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你方才会说的,都是你的真心话吗?”
就算是亲耳听见茗雾姬那样决然的话语,但是宫子羽还是想要一股气确定的回答。
在他前面二十年的岁月当中,母亲早逝,并且不愿意亲近他。
给了他最多来自母亲的温暖的,就是父亲的继室茗雾姬。
可是,他从头到尾,都在那一扇的屏风后面,无论是李莫愁和宫远徵的挖苦,还是茗雾姬自己的剖白,他都听到清清楚楚。
他不相信,那么多的温暖,那么相依为命的记忆,都是带着欺骗。
也同样不想接受,自己一向是视作亲母的茗雾姬,居然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样看重他。
“子羽……不是的!”
茗雾姬下意识的想要去辩解,可是又不能当着角徵两宫的人,说出自己的计划。
“不用再说了,雾姬夫人你该去地牢里面,解释解释,月长老的死。”
“来人!”
没人喜欢看宫子羽和茗雾姬这两个人唱大戏。
李莫愁一声令下,守在执刃殿门口的侍卫们鱼贯而入,单手持刀,面色深沉。
月长老的死,就是对于宫门最大的挑衅之一,尤其是茗雾姬的身份尴尬。
作为执刃的继室,她来到宫门的时候,最先是作为侍女,待在宫门的时间,少说也有二十一年之久。
且不论她到底是不是杀死月长老的真凶,光是无锋的这一个身份,完全就足以让她被拉到地牢里面,被好好的伺候一番。
“李莫愁,你凭什么说万姨娘是无锋,又凭什么说是她杀死了月长老!”
宫子羽的第一时间,还是选择护着茗雾姬,再怎么说,那都是给了他母亲一样温暖的人啊。
很多时候,无需解释,身体的第一反应,很快就会将真相给暴露出来。
面对层层的围堵,和屏风边上窝囊的宫子羽,茗雾姬知道,这一回没人能够帮她。
面对迎面而来的长刀,茗雾姬翻身夺过一个侍卫手中的长刀,甚至将人打倒在地。
这些侍卫,再怎么说,也都是上了名录的绿玉侍卫,比还在侍卫营里面历练,等待出来的愣头青厉害很多。
就这样还无法抵挡过茗雾姬的奋力一击,已经能够证明很多事情。
比如,茗雾姬一直以来温柔贤淑,不通武艺的形象,在一瞬间就被打翻了。
“宫子羽,你自己看看,茗雾姬的招式是不是剑招,弧度都和月长老身上的那几道伤痕别无二致!”
“你是被无锋养大的,你父亲也知道茗雾姬就是无锋。”
李莫愁的字字句句,都像是一道锐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宫子羽的心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宫子羽差点没有发疯,稀里哗啦的开始一般颤抖,一边嘴里喊着“不是这样的!”
“姨娘,你快告诉他们,真相不是这样的!”
“宫子羽啊宫子羽,你还真是执迷不悟。”
而茗雾姬还在努力的在和侍卫们进行缠斗,以一敌十,可是却丝毫不落下风。
满脸的冷肃,看起来就是一个纯然的杀手模样。
“茗雾姬——看这里!”
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吗名字没喊起,茗雾姬下意识的朝着李莫愁的方向看过去。
迎面而来的就是细如牛毛,而且还数不清的银针,直凌凌的朝着茗雾姬的面门而去。
“啊——”
被冰魄银针打中的滋味,确实好不好受,茗雾姬久违的感受到了曾经半月之蝇的噬心之痛。
先是剧痛,而后这些细密的银针,刺入血肉,就像是在一瞬间有了生命,化作游走的长虫,在茗雾姬的血肉之中蔓延爬行。
这样的疼痛,让茗雾姬蜷缩在地,挣扎着、爬行着,原本洁净的衣裙,很快就变得脏污。
“来人,把茗雾姬先押送到长老院,让花长老和雪长老看看,是谁杀死了他们的好朋友。”
侍卫们没有搭理脸色臭的要命的宫子羽,押送着茗雾姬,就要朝着长老院去。
李莫愁走到距离茗雾姬还有两人远的地方,好心提醒茗雾姬。
茗雾姬自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宫子羽气如斗牛。
“中了我的毒,没有解药,你必死无疑!”
“李莫愁你欺人太甚,现在还没有确定姨娘就是真凶,你凭什么对姨娘下手!”
阿巴巴巴,叽叽喳喳。
忽略宫子羽的嘴里面吐出来的鸟语花香,没人去搭理他。
颠人颠样。
“赶紧把人送走。”李莫愁摆摆手,侍卫们继续押着茗雾姬离开。
只见茗雾姬像是软面条一样,两只胳膊被两边的侍卫扛着,软趴趴的就被拖走了。
“呜呜呜——”宫子羽一边哭,一边扒拉着抓住茗雾姬的侍卫,“你快松开我姨娘!”
咦惹——李莫愁看的都觉得可可怜怜。
“走吧,我们也去长老殿。”
“那这本脉案呢?”宫远徵的手里面,还拿着李莫愁抛给他的脉案。
“估计有诈,你们都看过新娘们进入宫门,是要经过重重的检查,宫子羽的生母兰夫人,又怎么可能带着身孕进入宫门呢?”
“这本脉案,要是有差错,那就估计不是兰夫人的,要么就是作假的,看看药馆收录的脉案少了谁的,就能知道了。”
李莫愁看茗雾姬诡计多端的样子,料想她的口中,估计就没有几句的实话。
“好,我现在就去药馆查看是否有缺失。”宫远徵将脉案揣进自己的怀里面,
“远徵弟弟,不着急,现下最精彩的还在长老院。”
宫尚角从执刃位站起身来,缓缓的走下台阶。
他也没想到,刺杀月长老的,原来就是茗雾姬。
甚至……她还是在宫门潜藏了多年的无锋刺客。
实在是令人唏嘘,早对宫门的四处漏风有了了解,宫尚角没曾想,羽宫真的是处处是篓子。
就算是拆东墙补西墙,也都是完全兜不住的那种。
宫尚角棱角分明的面容上面,仿佛覆盖着一层的寒霜。
“哥……”宫远徵担心宫尚角再次为宫门伤心。
却不料宫尚角已经变得豁达了许多,“走吧,不是要去看热闹吗?”
“哦……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