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璟......”
夏行安坐在房内,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盯着眼前那个脸色阴沉的人,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此刻谢璟正给夏行安受伤的胸口上药。
然而,从他紧抿的双唇和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此刻他的心情极差。
“夏行安!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万事小心,不可莽撞行事,难道我的这些话你全都当作耳旁风了不成?”阿璟怒声呵斥道。
听到这话,夏行安缩了缩脖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小声嘟囔着:“虽说这事儿干得确实没那么漂亮,但好歹也大大挫败了犬戎的的锐气啊,怎么说也算是一场大捷吧......”
他的话音未落,就感觉到阿璟上药的手猛地一顿,紧接着那人的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阿璟,你别生气嘛......”
夏行安心知不妙,连忙开口说道,“你瞧,虽然受了点伤,但至少通过这次经历,我也积累了不少经验呢!下次肯定不会再这样冒失……”
然而,他的这番解释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就在这时,痛感突然袭来,谢璟上药时故意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唔......阿璟,疼,轻点好不好......”夏行安忍不住呼痛出声,垮着一张脸。
“我不疼。”谢璟依旧冷着脸,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放缓,甚至还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我疼,真的好疼!”
夏行安一边呼痛,一边可怜巴巴地望着谢璟,希望他能够手下留情。
看到夏行安这副模样,谢璟的眼神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嘴上却依然不饶人:“你疼?你居然会怕疼?”
“我倒是觉得你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可是勇猛无比,可一点儿都不像现在这般娇气!”
“好了好了,阿璟最好了,别气,我现在都成受伤了!”
夏行安故意又委屈了几分,见谢谢动容,便愈发得意了几分,撇着嘴,“这可是为了陛下你自己保卫江山才受的伤。陛下不该给点奖赏?”
谢璟闻言,微微挑眉,抬眸看了眼面前的人,手上的动作不停,为他给我另一处伤口上药。
“你想要点什么奖励?”
夏行安抿了抿唇,顺着谢璟微微脸颊往下去。
谢璟继续为他上药,随即拍了拍腿上肩膀:“都受伤了,先老实点吧,别闹腾了!”
“你休息一下,我出去犒赏一下将士。”
“犒赏将士就不管我了?”
夏行安挑挑眉,毕竟此番他可是辛苦的功臣,结果现在嘴上敷衍两句,上了个药就不管了?
“管!一会儿来管你,你先歇着,别到处乱跑。”
夏行安:……
“我是什么顽皮的孩子吗?还到处乱跑的……”夏行安小声撇嘴,目送人推门出去,冷哼一声。
谢璟无奈听着这孩子气的话,不自觉摇摇头。
毕竟俩人幼稚起来真是不上不下。
谢璟刚犒赏完将士,原州刺史便到了。
来得不巧,谢璟不想见。
只见一个身着常服、面容沉稳的中年男子稳步上前,朝着谢璟恭敬地行了一礼。
“微臣乃原州刺史温客卿,拜见陛下。”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透露出一股久经官场的练达之气。
谢璟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地回应道:“平身罢。”
温客卿起身之后,连忙又拱手作揖,面露愧色地道:“微臣不知今日陛下降临此地,未能提前出城相迎,实在是微臣之过,还望陛下恕罪啊!”
言语之间,尽显惶恐之意。
然而,谢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无妨。”
不过从他那微皱的眉头和略显不耐的神情可以看出,对于这样的客套话似乎并无太多兴趣。
紧接着,谢璟目光扫向温客卿,沉声道:“温大人若是无事,便赶紧回去妥善安置城中的百姓吧。”其话语之中虽未明言责备,但已然流露出催促之意。
可是,那温客卿却仿若未闻一般,依旧稳稳地站立当场,身形笔直如松。
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陛下,微臣深知您近日为国事操劳,甚是辛苦。所以特地命人准备了一些薄酒佳肴,想要借此机会宴请陛下,以表微臣对陛下的敬意与感激之情。”
说罢,他躬身行礼,态度诚恳至极。
谢璟微微侧过头,用一种淡漠而又带着些许威严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缓声道:“不必了,朕尚有诸多要事亟待处理。”
他的语气虽然平和,但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好身为帝王的压迫感。
然而,温客卿似乎并未打算就此放弃,他连忙向前一步,急切地说道:“陛下,此次宴席距离此地甚近,所备之菜品皆乃本地独具特色之物啊!况且......”
话未说完,便被谢璟毫不客气地直接打断:“朕已然言明无需如此,休要再多言。难道温大人无自身事务需处置吗?”
紧接着,谢璟的眼神变得愈发凌厉起来,继续厉声道:“若当真无事可做,不妨深思一番该当如何夺回那已失陷之县城,亦或妥善安顿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面对谢璟这番斥责,温客卿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之感。
感受的帝王威压,她下意识紧张地一个激灵,赶忙收敛神色,恭恭敬敬地回应道:“微臣谨遵陛下旨意,定当全力以赴,不负陛下所托。”
郝余恰在此时走了出来,温客卿瞧见郝余,当即想找郝余寻求帮助。
于是他疯狂给郝余眨眼示意,郝余似是明白了什么,向前一步,唇角带笑:“温大人来跟我陛下禀告民事吗?”
此言一出,温客卿眼前一亮,似是找到切入点,迫不及待开口:“微臣确实有京中百姓之事需禀告陛下……”
“那便说!”谢璟还是没给他用膳的机会。
温客卿脸色白了一瞬,转而变红。
“既然温大人还未备好,那稍后可写下,我代为转交陛下。”
温客卿这才不甘告退。
“陛下见谅。”
谢璟轻嗯一声。
“温大人实在是因为温转运使着了急。”郝余突然出声。
谢璟这才止步,想起当时举考还有这么一个第二——“温霁”。
他当时分配了职位,便没再见过这个。
“温霁,是什么样的人?”
“微臣斗胆,但此人,陛下日后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