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瑞斯正在无限接近于死亡，所以他没有再呼唤圣光。
可他也没能迎接死亡。
“……好久不见了，凯瑞斯。”
魔界之王身后，那名身披神职长袍的亡灵，缓步走来。
而他的手中，亮起了亮紫色的光辉。
那光辉并不温暖，却在维持着凯瑞斯的生命，不让他即刻死去。
“这声音……你是……”
或许是因为许久未见，凯瑞斯没能听出那声音是谁，只觉得无比熟悉。
“我是被圣光抛弃的人。”
来者的声音毫无情感波动，可当他说出“被圣光抛弃”之时，凯瑞斯难以置信的强撑着眼皮，费劲的抬起头看向那亡灵。
“安东尼……怎么会是你……”凯瑞斯的眼中满是悲愤和不解，犹如回光返照般咆哮道，“你明明已经……你为什么会跟这帮异端在一起？！”
“因为现在我也是魔族的一员，凯瑞斯。”安东尼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是平静的俯身低语，“很意外吗？”
“你们认识？”魔王陛下瞟了一眼来到身旁的安东尼，有些意外的说道。
“凯瑞斯·金士曼，弥赛亚帝国圣堂骑士第二战团中士，不过那是二十年前了。”安东尼看了看远处被凯瑞斯丢弃的破损头盔，“三枚圣堂徽记，连长……你出息了啊，凯瑞斯。”
“……放他们走，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凯瑞斯有气无力的开口道，“看在我们曾经是兄弟的份上……安东尼……”
安东尼沉默的走到了一旁，没有搭理凯瑞斯。
陈光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安东尼会为凯瑞斯求情……虽然安东尼求情也没用吧。
反正这帮杂碎都得死。
“你想当英雄？”魔王陛下饶有兴趣的拍了拍凯瑞斯的脸，“你配吗？”
“……”
凯瑞斯死死盯着魔王陛下的脸，没有说话。
“想让我放他们走是吧？”魔王陛下咧嘴一笑，可那笑容满是嘲讽的意味。“好啊。”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魔王陛下？！”安东尼一怔，这跟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不是要弄死他们吗？
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啊陛下！
“……你想让我做什么。”凯瑞斯沉声问道。
“很简单……一个，换，一个。”魔王陛下伸出一根手指，在凯瑞斯的面前晃了晃，“带上来。”
在魔王陛下与凯瑞斯交谈的期间，阿鲁卡多与戴维已是合力将这帮圣堂骑士的动力装甲硬生生的拆了个稀碎。
随着魔王陛下一声“带上来”，戴维一手提溜一名圣堂骑士的腿，将两名圣堂骑士拖拽到了凯瑞斯的面前。
没有了装甲，圣堂骑士也不过是肉体凡胎。沉没之地尖锐的沙石将他们的的皮肉撕扯出一道道伤痕，鲜血喷涌。
是泰伦……还有斯科特。
他们的模样比起凯瑞斯好不了多少，浑身的关节被肆意的扭曲成了麻花状，疼痛刺激着他们的神经，可他们仍在咬紧牙关。
而戴维在将这俩圣堂杂碎丢在凯瑞斯面前的同时，随手一招，那根硕大的图腾柱便飞向了他，被他轻声接住扛在肩上。
“凯瑞斯……是叫这个名字吧？”魔王陛下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笑的更开心了。“你可以开始选了。”
“选什么……”凯瑞斯瞪大了双眼，“你……”
“选一个人死，让另一个活下来啊？”魔王陛下笑嘻嘻的说道，“哦，我可太喜欢选择题了。”
“知足吧你，你们屠杀我的人民时可没给他们选择的权利。”
安东尼怔怔的看着魔王陛下，心情有些复杂。
他还以为魔王陛下要像平时一样仁慈的选择放过凯瑞斯他们。
其实安东尼早就做好了与尘世为敌的准备，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为魔王陛下分忧，亲手杀死凯瑞斯他们了。
如果魔王陛下放过了凯瑞斯，那他就替魔王陛下动手，毕竟放过他们的是魔王陛下，又不是他安东尼。
结果嘛……
不愧是魔王陛下，杀人还要诛心。
二选一的选择题，简单却又实用。
因为不管怎么选，凯瑞斯的良心都会受到谴责……
凯瑞斯望着那两名倒在地上的修士兄弟，眼中满是挣扎。
二选一……二选一……
“哦，忘了提醒你，我的耐心有限，没那么多时间等你做决定。”魔王陛下突然开口道，回头看向戴维，调皮的眨了眨眼。“我这位大个子手下是个顾家的好牛，他还要回家给老婆做饭呢。”
“所以你最好快一点。”
魔王陛下话音刚落，戴维便心领神会的一脚跺在泰伦的脚踝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骨响，随即，便是泰伦那杀猪般的嚎叫！
“额啊啊啊啊啊啊——”
“住手！住手啊！！！”
凯瑞斯怒吼着，眼中充斥着泪水。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下遭受折磨，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啪！！！”
“哭？！”魔王陛下冷笑一声，抬手就是一耳光，将凯瑞斯的脑袋抽到一边，“哭也算时间！”
“老牛！动手！”
戴维闻言，憨厚一笑，将手中的图腾柱一翻，猛的砸向凯尔特的腿，在凯瑞斯痛苦的视线中，将凯尔特的腿硬生生的砸进了土地里！
“砰！！！”
“额啊啊啊啊啊！！！”
“你杀我啊！杀了我！”
凯尔特的惨叫，令凯瑞斯无比痛心，他朝魔王陛下咆哮着、怒吼着，可魔王陛下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仿佛在欣赏他痛苦的表情。
“我不选！有能耐你杀了我！混蛋！”
“哦？那你还挺硬气。”魔王陛下挑了挑眉，转头看向阿鲁卡多，“老德，随便挑一个卸条手下来，回去炖汤喝。”
“Yes，my Lord。”
阿鲁卡多优雅一笑，从腰间拔出细剑，随手将泰伦的手臂卸了下来，甚至还贴心的帮泰伦止了血。
毕竟凯瑞斯还没有做出选择，不是吗？
魔王陛下没说让他们死，那他们就得活着。
生不如死，那也得活着。
“知道做人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吗？凯瑞斯。”
魔王陛下扯着凯瑞斯的头发，将他的脸朝向阿鲁卡多，逼他看泰伦被卸下来的右臂。
鲜血喷涌在地面，染上一抹猩红。
“火候。”
“恶魔……你们这帮该死的恶魔！！！”凯瑞斯拼尽浑身的力气发出不甘的咆哮，“我选！我选还不行吗？！”
“我选泰……”
“啪！！！”
“哦呀~很抱歉，时间又到了哦~”
魔王陛下笑的更开心了，抬手又是一耳光，强行打断了凯瑞斯的话。
“老德！换个人接着切！”
在凯瑞斯绝望的眼神中，阿鲁卡多悠然走到了凯尔特身边，在凯尔特杀猪般的嚎叫声中，慢慢悠悠的将凯尔特的右臂也卸了下去。
那血丝糊拉的场景，真让人胃口大开。
“啪！！！”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凯瑞斯。”
魔王陛下抬手又是一耳光，将凯瑞斯的脑袋又扇了回来，那邪恶的笑容，让凯瑞斯感到恶心。
“你们屠杀魔族的时候，那些无辜的魔族都没得选，你觉得……”
“你有的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