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会对方延请指派座位的手势,桑喆直接坐在了面对前方的位置,好盯着自家车。
陈夏则坐在了对面,好盯着后头那三个保镖助理模样的人。
老板笑了笑,让助理端过水来:“免贵姓周,周明光,想去远洋基地谈点生意,请问二位……”
桑喆喝了口水,道:“我们也是去远洋基地,随便看看情况。”
周老板笑道:“谦虚啊二位。”
旁边助理靠着柜子随意站着,手里也捧了杯水,跟着笑道:“这趟路可不是随便看看就能走的,光汽油就老大花费了,没点确实的回报谁会去‘随便看看’啊。
你们是12区的住户来着吧?”
桑喆一愣。
“怎么?是不是去给张可为他们当马前卒?”助理显然没把这里当正经的商务场所,言谈间相当没界限,桑喆觉得他们是故意的,但想到之前跟叫狗似的召他们,又觉得可能单纯就是没素质。
“差不多,张总确实资助了些汽油,不过没什么具体的请托,我们出来也是看看玩玩,反正也不知道具体的路线,走哪算哪。”桑喆敷衍地笑了笑,本来想着上来打听打听有用的消息呢,怎么感觉不太靠谱。
旁边那个助理听桑喆说的,怀疑地瞪大了眼睛:“你们不知道具体路线?不知道去远洋基地的路线?别逗了,怎么可能!”
桑喆挑眉:“怎么就不可能啊,之前又是火山爆发又是地震,后头紧跟着极夜,好多路都不通了,官方也明说了之前去远洋基地的工作组是机密,我们到哪里知道去啊?”
助理撇着嘴,一副“少来这套”的样子:“张可为如今可是基地的红人,有官方当靠山,他想做什么生意还能没个捷径?跟别人是机密,跟他能是机密?”
“都给你们资助汽油了,肯定给你们透露过内幕吧?不然凭你们两个小年轻,在家种种地就算了,怎么可能有能力出来跑长途,还就为了‘随便看看’?”
桑喆莫名其妙地看着助理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又看看那位周老板,周老板却笑着摇摇头,发出了那种有钱人特有的“哈~哈~哈~”的笑声,却没有给助理的无理发言圆场的意思,显然也是赞同助理的意思。
桑喆明白了,人家以为他俩拿着张可为走后门得来的基地的秘密情报,给张可为他们充当探路的马前卒,所以想从他们这里知道点什么。
是这样吧……
也就是说……
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咯?
好嘛,白来了,还被人阴阳了半天。
桑喆跟陈夏交换了一个懊恼的眼神,惹来对方一个轻笑。
“来,再给你倒杯水,我们这可都是纯水……也是,你们再12区跟着张可为吃香喝辣,应该也不缺纯水,不过出门在外就辛苦了吧?”
助理唠叨着,给桑喆的水杯续上水:“大家都出门在外,能行个方便就行个方便对吧?嗨,跟你个小女孩说你也不懂……来哥们。”
助理想给陈夏也倒水,不过陈夏面前的水杯还满着,他一点没喝。
这种不知道有没有问题的东西,他们俩人一个动了,另一个基本就不会动。
“哎喝啊,这么大热天的,来抽烟吗?”助理给陈夏递过去一根烟,“兄弟别挑牌子,现在这个可稀缺了,也就是我跟着我们周老板,所以烟酒都没断过,来来,来一根!”
陈夏摆摆手:“不了,我不抽烟,谢谢。”
桑喆低头无聊地继续喝水,偷偷翻了个白眼。
助理靠着陈夏,哥俩好似的碰了碰他:“来,哥们透露点,远洋基地那边情况怎么样,路线是往那边走?咱少走点冤枉路也省点油钱啊,到时候也少不了你的好处是不是?”
陈夏发出“哈~哈~哈~”的笑声,摇了摇头。
桑喆憋笑。
咳,行了行了,再继续耽搁也不划算,再耽误了赶路,桑喆便扭头直接问周老板:“老板,所以你们也不知道去远洋基地的确定路线对吧?”
周明光一愣。
桑喆确定了,最后把那杯水喝光:“那我们还要赶路,就不打扰了,告辞。”
二人起身就要下车,助理“哎哎”叫了两声,俩人当没听见。
下了车,桑喆顺便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后头商务车上的几个人也都下车看着这边,抽着烟打发着时间。
上了车,桑喆看了眼后视镜,只见那个助理抽着烟在车门口那里看着这边,狠狠皱着眉,一脸不爽的样子,然后扔了烟头,瞪着他们往地上啐了一口,回到了车上。
“什么素质啊!还以为是什么高精尖的商务团队。”
“嗨,哪儿都是草台班子,安全带系好,走了啊。”陈夏说着,踩了油门。
“喂,他们也发动了,该不会要跟着咱们吧?”桑喆关注着后视镜。
陈夏笑道:“随便他们跟。”
“……哎哟,那可就好玩了。”桑喆幸灾乐祸道。
因为他们要先绕路去黑丰火山。
“还真跟着呢!”桑喆乐了,“真逗,怎么就不信呢,我们就是不知道路啊。”
后视镜里,那辆商务车打头,紧紧缀着他们,房车居后,能在后视镜里看到半拉车脑袋。
“哎哟完咯,这下绕路绕大发了,反正我们不缺油,也不知道这下子他们油够不够。还开房车,想必是不差这点油的。”
“未必,”陈夏道,“两辆车空间有限,还一堆人,所以行李也少不了,要是为了去谈生意,没准还有点打点用的物资,他们就算不缺油,也没有足够的地方放啊……不过反正跟咱们无关。”
到底是二人走过一次的路线,虽然中途遇到过几次道路被裂缝、巨石阻断的情况,但往旁边绕一绕也能过去。
傍晚,二人总算来到了济唐区域。
桑喆下车,不可置信地看着山下城区的全景:“天哪,这就是当时那个济唐吗?”
原本的城区还隐约可见,原本的济唐避难所的位置也依稀能辨认出来,但全部都成了废墟,被厚厚的火山灰覆盖住,被似火的夕阳铺了一层血红,看上去无比震撼。
二人不由看着济唐的废墟发呆,突然,身后的路上传来刹车声,紧接着就是一声熟悉的、不讲礼貌的责怪:
“这tm不是济唐吗!你们带我们跑这里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