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不走,只要她心系于他。
在他营造出的温室里,她想怎么成长都可以,都脱离不出他的手掌心。
总之,不论怎样,她都是他的,现在是,未来也是。
沈清沅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面上有些发热,低头喝两口热牛奶,试图转移话题。
“你吃饭了吗?”
祝怀砚随手解开风衣纽扣,听着她的话,向她挨近,大手环住她的腰身,低头凑近她的面容。
沈清沅以为他想吻她,轻轻闭上眼。
他只是舔了舔她的唇瓣,又轻巧地松了她,轻声笑:“刚才没有,现在吃了。”
沈清沅这才睁开眼看他,面上浮起红晕,又有些懊恼,自己刚刚都在想些什么。
“等你放假,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祝怀砚转过身,脱下风衣外套,感受到衣袖被人扯了扯,才回头看她。
眼前人已经飞速踮起脚尖,勾住他脖子,粉润的唇瓣轻轻贴近他的,柔软的触感如电流窜过一般,渗透进他的血肉。
才碰到他的唇瓣,身躯忽然就被他推动着抵到台前,托抱着坐到台上,加深这个吻。
彼此气息交融,逐渐升温。
台上的热牛奶不小心被打翻,温热的液体在桌上迅速摊开,沈清沅下意识低头去看,“牛奶,打翻了……”
“别管。”祝怀砚嗓音嘶哑,重新捏过她的脸,吻上她的唇。
吻在她唇畔流连,又逐渐往下,温热的吐息侵袭她每一寸肌肤,落向精美轻薄的锁骨。
耳边响起水龙头开水的声音,祝怀砚飞速洗净手指。
指尖熟稔地探入裙摆,所剐蹭到的地方,泛起淡淡的粉。
沈清沅脸色愈发红润,喘着热气,不敢去看他。
她身体清瘦单薄,肤色白皙莹润,柔和的灯光下,泛出淡淡的微光。
“沅沅,你是在等这样吗?”祝怀砚抬眼时,瞧见她娇羞的模样,不禁起了心思逗她。
沈清沅忽然清醒过来,表情变得格外别扭,立刻否认道:“没……没有。”
“你松开我。”
“好,你没有,我有。”祝怀砚抽回手,脱下外套将她裹住,才抱着她上楼。
“我出差的这些天里,你有想我吗?”
沈清沅有些心虚,其实她很忙,几乎没有想到他的时候,但还是点了点头:“有。”
“不错,演技又提升了。”祝怀砚看出她的心虚,毫不留情地戳破。
她想了想,才坦白:“你不在的时候是没有,但看到你回来以后,发现还挺想的。”
“有时候你不在,我就会忍不住去想,你是不是又会突然消失了,再也不回来了。”
“所以只有不去想,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祝怀砚听后,心情尤为复杂,只低声安慰她:“以后都不会了。”
“不管去哪里,我都提前跟你做好报备。”
沈清沅终于笑了笑:“好。”
“我今天才发现,陆经词以前跟你是同班同学,为什么你从来没提过?”
祝怀砚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没事干就整理书房的资料,无意中看到他的班级毕业照,里面居然有陆经词。
她转过来的学校,居然还有陆经词的存在。
祝怀砚脸色一沉:“跟你提别的男人,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他以后跟关悦,又不是跟我,你……”沈清沅不悦道。
“以前是这样,以后可未必。”祝怀砚冷哼一声,将她放到床上,低下头去吻她的唇,牵过她的手解自己的衬衣纽扣。
沈清沅只能硬着头皮,胡乱解开他的纽扣,触到滚烫的肌理,立刻跟触到电似的收回来。
下意识去摸床头柜找东西,找到瓶瓶罐罐推给他:“用这个,你……轻点。”
祝怀砚愣了愣,没好气地问她:“你是嫌我技术不好?”
“你也知道。”沈清沅脸色爆红,小声抱怨道。
每次尽管她做足准备了,还是很疼。
不可否认,祝怀砚每次用这些,她的痛苦就会减缓几分。
不可否认,有些东西发明出来,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祝怀砚冷着脸,到底还是接过。
“还疼吗?”这次等她做足准备,他才小心翼翼地问她,动作轻而缓。
沈清沅额间冒着薄汗,应了一声:“好多了。”
“你快点,我……困了。”
祝怀砚被她气笑,眸底掠过一抹柔情。
“……”
“知道了。”
-
毕业以后,祝怀砚带沈清沅到了南方的一座城市,城市被青山绿水环绕,城中种满绿植,繁花锦绣。
他们来到一个小区,祝怀砚把车停在小区楼下,等了约摸两个小时,沈清沅才有些坐不住,把视线从手机里挪出来。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祝怀砚看了看时间,淡淡开口:“很快你就知道了。”
很快,从小区门口出来一抹熟悉的身影,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过多痕迹,身姿仍旧曼妙婀娜,举手投足间优雅贵气。
沈清沅下意识屏住呼吸,目露震惊,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在疗养院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不久前才搬到这里。”祝怀砚在一旁解释道,把手搭在方向盘上,神情寡冷。
她回头看他,伸手拉住他的手,指骨冰凉,几乎没有温度。
“她知道是你在帮她吗?”
祝怀砚点头,视线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人儿:“她没有亲人了,只有我能帮她。”
“你也是她的亲人。”沈清沅回想起前世种种,现在他居然有能力改变以前了,不禁有些感慨。
祝怀砚苦涩地笑了笑:“她未必这么想。”
“好了,我带你过来,只不过是想告诉你,我们不会重蹈覆辙,我也不会再离开。”
“我有能力改变一切。”
说着,他启动车子,准备带她离开。
祝怀砚启动车子的一瞬间,引来慕云的注意,她随之朝这边看来,沈清沅连忙拦住他:“等等。”
只见慕云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眼底迸射出的光芒冰冷,瞥见他身旁的沈清沅,先是愣了愣,才冷嗖嗖地丢下一句。
“来了就上楼吃个饭。”
沈清沅有些激动,连忙对祝怀砚说:“机会来了,你可一定要抓住。”
“不稀罕。”祝怀砚不为所动,仍想离开。
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对贺云产生什么感情,亲情,母爱?他早就不需要了。
她加之在他身上的痛苦,伴随他整个童年,整个日日夜夜,从来不曾忘却。
救她无非是想把沈清沅追回来。
沈清沅冷声警告他:“祝怀砚。”
祝怀砚愣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熄火:“知道了。”
两人下车跟在贺云身后,祝怀砚漫不经心地走着,听着贺云在前面跟沈清沅寒暄,心情似乎还不错。
突然,贺云冷睨他一眼,又看向沈清沅:“沅沅,你真是自愿跟祝怀砚在一起的?”
沈清沅刚要回答。
听到祝怀砚轻哼:“以前不愿意。”
“现在,只能愿意。”
还真是这样。
贺云脸色大变。
沈清沅有些心虚,一把拦住祝怀砚,示意他闭嘴。
“阿姨您别气,以前……确实不愿意,但我现在喜欢,也愿意了。”她急着向贺云解释。
“我愿意的,愿意跟阿砚在一起。”
贺云跟祝怀砚异口同声。
“你说什么?”
贺云神情震惊。
祝怀砚震惊的同时,白皙的面上浮起一抹红晕,又补了一句。
“你叫我什么?”
平时他怎么哄,怎么诱她都不愿意这样叫他,只有在床上,把她磨得不行了,才咿咿呀呀地唤这个称呼求他。
沈清沅拉着贺云,认真道:“阿姨,我真愿意跟祝怀砚在一起。”
祝怀砚轻咳两声,企图掩盖自己的心情。
-
祝修文回祝氏集团,并未对祝怀砚动手,三方僵持数月后,父子才联盟将祝立诚除掉。
而祝修文愿意帮他,无非是因为他手上捏着最重要的一张底牌,贺云。
祝怀砚原想利用完她最后的价值,让沈清沅看上她一眼,安了与他在一起的心,再将贺云交给祝修文。
再将当年的事曝光,利用舆论扳倒祝修文,他顺利坐稳祝氏集团掌权人的位置。
可望着沈清沅与贺云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他犹豫了。
他渴望过的一切,似乎在这一刻都实现了。
沈清沅笑着对贺云说,祝怀砚做菜也很不错,以前都是他照顾她要多一些。
贺云原本严肃厌弃的表情,才有所缓和。
她原以为自己逃出来后,被祝怀砚的人抓到,他会将她亲自送回祝修文手上,以他们水火不容的关系,祝怀砚怎么可能帮她?
谁知,他只是将她秘密送去疗养院,安置了很长一段时间,为她请来心理医生,诊治她的心理疾病。
从头至尾,她这个亲儿子都没露过面,也极大限度保证了自己的安全。
祝怀砚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带上蓝牙耳机,低声说:“不需要了。”
“可祝董那边怎么交代?”助理愣了愣,没想到祝怀砚会突然改变主意,眼下是翻身做主的最好关头。
祝怀砚收回目光,只说:“我自有办法。”
他陪沈清沅留下来,吃了顿不错的晚餐。
用过晚餐要带沈清沅离开,贺云没有阻拦,只是对沈清沅说:“以后有空多来看看我。”
“好,一定会的。”沈清沅点头,鼻尖有点酸。
祝怀砚已经在门口等候起来,手中把玩着车钥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抛到空中,又接住。
等进电梯,沈清沅确保不会被听到后,才转头问他:“你还恨她吗?”
“不恨。”祝怀砚满不在乎地回答。
手被沈清沅牵住,笑嘻嘻道:“以后我陪你。”
她没切身体会过他的境地,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一切,没有立场让他原谅,也没有立场让贺云放下。
被生下来的他,总归是没错的。
祝怀砚不忍浇灭她的心情,也牵紧她的手,回她一个笑容:“好。”
他有些魂不守舍,想起什么,又问她:“假如有一天,我什么也没有了,没有钱,没有权,养不活你了,你会怎么办?”
他所走的每一步路,都如履薄冰。
稍不谨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祝修文对他可不会心慈手软,更不会体谅什么父子情。
沈清沅没有犹豫:“那我也陪你。”
漫天星河置于顶空,夏风炎热,拂过她的面颊,她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们就当一对平平凡凡的恋人,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居室,有安稳的事业,过好当下每一天就好了。”
“前提是,跟你一起。”
“好。”祝怀砚感到心安几分,转而又笑道。
“不会有这一天的。”
他想了想,不忍打断她的思路,又说。
“有也不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