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向立华这个老大难,向丽丽年底出嫁,家里就只剩向绵绵这个幺女的亲事没着落了。
张及第一边洗碗,一边和女儿、儿媳妇言笑晏晏闲聊天。
本来袁惠妹作为妯娌是想来帮她洗碗的,农村里都这样,亲兄弟家办喜事妯娌必须上场,但是张及第婉拒了。
看到人就心情不好,反正就几堆盘子,自己麻溜洗完算了。
被拒绝的袁惠妹闲不住,跑厨房去整理战后现场,不在张及第的眼前晃。
儿子搁县城里工作,他们做父母的在乡下离得远,以后要麻烦二伯的地方多了去了,哪好意思干坐着?
至于给的那1200块,那是向红旗家应得的,袁惠妹甚至有点心虚给的太少了。
粗略一算,人至少给了4400块让向老太养老,虽然没在老人身边尽孝,可他们只给回1200块,差距太大。
就算这20年来向老太肯定用了一些,可是剩下3000多块是没问题的。
向铁柱想还给向红旗3000块,按照老人每月用了五块来算,这20年其实1200块就够了,甚至还有多。
但是出于为了儿子考虑的私心,最后还是平分成了四份。
这让袁惠妹面对张及第的时候,总有一种偷了熟人钱的羞愧感,非要帮着做点什么才能够缓解。
良知和现实在打架,内心的煎熬需要用忙碌的劳作才能镇压。
张及第没管弟媳去哪,家里房门和重要东西都上锁了,她爱去哪去哪,别在眼前晃悠就行。
眼见这个陌生的小婶进了厨房洗洗涮涮,王春婷继续说从她娘那儿得知的消息:
“听说咱们这边要开挖运河了,能直通荆江,以后去省会w市可以走水运,才两个小时就到!”
陆运由于山路弯折,最起码要四小时才能到,火车也差不多。
向丽丽打了个哈欠:“年年都这么说,自从我们厂长说要建分厂,这样的谣言回回都这个老套路,挖运河哪那么简单?”
当年甲烷厂厂长是向上提了个提议开挖运河,这样可以带动很多厂的发展,走水路直达沪市,卖货方便。
但是上头一合计,挖运河是县里三年的税收,瞬间就哑火了。
也曾向市里打报告求支援,此时全国都在大力发展经济,各个项目都缺钱,所以这件事没有结果,只能不了了之。
王春婷犹豫了一下:“可是,听说都在划地方准备拆迁了。”
张及第的耳朵一动,听到拆迁这个词她就有点兴奋:“拆迁?要拆哪一块,总不能是咱这边吧?”
家里靠着拆迁,分了一栋楼收租金日子才红火起来,她当然敏锐关注这个事。
按理来说,拆迁肯定是往人最少的地方拆,不可能再往甲烷厂这里居民聚集的地方,因为这样一来拆迁赔偿非常高。
可是世事无常,谁能知道呢?万一正好就她家……是吧?
再说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想想又不犯法。
向美美摇摇头,手上洗盘子动作不停:“娘别想那美事了,咱这刚建好的新楼房,咋可能拆咱这?”
不愧是母女,向美美立马就知道了张及第的想法。
她当然也免不了脑子发热,一瞬间想过拆自己家或者娘家,但是想想现实,又觉得根本不可能。
主要是成本太高了,这么多户人家,谁拆得起?
王春婷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听说是沿着小河边的房子都有可能,那儿之前就能走船通到荆江,只是干涸了,现在河边的房子全都涨价了。”
县城确实有条小河,河床有十多米宽,就是水非常浅,冬天枯水期只到人的脚脖子,哪怕夏天丰水期也才到人大腿根。
年轻人没见识过,但是老人都说这条河以前通荆江,也不知道真假。
张及第听得眼睛一亮:“河边?立党他房子就买在河边呀,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就他家?”
王春婷其实就是为了来提醒婆婆,让小叔子别把房子轻易卖了。
县城里有些人看到拆迁带来的红利后,就会专门钻这种空子,一有风声就去可能拆迁的地方买下来,然后坐等升值。
虽说不一定就是拆向立党家,但是也不能被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