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这个地方,从里到外,不知道有多少地方,都是陈旧腐烂的。”
说实话,李莫愁切身体会到的不算深刻,可是有些东西,完全就是显而易见的。
例如无脑的偏爱,无脑的恃弱凌强,欺负北邮父母长辈庇护的孩子。
这都是李莫愁亲眼看到的,不算是太长的日子里面,都看到了这些东西,那就更别说是在前面的那些年了。
宫远徵和宫尚角收到的委屈,都是被两人咽到肚子里面。
尤其是宫远徵,就是爱好与宫门的大众不同,就被打上了“怪胎”的标签。
从来不去想,要是宫远徵没有醉心于医毒,宫门那么多有着奇效的新药,都是从哪里来的。
日渐浓郁的毒障,是谁为他们抵挡的?避免毒素侵入的堡垒,又是谁为他们建立的?
那些受到宫远徵恩惠的人,还真是全然无视了宫远徵的付出。
一个个是那样的理直气壮,还冠冕堂皇。
在这里,李莫愁特指的就是宫子羽。
当然,其他人确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半斤八两罢了。
“先前,我以为宫门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深不可测,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有很多的人,同样都是欲望的奴隶罢了。”
上官浅语气沉沉,也算是逐渐褪去先前看宫门的光环。
在卸下这一层的光环之后,真的是让人心中沉闷。
这偌大的江湖,又哪来的清净之地?
所谓的宫门,实际上还不是沽名钓誉。
“没必要伤心,看你的小脸,沉闷的像是快要下雨一样。”
“师父,我就是感慨罢了。”上官浅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述自己的心情,很复杂,这是一种深刻的幻灭。
像是有一团线在脑子里面,实在是繁复的叫人难受得很,上官浅干脆趴在了桌上,用双手撑着自己的脸。
李莫愁看到的是另外一个角度。
“作何感慨,不该是更加的心安理得不是吗?”
“宫门的有些人,本身就是污浊不堪,你这时候,不该是要好好的把握住这个机会?”
能够有这样的感慨,恰恰是证明了上官浅最初的纯善,要不然也不会想到这里来。
李莫愁的目光中有轻松,有关切,也有浑不在意。
上官浅能够区分的出来,哪一种情感,是对她的。
要说实在最开始,两人的师徒,名分还像是在玩笑一样,可是到后来,李莫愁还真的有了做师父的样子。
现在,光是一件月长老遇刺的事情,就扯出来前前后后那么多的事情。
而宫子羽那边,因为想要再进后山受挫,转头开始继续追究月长老遇刺的事情。
在宫尚角和宫远徵俩兄弟商议事情的时候,硬生生的闯进角宫,气势汹汹,一开口便是一句赤裸裸的质问。
“宫尚角,月长老是被无锋的人杀了,怎么你一上任,就有这么多的事情?”
金复和金怀两个侍卫都惊呆了,这种事情,怎么还能怪在宫尚角的头上。
统领拱门的侍卫,以及人员保卫的调度,这不是羽宫的职责吗?
现在羽宫能够做事的都没了,剩下来一个宫子羽,顺位继承羽宫宫主的位置,这责任自然是要落在他自己的身上。
这转过头就怪起别人,还真是叫人不理解。
宫尚角和宫远徵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一个想法,不想搭理宫子羽。
想不想是一回事,可是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该解决的事情,现在还是需要解决的,起码现在这个无名是谁,宫门众人还是一无所知。
云为衫是跟着宫子羽一起来到角宫的,看见宫子羽好不容易沉下气来,他们才堪堪安定下来,找了个借口离开。
出了角宫之后,一路就朝着徵宫前进。
当然,深夜潜行,这本身就是一种异动。
这一路上的暗哨侍卫们都会将云为衫的行踪,报告给现在的的执刃宫尚角。
云为衫自己也是担心被人发现,一路上她都算是胆战心惊,生怕被人发现,还需要考虑好时间。
她需要尽快在宫子羽回到羽宫之前,先他一步,不然还需要找更多的借口,来解释她去徵宫的事情。
“夫人,云为衫姑娘来徵宫了。”在云为衫进入徵宫地界的那一刻,侍卫就立即来禀报。
“不用阻拦,让她进来。”
李莫愁的手中撵着一粒棋子,“云为衫来徵宫做什么,来和我守望相助的?”
方才见上官浅有些钻牛角尖的意思,李莫愁摆了一局棋,来分散上官浅的注意,一边下棋一边说事。
云为衫并没有觉得,来到徵宫的路上一路畅通有什么不妥,她现在心里面只想着一件事情,已经无暇顾及其他。
到了徵宫,走进殿内,却发现里面不只有李莫愁,还有上官浅,两人齐齐看向她。
明明都是笑着,可是却让云为衫的心里一凉。
“云姑娘,这大晚上的,来自徵宫做什么?”李莫愁将视线收回,重新投入在棋局上面。
云为衫下意识的看了上官浅一眼,她要说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云姑娘,过来坐下吧,我都知道的。”上官浅盈盈一笑,眼波流转之间,暗含深意。
都知道,知道什么,她是无锋的事情?
还是她们都是无锋,所以知道?
不论心中是怎样的百转千回,云为衫还是缓缓向前,落座之后,三人围着一张桌子,气氛看上去,还有些别样的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