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话 地下教义 (2)
科洛塞奥学院三年级副班长，学生副会长道格玛。
……不， 现在是平民派的首领道格玛。
他拿着从随机箱中获得的长吸管爬上了地狱之水的根部。
他用吸管吸取了深处在积聚的液体，并将其装入带来的瓶子里。
当他从地狱之水的根部下来时，其他平民出身的学生们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道格玛将收集到的液体倒入了用雨水制成的饮用水桶里。
“虽然稀薄，但还是要大家一起分享才行。对吧?”
听到道格玛带着微笑说的话， 其他学生都高兴地笑着点了点头。
然而这种温馨的气氛仅限于平民派， 完全是他们的专属。
就在旁边却一点温暖也感受不到的多余之人。
他们正是不久前还是贵族的人。
像奴隶一样被铁链束缚着在地上爬行捡拾虫子，守护篝火清理周围的灰烬。
他们是三胞胎。
海布罗·雷·巴斯克维。米德尔布罗·雷·巴斯克维。洛布罗·雷·巴斯克维。
巴斯克维家族的三叉戟就在这里。
“…”
“……”
“…”
三人身上都有明显的严重殴打痕迹。
道格玛的影子投射在默默劳作的三胞胎面前。
“喂， 你们也想吃这个吗?”
道格玛晃动着手中的瓶子，里面装着稀释过的液体。
“那就像狗一样爬过来。”
道格玛坐在腐烂的木头上，用手指勾了勾。
海布罗最先趴在地上。
然后他慢慢地爬向道格玛的脚边。
砰-
道格玛踢了海布罗的脸。
“怎么了?被一直当作虫子看待的平民踢了一脚，感觉不好受吗?”
“…….”
“你们运气好出生在巴斯克维家族， 一直以来享受着美好的生活，对吧?”
“……”
“但我不是这样。我出生在一个贫穷无力的家庭，一生都在小心翼翼地拼命生存。我的运气不好。”
“…”
“但是进入这座塔之后，我的运气似乎变好了。身边的人都死了，留下了这些东西。”
说完， 道格玛在手指间转动了一个圆球。
红色的。一种能提升力量的奇怪糖果。
“出生时没有的运气，在进入这座塔后得到了。我在周围的朋友死去时收集了他们掉落的糖果，变得更强。在这座塔里，我才真正重生。因此，我深刻体会到了最初的起点是多么重要。”
之后， 比周围学生稍微强一点的道格玛为了不失去初期的微小优势而疯狂努力。
看到糖果就一定会抢过来。后来，他通过从对贵族有反感的平民那里分得糖果作为代价，站在了冲突的最前线。
通过几次建立又瓦解团体， 他最终获得了压倒性的力量。
“你们这些贵族、豪族，总是吸我们的血， 现在也应该做好准备了。”
道格玛继续用脚踢海布罗的头和肋骨。
“每次都让我去打水?”
“……”
“让我借课本和运动服?”
“…”
“每次都抄袭我的作业?甚至比我先交，把我当成抄袭者。因此，我的一年级时光是最糟糕的。旅行时没人愿意坐在我旁边，考试期间也没人给我看族谱。周围的人都只看脸色行事。啊——真是绝望而孤独的时光。”
道格玛是三年级生。在他一年级的时候，海布罗并不在科洛塞奥学院，但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因为问题的本质不在于此。
“高登……那个小子应该在这座塔里遇见他才对。不过，除了父母之外一无所有的蠢货可能已经被地狱猎犬或血水蚕茧杀死了吧。哈哈——”
瞬间， 高登的声音在道格玛的脑海中清晰地响起。
‘哇——道格玛！你画得太好了！这是谁画的?啊~多洛雷斯?嘿！多洛雷斯！看看这个！ 他说是你画的！ 看来你喜欢她！ 同学们注意了！ 我们的朋友道格玛现在要发表重大声明！ 他说他画
了多洛雷斯……！哇，这张脸很像，但身材和现实有点不同~某些部位是不是夸张了点?啊啊一一个人品味有点反映出来了……什么?你在生气吗?为什么板起脸来?开个玩笑而已。气氛怎么办?开个小玩笑就把同学当成坏人了吗?’
瞬间。
……咔嚓!
道格玛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有能力也有野心。他也付出了足够的努力。
但由于缺乏天生的好运， 他一直被压制。
但在这座塔内， 不需要这样。
奴隶、平民、庶子、私生子。所有人都被赋予了公平的机会。
可憎的贫穷与无能的父母再也无法束缚我。
我不再因为刻苦学习而输给教授偏爱的富家子弟，也不再在实践考核中败给那些吃着各种补品长大的武者世家子弟。
我不再因为排名靠后， 仅仅是因为几个数字的排列而让我的辛勤成果变得毫无价值。
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 付出多少努力，就获得多少回报。
从一个稍微努力就会受到惩罚的社会，来到一个稍微努力就能获得相应回报的世界。
这个世界是多么美好啊。
‘比起恶魔的世界，这里要公平得多。这才是适合我的地方。’
dogma现在对眼前的现实欢呼雀跃， 身体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
咕噜噜-
从肚子里传来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当然，这声音并不是从 dogma的肚子里发出来的。
声音是从 hiveo的肚子里传出来的， 他已经超过三天没有喝一口水了，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dogma咧嘴一笑,说道。
“喂。如果你想吃这个， 就趴得更低一点求求我。”
于是，哈伊布罗没有多说什么， 直接把头埋到了地上。
“再低点。”
在道格玛的命令下，哈伊布罗把头埋得更深了。
额头几乎要埋进沙子里了。
于是。
“呸-”
教条者向瓶中的液体里吐了一口唾沫。
然后他转过身笑着说道。
“朋友们， 这里的朋友也都说肚子饿了， 大家稍微出点力帮忙吧。”
“哦?好主意！”
于是平民派的学生们聚集了过来。
超过二十个人向瓶子里吐了唾沫。
“给你点好的。呸-噗！”
“啊啊啊啊！ 咕呃-”
“你给得太多了， 伙计。这样下去都没剩的了。哈哈-呸！”
“呸! 咕呃!”
当数十人的唾液加入到奈落树的汁液中时，泡沫开始剧烈地沸腾。
“想吃就吃吧，垃圾们。”
教条将它放在地上，轻笑一声后离开了。
“…”
“…”
“……”
海布罗、米德尔布罗、洛布罗围坐在玻璃瓶旁。
“……见鬼。真的要这样做吗?吃这种东西?还不如死了算了。我会死掉，然后把我的属性分给你们。这样至少可以砍掉那家伙的一只手腕。”
Lowbrow口中发出了愤怒的声音。
middlebrow虽然没有说话，但似乎同意弟弟的意见。
但是。
“…”
highbrow只是默默地拿起瓶子。
过了一会儿。
咕噜- 咕噜- 咕噜-
highbrow喝下了三分之一瓶后放下了瓶子。
当 middlebrow和 Lowbrow瞪大眼睛看着他时, highbrow平静地回答道。
“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做?”
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highbrow冷冷地看着他的弟弟们。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
“所谓的英雄为了自尊心而牺牲生命，不过是人们制造出来的幻想。真正载入史册的英雄们，为了抓住机会， 会毫不犹豫地忍受眼前的屈辱。”
战国时代。
在大陆统一之前，每天都有数百个国家诞生又灭亡，在这个战乱的漩涡中，许多伟人留下了名字。
其中一些人的私生活并不光彩。
为了筹集义勇军的资金，有人向年老的男色家富豪卖身；有人为了迷惑敌人，不惜爬到流浪汉的胯下；有人三次更换父亲；有人为了满足君主的口味，煮了自己的儿子献上； 有人作为主治医生，吃下了仇敌的大便以观察其健康状况， 伺机刺杀。
这些人因为甘愿承受屈辱， 最终成为了历史上留名的大英雄。
“复仇就像水果一样，要冷着吃。以后再做也不迟。”
听了 highbrow的话, middlebrow和 Lowbrow点了点头。
“……如果一开始就不要歧视平民或折磨他们就好了。”
“是我们做的吗?是其他人做的。而且我们的童年也十分悲惨。兄弟中有几个死去都不知道。”
middlebrow和 Lowbrow咽下了更多的唾液。
为了生存， 他们不得不吃这种东西。
“……比起在家里吃的哈吉斯， 这反而更好些。”
“嗯。我也有同感。”
“我也是。”
就在那时。
“……果然不行啊。”
身后传来了一阵阴森的声音。
三胞胎回头一看， 发现以为已经离开的 Underdog正用血红的眼睛盯着他们。
“我只是来看看， 没想到你们真的会吃那种东西。”
“…”
“你们是危险的家伙。为了未来能忍受现在的人……。”
Underdog也是一个聪明的男人。出身卑微却曾担任学生会副会长。
所以他更加清楚这一点。
‘出身好的家伙们竟然还有毒气?这不可能！毒气是我们这些下狗的专属！为什么你们也有这个！ 你们已经拥有了一切！ 至少应该让你们变得肥胖愚蠢！ 这样我才能鄙视你们， 在精神上占据优势！’
dogma的脑海中回响着各种想法。
瞬间。
“……!”
dogma的眼睛与 hibrow的眼睛对上了。
但 hibrow的目光并没有看向 dogma。
那是在看更远的东西，更高的东西。那是什么?
伟大的事业?崇高的宿命?贵族们肩负着出生就带来的崇高使命， 这是平民的他根本无法理解的?
梦想的高度。度量的维度。胆量的强度。看待现在和描绘未来的层次不同。
dogma在面对死亡威胁时感受到了 hibrow的目光。
然后他又一次挣扎起来。
‘除了天生的运气之外一无所有的垃圾们！’
但他自己其实也很清楚这一点。
那些贵族出身的人所取得的成就，他却将其归结为天生的运气， 甚至投去逆向歧视的目光。
同时，塔内的一些贵族派系成员表现出的性格、度量、胆量、眼光、自尊心等……这些无形资产是无法通过统计数据来衡量的。
‘从这里开始由我们贵族派、豪族派来负责。’
‘你们退后。更强的人应该站在前面。’
‘弱者们快逃！ 这是白死！ 让我来展示一下什么是贵族义务！’
‘……在我祈祷的时候大家都躲开！’
helhound和血水的玉蚕花躲避逃跑时， dogma耳边传来了一些熟悉的声音， 匆忙逃跑中瞥见他们的背影。
“……不，不可能。这个世界是完全公平的。我会得到一切回报的。”
dogma从腰间抽出一把磨得锋利的长剑。
他似乎随时准备砍倒三胞胎。
看到充满杀气的剑尖， hibrow无奈地耸了耸肩。
“没办法了。我们之中必须有两个人牺牲，把统计值集中到一个人身上。”
“……只能这样了。”
“……只能这样了。”
最终，三胞胎的意见难得地统一了。
就在那时。
“喂! 你是谁? !”
从腐烂的灌木丛那边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叫。
那是去取树液的家伙们发出的声音。
“谁擅自喝了那个树液！”
“这次轮到我们了！”
“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偷吃了我们的东西！”
树液是这座岛唯一的粮食和资源。触碰它是最大的禁忌。
连 dogma也急忙转身逃跑。
然后。
“……!”
“……!”
“……!”
baskerville家的三胞胎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熟悉的面孔。虽然不是同母兄弟，但却是决定跟随一生的主人。无论等级、统计值或任何其他因素， 他本身就是强大的存在。
“……其他幸存者怎么样了?”
彼勒斯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