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夏行安已经被“蹉跎”的没了希望……只满心满眼期盼着谢樊快到。
虽说他晚上也会为难回去,可明显,那点“为难”对谢璟而言,算不得什么 ,可若是背诗写字,这可难为人了……
说实话,他这几天手就没好过,现在还微微泛肿。
谢璟穿着朝服在寝宫,稍后谢樊一行人边入宫,他需要做些准备。
夏行安悻悻倚在一侧,他的掌心涂了药膏,此刻正晾着。
他有些后悔教谢璟习武,谢璟悟性很高,或许这就是天纵奇才?
这万一日后青出于蓝胜于蓝,教的比自己还厉害,自己也打不过,这岂不是丢人了?
那倒是他唯一能压制谢璟的也没了……
“这么幽怨的瞪我做什么?”谢璟压抑下嘴角的笑。
夏行安对视上对方含笑的目光,侧过头去吭声。
谢璟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只是不想触碰,须臾见人还在怄气,便揽起袖子露出手腕。
白皙纤瘦的手腕上有一道红痕,显然是被绳子磨出来的。
若是衣衫里的红点,旁人怕是要想入非非。
“安安要不要看看我的手腕?”谢璟扬唇无奈,“昨日我的大腿可麻了许久。”
“那不是也让你打回来了?”
夏行安揉了揉掌心处微凉的药膏,语气漫不经心。
“那不是因为你学习态度不端正!”
谢璟语气严肃了些许,毕竟这是原则性问题,不能太惯着了。
说要教他练字写诗就必须要练字写诗!
夏行安自知理亏,便绕过话题:“你现在就要传位给谢樊?”
突然的话题扭转谢璟还没反应过来,犹豫了一瞬,许久才答:“我打算先与长姐她商议一番。”
“毕竟此等大事,也不能是我一人就能决定的。”
“恐怕到时候朝臣要坐不住,拿着笏板来寝宫堵你,死谏。”
“那倒是不会。”
谢璟低低笑了声,夏行安挑眉,心里的话直接蹦了出来:“哪里来的自信?”
“就是有这个自信。”
谢璟回了他一嘴,见他吃瘪,起身走到他面前,替他理了理发丝:“朝臣不会管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谁,他们关心的大都是会不会伤害他的利益。”
谢璟似是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过于绝对,末了又补了一句,“或者如郝余那般的,会考虑是否能够护好这一方百姓,保这一方百姓无忧。”
“而长姐她此番在燕城那边,便是最好的证明。”谢璟盯着他微微颤动的眼睫一脸认真。
夏行安动了动唇,心中憋着一句话,许久才出声,将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
“可她是女子。”
“嗯?什么?”谢璟眼神多了几分不可置信,捧起夏行安的脸,认真地对视上这双眸子。
“皇帝还能是女的?”
“为什么不行?”谢璟挑眉,“我朝虽未有先例,可并非不可。”
“而且,本就应该是有德才者具之,为何要拘泥于男女?”
夏行安闻言,睫毛颤动了一瞬,心中无名升起些乱糟糟的情绪。
他本以为这种历史朝代本就是男子为尊,男子统治,女子当政世间少有。
可他的阿璟不同,会将高位拱手于人。
“想什么呢?”谢璟伸手拍了拍夏行安,揉了一把他的脸,才低哂一声,“安安不会是舍不得皇位吧?”
“谁稀罕!”夏行安当即出声。
“毕竟是安安帮我夺来的,这点应该是要征求安安的同意的。”谢璟点着头,转而细细打量夏行安,“所以安安同意将皇位让与长姐谢樊吗?”
“谁管啊!我现在还巴不得让你跟我出宫,省的成日待在这一亩二分地。”
夏行安伸手重重点头掐住谢璟一边脸颊,白皙的皮肤被揪起,瞬间红了一片。
“这样你以后就不能拿出你的皇帝架子,只能听我这个‘土皇帝’的话!”夏行安咬牙。
“行行行。听安安的。都听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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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近日设宴频繁,倒是铺张了些,可越发熟络。
此刻宫内一片灯火通明之象。
夏行安此番没有在下面待着,而是直接“侍奉”在谢璟身侧。
筹光交错,推杯换盏间,阿谀之词不断。
此番参宴的除了谢樊,还有西域王子阿尔落。
范离没有参宴,谢朵朵与谢蓉此番也未出面。
“少喝几杯!”谢璟一面需要应承着朝臣百官,还需要警告底下没数的人。
夏行安只当听不见,谢璟气的想踹他。
“安安!夏行安!”
谢璟眸色沉了沉。
夏行安抱着酒坛子就跟醉鬼一般,偏偏还制不住,谢璟无奈得很。
夏行安听到唤自己名字,这才一个机灵冷静了些,抬头朝人一笑,接着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在谢璟看来无疑是挑衅。
还没来得及收拾夏行安,对面坐着的阿尔落突然举杯站起身:“小王早就听闻大庆陛下英明神武,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阿尔落继续用有些蹩脚的中原话道,“刚好小王觉得自己的箭术尚可,不知可否跟陛下切磋一番?
“也好满足一下小王的私心。毕竟陛下成日日‘母妃’赞赏,小王实在好奇。”
阿尔法说着,目光不加掩饰地看谢樊。
谢樊当即瞪了他一眼,低声呵斥:“谁叫你放肆的?”
阿尔落嘴角噙着笑,并不理会。
不得谢璟回应,夏行安闻言,当即将手中的杯盏拍下。
空空的杯盏瞬间四分五裂,空气陡然都沉寂,众人纷纷朝他看去。
“我倒是想领教一下西域王子的箭术。”
夏行安一早便对这人有意见。
若非此番作为来宾,夏行安无论如何都要将人揍一顿。
当时下毒的事情他可一直耿耿于怀。
虽说他后来出兵帮了大庆,打犬戎,可那又如何,也是他欠下的。
阿尔落看了眼夏行安,眼神轻蔑,似是根本没看在眼里。
“你是何人?”
阿尔落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可毕竟是能在皇帝身侧的。
可那个位置……除了太监侍从,就是皇后宠妃的?
那眼前的人是什么意思?
看着这般清闲随意,可是太监侍从……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