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玄的责问,乘风忙摆手。
“前辈有教导之恩,晚辈怎敢欺瞒,刚才所言,句句属实。”
闻言,太玄盯着乘风看了片刻,见他不似说谎的样子,心头一阵失望。
看来,他真是一无所知,想要从他身上获取红发老人的消息,怕是无望。
它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好了,我相信你。那位老人的安排,想必自有其深意,我也不再追问。”
“你我能在此相遇,也算莫大的缘分。你若喜欢,可以在此多住几日,领略一番此地的美妙风光。”
听完太玄的言语,乘风这才想起此番的目的。
孙伯还躺在巨贝口中,在此已然耽搁了不少时间,想必家里人已经等的着急。
何况,这种地方,实在让人恶心,乘风急忙摆手。
“不必了,此次出行,为了找人,家人还在期盼晚辈的消息。”
说完,他急忙走到巨贝身边,又在碎肉里面翻动起来。
“你在找什么?”
太玄那悠悠然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宛如穿过了岁月的雾霭。
乘风并未停止手中的动作,只应道:“晚辈在寻一位老人的遗体。”
太玄笑了笑:“里边的肉,堆积如山。这般找法,莫说找到猴年马月去。那刚教与你的瞳术,莫不是忘了?”
乘风闻言,恰似醍醐灌顶,倒是糊涂了,这镜月术不正可派上用场?
当下,他凝神静气,默念太玄所授之法,缓缓睁开右眼。
刹那间,一道幽蓝绚丽之光自右眼破眸而出。
那光芒,瞬间洞穿了这无尽的肉海,孙伯尸体所在之处,便这般清晰地映在眼中。
乘风欣喜不已,疾步向前,拨开那层层叠叠的碎肉,小心翼翼地将孙伯的遗体拖出。
见孙伯身子尚且完好,他这才长舒一口浊气,似是放下了心头一块巨石。
收了镜月术,乘风转身,朝太玄拱手长揖到地。
“多谢前辈提点,只是这出去之路,还望前辈能指条明路。”
太玄轻抚胡须,目光中透着几分促狭。
“从哪进来,便从哪出去。难不成,你还想从这巨兽的屁股寻条出路?”
说罢,它抬蹄一指。顺着它指出的方向望去,乘风心下明了。
一番诚挚道谢后,他带着孙伯的尸体,转身离开太始鲲的肚子。
待站在云头之上,那清风拂面,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怅惘。
他深吸一口这清新之气,仿若要将那腹中的浊气都吐尽。
遥望着远方,那些远古的神话传说、人类的传承脉络、天地初开的雄浑景象。
还有那巨兽腹中的惊险奇遇,似真似幻,皆在眼前走马灯般闪过,怎能相信,这皆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而那神秘的红发老人,他又是何人?为何平白无故地送与双瞳之力?
再瞧胸前那黑黝黝的玉匣,它静谧无声,却似藏着无尽秘密。
这玉匣又是何物?前辈为何对此只字不提?
乘风手指轻轻摩挲着胸前的玉匣,心中思虑重重,不得其解。一路上这般想着,很快便回到了家乡。
村舍错落,炊烟袅袅,可乘风的心境却如这暮色,愈发深沉。
寻了无人之地,他缓缓降下云头,望着孙伯已然僵直的身躯,往昔岁月如潮水般涌来。
那佝偻的背影、沧桑的面容,儿时温暖的场景,在心头萦绕。可如今,却已天人永隔。
他轻叹一声,不敢有片刻耽搁,背起孙伯的遗体,向着孙家走去。
孙伯离世的消息,仿若一道惊雷,直直地劈在孙家众人的心坎上。
一时间,阖家老小围在孙伯身侧,哭声震天,那悲戚之音,似要把这屋顶掀翻。
乘风立于一旁,望着这场景,满心悲戚却无从开口。
此时任何言语都似多余,他能做的,唯有对着孙伯的遗体,恭敬地拜上三拜。
而后,交予孙鸣五十两银子,悄然转身离去。
回到家中,告知宋良这一噩耗,只见老爹脸色瞬间苍白,未及多言,便匆匆朝着孙家奔去。
天色渐暗,晚霞褪去了最后一抹色彩,弯月悄无声息地爬上枝头,洒下清冷的光。
丫鬟春梅早已备好晚膳,可宋良未归,饭桌旁,乘风望着满桌菜肴,却无甚胃口。
在那巨兽腹中的经历,实在恶心。乘风随意吃了几口,便欲起身往后院去,想要瞧瞧大缸里的十拳剑如今是何模样。
刚离饭桌,却见春梅端着碗盏匆匆走来,脚下一个踉跄,眼看便要摔倒。
乘风伸手稳稳扶住,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春梅抬眸,忙不迭点头。
“少爷!奴婢……奴婢没事,方才惊着少爷,奴婢该死。”
乘风摇头,露出一抹温和笑意。
“春梅,我虽回家不久,可莫要将我当作外人。往后,就当自家人相待,无需这般谨小慎微。”
春梅抬头瞧了乘风一眼,嘴唇微张,似有话要说,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那眼中的挣扎与犹豫,仿若藏着一场风暴。
乘风瞧出端倪,眉头轻皱,“春梅,你怎么了?”
在记忆中,春梅向来心直口快,似竹筒倒豆子,有啥说啥,可今日这般吞吞吐吐,着实反常。
“是老爹责骂了你吗?”乘风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透着关切,忍不住问道。
“没有!没有!”
春梅连忙摆手,神色急切地说道,“老爷对我很好,从来都没有责骂过奴婢。”
“是吗?那你今天不太对啊。”
乘风盯着她那张写满心事的脸,温和地道,“春梅!有什么难事,尽管说出。不要藏在心里。”
“我……”
春梅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乘风面前,悲声泣道,“小爷!奴婢听周围传言,您有异能,奴婢想请少爷救救我家父母和小妹的性命。”
她的这番话语,瞬间勾起了乘风的好奇,扶起春梅,他顺手从旁边拉过来一张椅子让她坐下。
“春梅!你不要难过,你的爹爹怎么了?外面又是如何传我?你坐下来,与我好好的说一说。”
闻言,春梅不再隐瞒,将事情的始末缓缓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