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正又深呼吸了几次，笑容终于还是维持不住了，看向钱壬言，表情严肃地问道：“钱校长应该不是来喝茶的吧。”
“还是先说正事吧。”
闻言，钱壬言喝了一口白开水，淡淡地点评了一句：“嗯，不错，就是没什么味道。”
随后，他不紧不慢地从衣服的内层口袋中掏出一张纸还有一副老花镜。
戴上老花镜，他表情严肃地说道：“你儿子在我手……呸，抱歉，习惯了哈。”
“是你儿子在学校聚众斗殴，损坏了一些学校财物，所以，你懂我们学校的规矩。”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像极了一位在政法界德高望重的法官，就连气质都有所改变，不再是一副无赖的样子。
一边说，他还舔了一下食指，然后把纸条翻开。
闻言，江德正一愣，眼中闪过一道莫名之色后，说道：“不知钱校长能否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说一遍？”
龙华大学的规矩他自然了解，有时候他觉得挺丧心病狂的，这位校长为了敛财真的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本以为这种校规对他们这种家族势力很友好，毕竟靠着资源拉拢势力，然后垄断其他学生上升空间，进而再次扩大势力。
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结果，特么龙华是真的富，他们江家给不了的龙华有，他们江家给得了的龙华更多更好更便宜。
从龙华毕业的人根本看不上家族给的仨瓜俩枣，还要签合同，这种类似于卖身契的东西那些天之骄子更不可能答应。
大部分人还是选择进入灵武局，有机会的会加入剑阁或者去报名灵武军，而那些生性爱自由的人会去组建自己的小队，到官方报备后就可以前往边疆杀妖。
这是大部分龙华大学生的选择，而其他名府或者大学的学生，虽然也不介意给江家卖命，但所有顶级天骄都在两所顶尖大学。
家族想要顶尖人才就只能自己生。
嗯，反正家族在九州的存在就挺尴尬的，有钱没地方花，有资源只能给自己族内人，都是一些培养价值不大的人。
这也是韩青不急着动这些大家族的原因，与整个九州比，他们体量太小了，处理他们不如把目光放在灵境，妖兽，净土等大麻烦上。
钱壬言抬眼，透过老花镜的缝隙瞥了江德正一眼：“你不知道？”
江德正面色如常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唉，孩子大了，总要有些私人空间。”
钱壬言推了推眼睛，纸条背后的嘴巴扬起一个莫名的弧度。
不知道啊，不知道好啊，不知道那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听说研究所那边又搞了点新东西，这下资金有着落了。
反正不管对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将整个事情添油加醋地叙述了一遍，事无巨细，大到损坏了一条百米马路，小到路过的一个机器人掉落的一个零件，都描述得完完整整。
越听，江德正的表情就越黑。
连特么台阶豁个角都是因为战斗余波造成的，八百米开外的一块玻璃碎裂也是战斗波及到的。
现在，他无比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不知道呢，这不是给这个貔貅自由发挥的空间吗？
他一副日了狗的表情，黑着脸打断钱壬言的话：
“钱校长，那楼梯扶手我就不说了，那教室桌椅板凳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特么打个架能打到教室里，忽悠傻子呢？
钱壬言也不尴尬，反正已经习惯了，都是基本操作。
他一本正经地开口，表情认真：“江家主，此言差矣，由于贵公子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导致一些学生受到惊吓，心神失守下灵力震荡，造成了一些财产损失，这很合理吧。”
合理尼玛！
江德正攥紧椅子的扶手，胸口剧烈起伏。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碧莲的，一群九州顶尖的学生被被战斗场面吓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儿子已经成国柱了！
他还想辩驳几句，然而钱壬言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继续说道：“那些学生的精神损失费我就不跟你要了，但那桌椅可都是砍的灵境的树，极其珍贵！”
“坐在上面能凝神静气，清神明目，乃是研究所最新产品，无论是听课还是修行，都有不少增益，你可不要赖账嗷。”
江德正闻言，一双虎目虚眯：“钱校长莫不是以为江某好骗？”
“还是拿我江家当软柿子？”
一股淡淡的威压扩散四周，在江德正背后，一双宛如大日一般的灿金眼眸死死注视着钱壬言。
感受到那股霸道的气息，钱壬言眉毛一挑：“你在威胁我。”
他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将穿在外面的外套脱下，叠好，脸上洋溢着笑容，一副开门做生意的嘴脸，嘴里喃喃：“动手好啊，劳资还手就是你养的。”
“一条肋骨一千万，吐血一升五千万，两升三个亿，嗯，鼻血也算……”
“破皮的话，按市场价六十三一平方英寸，这样，我是羽境，价格高一些也能够理解，就收你一百万……”
钱壬言滔滔不绝，给自己的每个皮肤，每个骨头都标好了价格，甚至包括他身上穿着那身少了一颗纽扣的衬衫，他都将其描述成了京都研究所的科技结晶，高阶启灵者纯手工制作，匠心独具，全球限量款。
售价十万，一尺十万，而且损坏一点就得全额赔偿。
一个字，黑！
“不还价，不赊账，价格公开，童叟无欺。”
“来吧。”
钱壬言负手而立，颇有高手风范，然而这种不设防的姿态却让江德正有些麻爪了。
无耻，不要脸，简直就是土匪，诈骗犯。
有没有一点羽境强者该有的尊严。
羽境强者，到哪不是逼格拉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怎么这钱壬言就一点高手风范都没有呢？
张嘴闭嘴就是钱，这家伙在没成为启灵者前绝对有点啥副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