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情况错综复杂,即使敌人不小心跟了进来,也会迷失在里面,并且遭遇陷阱。
银发少年一路紧紧拽着言希的手腕,直到他们抵达下一个出口,少年输入密码,铁门在眼前打开。
下一瞬,嘈杂喧嚣的声音与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裹挟着汗湿的热意。
言希猛然愣住。
这不就是她经常来打听消息的那家地下酒吧吗?!
铁门一打开,就有人匆忙跑了过来,操着一口本地语言紧张地问道:“小少爷,您受伤了?!”
少年摇摇头,然后看了眼言希的方向。
“她救了我。”
那人顿时惊讶地看了过来。
尤其是少年说完那句话后就走向了言希,盯着和他如出一辙的漆黑眼眸说道:“你,和我走。”
“?”
言希听懂了,但是在她面前,他怎么还在用b国语。
“说普通话。”
言希不为所动,并且加重了语气,“都是华国人,你和我装什么老外呢。”
少年:“.........”
他抿了抿唇,视线移到了旁边的下属身上。
下属也听不太懂言希的话,好在他会认真解释:“这位女士,我们小少爷虽然是华国人,但他从小生活在赛和,并不会说你们的语言。”
这下轮到言希沉默了。
“......行吧。”
少年准备离开,他想让言希跟着他去,可言希却拒绝了,自顾自地坐到了吧台上,取下了头上的鸭舌帽。
利落的银色短发暴露在灯光之下,下属不由自主看向了少年,却发现少年也同样在看着她的银发。
片刻后,他转头和下属说道:“我们,一样。”
“是......”
下属弄不清楚他怎么突然就高兴起来,只能护送着他去后面处理伤口。
许是这个酒吧属于塞勒斯家族的地盘。
在少年离开后不久,吧台里的调酒师突然调制了一杯特调鸡尾酒递到了言希面前。
殷红如血色般的酒液在高脚杯里沉荡着,与里面透明晶莹的冰块相碰激发出细密的气泡,犹如流淌的星河。
高脚杯外被易燃的棉丝包裹着,随着调酒师点燃,刹那间棉丝犹如星火燃烧,火树银花,热意蔓延。
帅气的青年调酒师,扬起一个礼貌笑容朝她颔首:“美丽的女士,敬您。”
“多谢。”
言希扬了下眉,用b国语回敬了他。
就在她拿起酒杯,准备品味一下时,处理完伤口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了她身边的座位上。
言希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一口烈酒从咽喉中流入胃里,灼烧的热意让她爽得呼出一口气。
与此同时,她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年。
“不会说,总会听吧?”
少年迟疑了一会,点头。
他指了指言希那头银色的短发,眼里闪烁着一丝好奇。
言希啧了一声,扯开嘴角讽刺道:“怎么,只有你能染,我不能染?”
少年默默收回了视线,不吭声了。
言希再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银。”
这一次,少年略显艰涩地吐出华国语。
“唉?这不会说吗。”
言希惊异地看了过来,染了酒气的唇角微微上扬,“我叫言希。”
“言、希。”
银盯着她的唇,缓慢却认真地重复着她的名字。
“不错,再接再厉。”
“不、错。”
“......你别告诉我你只会说两个字。”
“两、个。”
想法被验证,言希无言地盯了他片刻才无奈错开视线叹息一声:“算了,这也不错了。”
银似乎是被她这句话打击到了,有些生气地将头偏朝一旁,只留了个后脑勺给她。
“这么容易生气?”
言希无所谓地耸了下肩,“你一个华国人,怎么会是塞勒斯家族的人,你是养子?”
“在赛和,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银再次切换成了b国语,不仅语速流畅,连气势都上来了,他眸光幽幽,似狼一般的眼眸不轻不重地落在言希身上,无声地审视着她。
“你为何来赛和?”
“旅游啊。”
言希无辜地眨了眨眼。
银威逼的气势一滞,少年虽然年轻却因为浸染了太多煞气而显得凶戾的眸眼中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
“很少有人会将赛和当作旅游地。”
“你眼前不就有一个。”
言希不疾不徐地晃荡着手中鲜红的酒液,轻笑道:“赛和可处处都是景点。”
银不太能理解这句话,却在言希视线下垂,落到了自己腰腹上缠绕着的绷带时瞬间明白过来。
他眼中沉寂下来的疯狂隐隐有了复苏态势,幽深的黑眸中恍若跳动着暗火。
“你也喜欢吗?”
一个‘也’字,像是找到了同类,抑制不住发出兴奋的信号,言希连忙伸出手挡住了他的脸。
“打住,我可不是疯子。”
“疯子,懂吗?”
言希再次用b国语重复了一遍,恰好被吧台内的调酒师听到,他下意识停下手上的动作,紧张地望着银。
他们很清楚小少爷脾气乖张,上一秒还在和颜悦色地交谈着,下一秒就能直接蹦掉你的脑袋。
谁知——
银漂亮的脸蛋上笑容一僵,却没有发怒的征兆。
他用着b国语嘟囔道:“我听得懂......你要是教我,我也会说华国语,我学习很快。”
“懒得教。”
言希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你要是真想学,怎么可能找不到老师教你。”
银眼神一戾,却转瞬即逝。
表面上,他在言希面前依旧伪装得很好。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继续看风景?”
言希歪着头,一边思考一边回答他。
“我们可以一起。”
银迫不及待地开口,却又觉得自己目的太明显,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用再旁观。”
见少年这么容易就上钩,言希眼里不着痕迹地掠过一抹笑意,面上她却不冷不淡地回答着他:“我考虑看看。”
塞勒斯家族的仇敌可不少。
银刚刚被围堵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有多少人想让他安全,就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好。”
银脾气乖顺地点头,没有半点催促她的意思。
这一幕落在调酒师眼里,不禁染上了一丝惊骇,他下意识将手移到了旁边的手机上。
却在下一瞬,银冷戾的目光掠了过来。
“不要什么事情都和父亲汇报,懂吗?”
“......是。”
在他的注视下,调酒师吓得冒了一身冷汗,颤巍巍地将手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