可是确定了又能怎么办呢?

兄弟被抓。

难不成还不许人家报仇雪恨吗?

“唉——造孽。”

司安就算是多少不忍心,这事情也已经发生,无可转圜了。

没办法。

旁边的士兵看到这个场面,再看看司安的态度,也沉默了。

良久,才沉着声音道。

“大...大人...此地更深露重,不可久留,还是先回酒楼当中,洗个热水澡,安安稳稳睡一觉再考虑其他吧。”

“......”

宁海府除了那狗屁的连坐规定之外。

还有一个堪称残忍的规定。

那就是。

连坐制度砍下的头颅和尸体,不仅不能入土为安,脑袋还要特意单独拎出来,悬挂于城门口,以示历法严酷,冠冕堂皇说,是为了警戒城中百姓,不要跟风效仿。

可这件事,司安却不知道。

他只以为砍头之后,就没有其他了。

那些个尸体,也能入土为安。

所以思考之后,也回到了酒楼暂时歇息。

万万没想到,这后面还有事等着他!

若是能够提前预知。

或是多问一句。

司安就不会第二天后悔了。

当然,后面的事情,暂且先不提。

是夜。

寒风凛冽。

人头被麻绳套牢,悬挂在了城墙之上。

在寒风的吹拂之下,摇摆不定,互相碰撞。

虽然宁海府最近几年不太平,可还是没有在夜间出过事,也没有什么土匪强盗有那个胆子敢夜闯城门。

所以守城的士兵穿着厚重棉衣还有甲衣,随着时间越来越晚,这眼皮也越来越重。

最后呼吸一沉,靠着墙壁,就那么站立着开始打盹儿。

甚至有的还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呼——呼——”

风吹草动。

城门之外。

突然有不一样的色彩在夜色当中浮现出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几个蒙面穿着黑衣的人。

他们的行动敏捷迅速。

躲藏的也很隐蔽。

就那么在杂草和树林当中潜伏着。

直到后半夜。

卡着他们估计已经睡熟了的时间,这才有人出动。

三两下窜了出去,随后靠着轻便的身手,直接用工具一点点割断了麻绳。

将那些头颅挨个取下,仔细包裹后,赶紧转头回去。

“快快快——把大哥、二哥他们亲人的脑袋先用白面给盖住,虽然冬日不易腐败,但是也得提前防着点,说不准呢?”

偷来脑袋的那人点点头,摸了一把脸上的泪。

“大哥二哥对咱们那么好,早前还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将亲人都接过去侍奉,没想到......现在只剩下了几颗头了。”

“这狗屁的官府,居然连无辜之人都要杀!当真可恶!”

“三哥也被他们抓了,我们要不要摸进内城,先探探口风,如果第二天要被砍头的话,我们可是一定要将人救出来呀。”

“不,不要冲动,三哥至少这几天不会有事,他们会逼供的,所以暂时不会动三哥这条命,这样,我们赶紧回去,将这些事情都告诉大哥他们,让他们来决定。”

“......”

回到了酒楼。

沾染了一身的血腥味儿。

虽然身上和衣服上都没有痕迹,可司安还是觉得,那铁锈味道,已经深入了自己的肺腑。

没一两个时辰,根本散不去。

回到房间。

那几名士兵沉默着,表情复杂的看着司安。

“大人,我们去给你打水,洗个澡吧。”

司安在南疆军营就是爱干净的。

今天看了这样一场砍头的大戏,肯定很不舒服。

“大人也别多想,你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