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神情温柔的女人，方沐晴忍住打了个冷战。
真是个好计谋啊。
不仅让顾武生不了自己的孩子，还让他心甘情愿替别人养孩子，自己还能在顾家落个好名声。
张佳月抬手扶了扶鬓角的白发，微微一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方沐晴摇头，“话不能这么说，虽然你做的事，对顾武来说不是好事，但对其他人可都是好事啊。”
张佳月一愣，没想到方沐晴会这样说，她有点好奇，“你是指？”
方沐晴拿出顾立平的照片，手指轻点，“至少对于他来说是好事。”
张佳月瞬间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她恍然点头，低头一笑，“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
她虽然没有刻意去查顾立平生母的信息，但也听过一些。
那人行事太过张扬，被某家夫人用手段惩治了。
后来就再没听过她的消息了。
想到此，她叹息一声，“若是她还在，那现在应该会更精彩些。”
方沐晴对这些不感兴趣，她更好奇顾墨迟的身世。
“那顾墨迟是顾立平的儿子，那沈淮安又是怎么回事？！”
提到沈淮安，张佳月难得变了神情。
她从没想过伤害这些无辜的孩子，只是世事难料，事情终究是没有照她想的发展。
“小竹当年是奉子成婚，她和我的经历大差不差，不过不同的是，她身后还有墨家。”
张佳月挺直的背脊弯了几分，垂下眼帘看着杯中的倒影，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徐徐道来。
墨竹在被第一个男人抛弃后，很快就遇到了顾立平。
那时的顾立平刚进军营，放假回家探亲时，在路边见到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墨竹。
然后对她一见钟情了。
方沐晴忍不住吐槽，“虽然顾立平不是顾武亲生的，但两人对爱情这事真是一脉相承啊。”
张佳月跟着感叹，“环境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因为恨，她从不教导顾立平，所以那孩子从小就由顾武母亲带着。
等顾武母亲去世时，顾立平也十多岁了，完全不需要张佳月操心，所以她从没想过，这孩子会这么像他爸。
“那她后面的经历...”方沐晴已经能猜到后面的大概情况了，不过有些细节她不清楚。
张佳月眼里闪过一抹疼惜，“那孩子的经历和我差不多，奉子成婚后过了一段安稳日子。”
“可惜她发现顾立平与一个女人交往密切，起了疑心，在和他对峙时，被他推下楼，流产了。”
方沐晴有些惋惜，又有些庆幸。
要是这孩子生下来，还真是受罪。
“之后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方沐晴点头，她查到的信息就是关于顾墨迟和沈淮安的。
“所以顾墨迟不仅不是顾家的孩子，也不是墨家的血脉...那他为什么长得那么像墨溢啊？”
对于这事，张佳月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若不是她亲自去将这孩子抱回来的，她都要以为这孩子是墨竹亲生的。
她有些迟疑，“也许是老天怜悯吧。”
至少因为那孩子的长相，顾立平从未怀疑过这孩子的身世。
“那沈淮安又是怎么回事？”
张佳月叹息，“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他是顾墨迟的同胞兄弟。”
方沐晴震惊的张大嘴，难怪他有点像顾墨迟，却又不是很像。
“他...他们同母异父？？”
“不是，同父同母，同一天出生。”
方沐晴这下是真的被震惊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亲...亲兄弟？”方沐晴有些结巴，想起沈淮安对顾墨迟的敌意和厌恶，不知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张佳月点头，“亲兄弟，当年那女人生了两个，只是我们不知道，所以淮安被留在了她身边。”
“淮安十岁时，我在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他的存在，这才将他从那女人身边带走。”
方沐晴脑子有些乱，沈淮安和顾墨迟是亲兄弟，然后他们都喜欢上了甜甜。
难道沈淮安厌恶仇恨顾墨迟，是因为甜甜？
张佳月瞥了方沐晴一眼，知道她心中所想，低声解释道：“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身份，淮安讨厌墨迟确实是因为甜甜。”
说着，她放下了手上的杯子，有些怅然，“这事本不应该将甜甜牵扯进来的。”
方沐晴捋了捋思路，“沈淮安喜欢甜甜，觉得顾墨迟背叛伤害了甜甜，所以他才对顾墨迟有那么大的敌意？”
张佳月点头。
可有一点，方沐晴很好奇，“甜甜作为他的嫂子，他为什么还会喜欢上甜甜？”
说起这事，张佳月也不得不感叹命运弄人。
“他和甜甜小时候就认识了，不过甜甜当年出了些事，他们失去了联系，后来他被我带走后，想过再联系甜甜，却一直没能找到她。”
“直到他某次出任务回来，看到了还在追求顾墨迟的甜甜。”
方沐晴无语凝噎，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啊。
“那...他当时为什么不主动和甜甜相认啊？如果那时候表露真心，可能和甜甜结婚的就是他了。”
张佳月苦笑着摇头，“那孩子一心想争口气，全身心投入军队，哪知道顾墨迟不是个好东西。”
茶杯中的茶水有些凉了，张佳月站起身告辞。
“既然事情都说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
“好。”
方沐晴站起身，送走张佳月后，又走回那间茶室，给宋星云打了个电话。
“和你猜的差不多，那沈淮安小时候住在甜甜家旁边。”
宋星云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揉了揉眉心，“还有其他消息吗？”
方沐晴抿唇，“沈淮安和顾墨迟是亲兄弟。”
她本以为宋星云听到这话会惊讶，没想到他语气淡淡。
“和我有什么关系？”
方沐晴干咳一声，转了其他的话题。
“顾氏已经破产了，后面该做什么？”
宋星云抿了口茶，眸底闪过一抹幽光，“后面就该打断他的脊骨了。”
方沐晴挑眉，“顾家？”
“嗯，既然不是顾家人，就没资格享受别人的荣光。”宋星云又将眼镜带上，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点情绪。
但方沐晴知道，他这是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