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红叶轻盈地从马背跃下,向旁边的老王妃等人微微一礼,随即一只手搭在顾芩澜的肩上,调侃般地摇头道:“那位姑娘,是我在路上偶遇的。她听说我要来找你,便迫不及待地要求同行。可惜这姑娘体质太过虚弱,竟然被颠得呕吐不止。”
“我那是自愿吐的吗?东方姐姐!你那骑术简直比闪电还迅猛,我这是被你硬生生颠得……颠得吐出来的!”
杜敏筠听到东方红叶的描述,忍不住回头大声反驳,话音未落,又接着扶着树干继续呕吐。
顾芩澜见状,不禁笑出声来,随即从腰间取出一枚精致的瓷瓶,望着悠然走来的姜伯艺,将瓷瓶递给他道:
“表哥,麻烦你将这药瓶给杜妹妹。”
姜伯艺轻轻摇着扇子,伸出两根手指,略显嫌弃地夹住瓷瓶,嘟囔道:
“又来使唤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姜伯艺还是顺从地将瓷瓶递到了杜敏筠面前,轻蔑地说:
“拿去,别再吐了。好端端的姑娘家,若是因为呕吐而死,那可真丢人现眼,史书说不定还会记载你一笔。”
杜敏筠闻言,拍着胸口,怒目圆睁,上下打量了姜伯艺一眼,突然想起什么,毫不犹豫地挥出一巴掌,正中姜伯艺的面颊。
“啪!”
“不是!我好心给你拿药,你为什么打我?”
姜伯艺有些气急败坏地瞪着杜敏筠。
杜敏筠翻了个白眼,冲着姜伯艺不屑地“啐”了一口,愤愤地说:
“打的就是你!你这个老色狼!”
她还记得上次被姜伯艺紧紧抱住,摔成一团的尴尬事!
那可是她第一次与男性有如此亲密的接触!
姜伯艺算什么?简直就是个流氓!
“你,你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姜伯艺气愤地咆哮。
然而,杜敏筠在仔细端详了自己的手掌后,认真地说:
“原来打人可以这么解气啊?”
话音刚落,杜敏筠的眼神愈发明亮,姜伯艺则是不由自主地缩了缩瞳孔。紧接着,他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别跑!”
杜敏筠大喊一声,挥舞着巴掌紧迫追去。
顾芩澜和东方红叶看着杜敏筠追着姜伯艺上下跳跃,四处奔逃的滑稽样子,忍不住都捧腹大笑起来。
东方红叶轻轻拍了拍顾芩澜的肩膀,感慨地说:“青春真是美好啊!”
“东方姐姐这话说的,好像你已经老了一样。”顾芩澜笑着打趣。
“哎,岁月不饶人啊!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东方红叶轻轻摇头,一脸怀旧地回忆着往日的青春岁月,忍不住发出长长的叹息。
郑鼎廉恰好在这时分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东方红叶亲密地搂着顾芩澜的身姿上。
顾芩澜的身材并不算娇小,但在东方红叶身旁,却仿佛被映衬得更加娇柔俏丽。
东方红叶生得英姿焕发,气势迫人,而顾芩澜则显得清丽脱俗,端庄肃穆,两人站在一起,宛若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郑鼎廉心中微微泛酸,忍不住用舌尖轻轻顶了顶后槽牙,开口问道:
“这位美丽的夫人,莫非就是窦夫人?”
东方红叶闻声,这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在郑鼎廉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审视和玩味。
尽管坐在轮椅之上,郑鼎廉依旧风度翩翩,身姿挺拔,即便行动不便,当年沙场上的那种威猛气势依然依稀可见。
东方红叶轻轻扬了扬嘴角,向着郑鼎廉略微一欠身,嘴角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
“原来是端王大驾光临,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我家芩澜妹妹,容颜绝世,智慧非凡,性情温和而庄重,可惜我与妹妹相识太晚,否则……”
说到此处,东方红叶微微一顿,又重新打量了郑鼎廉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如今虽然有些迟,但如果端王对妹妹有半点不好,我定让她休夫再嫁,也不是不可能。”
郑鼎廉闻言,心中自然明白东方红叶是在暗示他,不要对顾芩澜有任何不轨之心。
显而易见,东方红叶是将顾芩澜视为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郑鼎廉素来听闻东方红叶独行其是,除了自己的父亲和丈夫外,对其他人素无好感。
如今她能对顾芩澜如此真诚,足见顾芩澜待她也是一片赤诚。
郑鼎廉虽然对刚才两人亲密相依的情景有些嫉妒,但他仍然保持着正室的风度,宽容地微笑道:
“窦夫人请安心,本王以生命起誓,决不负芩澜。”
顾芩澜深知东方红叶是想扮演自己的娘家人,为她撑腰,内心既感动又无言。
然而,听到郑鼎廉的誓言,她的心跳不禁加速,下意识地望向了他。
郑鼎廉恰好抬起眼眸,与她的目光交汇,那深邃的眸子中充满了认真,使得顾芩澜的心跳瞬间停顿了半拍。
此时,郑淑媛正搀扶着老王妃指挥下人搬东搬西,见顾芩澜他们还在交谈,有些不满地大声喝斥: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是想偷懒不成?”
这一声怒喝,将顾芩澜从沉思中惊醒,她收回目光,对东方红叶笑道:
“那位是郑二姑娘,性格有些顽皮,还请东方姐姐多多包涵。”
“放心,我尽量忍让,但如果真的忍受不了,我就让她也尝尝被包容的滋味。”
东方红叶一眼便看出郑淑媛是在给顾芩澜找麻烦,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立刻挽起袖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
已婚女子最忌惮的便是家中恶婆婆和捣乱的小姑子。
东方红叶觉得顾芩澜性格温和,必定是受尽了郑淑媛的欺负。既然她是顾芩澜的义姐,自然要为她挺身而出。
顾芩澜连忙想要叫住东方红叶解释,但东方红叶已经逼近郑淑媛,大声说道:
“来吧!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家芩澜妹妹柔弱无助,我是她义姐,我来替她承担!”
郑淑媛不由自主地瞥了顾芩澜一眼,心中豁然开朗,这个东方红叶似乎是特意来为顾芩澜撑腰的?
然而!
这个东方红叶是不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她何曾对顾芩澜有过半点欺凌?
分明是每一次,她都成了被欺负的对象,好不好?
初夏的微风轻拂,吹拂在肌肤上,既不炎热也不寒冷,恰到好处地带来了一丝清凉。
顾芩澜坐在仆人精心摆放的矮凳上,双手灵巧地握着细长的签子,将东方红叶切割得精细的肉片一一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