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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门口怎么有工地了?

看着国师府正门口前的那个坊似乎要拆掉,韩非满头问号。

国师府的地理位置属于咸阳城的权贵区域,国师府侧门与王宫的一个侧门之间只有一街之隔,周围的其他坊市也都是咸阳各大官员权贵的住处。

这怎么突然之间就……

韩非走了过去,询问了一下情况。

原来是大王下令拆掉国师府面前的这个坊,留出一片广场;同时在王宫南门、挂着嬴政和李缘画像的那里,也扩建出一个广场,两个广场之间的街道上也要进行一些建设。

至于什么建设,他们不知道。

而这个坊里原本的那些住户,不管是与贵族有关系的富商还是本身就是部级官员的贵族,全部迁走。

在王令面前,没有谁会在意一座宅子。

当然,嬴政另外给了些补偿也是一个方面。

韩非看了看已经被砸倒许多的墙,忽然间有些不理解大王和国师了。

这两人似乎都有些特别的想法。

可……

法呢?

……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汉中郡,西城。(今陕西安康市)

一队玄衣卫突然闯入了府衙,将正在办公的一位副郡守直接抓走。

汉中郡郡守本来想质问下,但在看到一块令牌后硬是没敢动。

惊怒之中的副郡守当即大喊着王法何在。

然而下一秒,一块破麻布就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府衙门口。

一些官吏和路过的百姓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副郡守满身狼狈的被押着上了一辆没有窗子的马车,他们心中的某个印象忽然间就碎了。

刑不上大夫?

如今副郡守就被当场逮捕了……

而被逮捕的还不止他一人。

接下来半天,汉中郡郡守接到了十几个官员和许多小吏被带走的消息,几个机构甚至接近停摆,让他不得已只能火速提拔一些小官上来。

情况不仅发生在汉中郡。

北地郡、河东郡等共计五个郡和咸阳所在的内史地区,在当天都有官员被抓。

随之而来的,是一场自咸阳开始席卷全国的风暴——以工部为主,上百官员、数百小吏、厂长或是工厂管理人员,全部因为在工程当中有虚报、贪污等情节而受到处罚。

处罚结果只有一个:全部拉去挖矿。

当这个结果出来时,许多官员顿时就急了。

“大王!国师不讲情面啊!”

王宫。

礼部副部长声泪俱下:“臣的侄儿师从学宫名家学院分院长,官位虽然不高,却也是一郡工局局长啊!怎能因为分管工程出了问题,就将其贬入矿山为工和匈奴人为伍?这是欺辱!这是……”

听着他的诉苦,又看了看其他一些官员眼巴巴的期盼眼神,嬴政也露出了一丝为难。

“国师之令除非冒天下之大不韪,否则寡人不好插手啊!”

“大王!此事定有隐情啊!许多官员甚至连详细案情都没有审核完,怎能因为手下之人涉案就定为罪犯受罚?况且许多人爵位官位都极其重要,大不了让其补上朝廷亏空便是,怎能如此重……”

“大王。”

门口,一个宦官走进来打断了这个官员的声音:“国师府管事张苍求见。”

嬴政让那些官员暂时停下,召见了张苍。

“大王,国师让在下前来递送一些案情报告。”

“哦?”嬴政好似有些意外:“什么报告?”

“关于一些涉案官员的财物去向报告。”张苍语气平静:“根据调查,有外郡涉案官员的贪污之物已经入了咸阳。”

张苍停顿了一下,眼神从一旁那些官员身上飘过。

这些官员顿时心里一跳,不会是说我们吧……

“国师希望彻查下去,将拥有赃物之人一律严查。”

“国师言:不能只抓伸手的人,保护他们的人也需要绳之以法。”

张苍说完,目光直视前来说情的那些官员,就差没动手抓人了。

嬴政沉默了一下:“国师呢?”

“便装出访民间去了,臣不知具体动向。”

大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大王!国师太过严苛了!”

一个吏部的局长站出来说道:“官员之间私交甚密,若有巧合,难道也要判定为牵连之人?”

张苍看了他一眼:“阁下还是不要说话为好。”

“为何?”

“收受下级官员贪污所得,为其充当保护和掩盖,知法犯法却还以公道之名辩解,岂不是不知耻吗?”

“休要胡言!”这个局长当即就怒了:“本官何时收受财物了?莫要以为你是国师府的人便可以……”

“好了!”

嬴政制止了他们,看向张苍:“可有证据?”

张苍递出了手中的那些纸张。

锦陇走过去接过送到嬴政面前。

嬴政看了一会,略带愤怒的看了那些官员一眼。

这让许多人心里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要是大王也站在国师那边,我们岂不是……

“大王!”那个局长顿时说道:“不管国师找到何等证据,臣敢保证,臣绝对没有收受财物!臣愿意接受刑部审查,以证清白!”

“刑部审查倒不用!”嬴政放下纸:“你可敢让王宫派人和你一起回去,去家中门房的住处找找?”

门房的住处?

局长愣了下,为何要找那?

难道是门房背着我干了什么事?

他一时犹豫了起来。

自家那个门房是一个远房表叔推荐的,自己和父亲分家之后就一直培养他,那可是自己的亲信啊,虽然有时候会借着自己的威名占些小便宜,但应该……不至于……真的……是他吧……

看到他这样子,其他人顿时就急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呢?

“怎么?藏钱的地方被发现了,不敢认?”张苍满脸不屑的怼了一句。

局长一咬牙,对自己人的信任让他心里再次升出了勇气。

“找就找!大王,臣还是那句话:臣绝无受贿之举!”

“锦陇,你亲自带人去。”

“唯!”

……

咸阳城外的一处工地上。

新来的监督太监走进了一间屋子内。

这里是给他的住处。

打量着这间虽然小但一应俱全的屋子,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真不容易啊,我一个在王宫天天受气担惊受怕的小太监,居然也能有出来监督的一天。

看到桌子上的一些玉质物品,他眉头一皱,将它们全部收了起来。

“肖监督,为何不用啊?”

面对迎接自己的厂长的问话,这个监督太监顿时义正言辞:“我本是微末之人,得大王恩宠才来此效力,如今已是感恩不尽,怎能再用这种浮夸之物?换成和工人一样木头或陶器就行!”

“我入宫前也是百姓之家的孩子,也得和百姓站在一起才是!”

这觉悟……三个厂长顿时惊为天人!

要是上一个监督太监也如此高风亮节,岂会有这事?

“好了,来跟我说说你们厂现在的情况,我要尽快熟悉工作。”

三个厂长中只有一个站了出来。

剩下两个说要回去拿一些文件来才行。

“怎么?你们不知道吗?”

“之前的厂长都参与了贪污案、如今和上一个监督公公一起在挖煤呢,我们是从技术副厂长位子上被提起来的,所以……”

监督太监点了点头,这就不奇怪了。

老人不去,新人哪有位置?

“那你们回去,我先去工地上走走。”

工地上。

由于事发突然,监督太监和一些厂长临时被抓,导致昨天一天工地停工了;当各厂的副厂长顺位补上,加上监督太监到位,今天工地再次动工,各方面看上去都有条不紊。

奴隶们不在乎大秦出什么事了,他们只在乎今天的活能不能轻一点。

但工人们在乎。

于是当监督太监走到工地上,和一些工人交谈了一会后,他发现了一件事。

“这么多个厂子,为啥只有几个厂子有问题?”

“既然监督太监都犯事了,底下的人就干净了?”

“国师都说这是一起会危害大秦的工程贪污案,那为啥只抓了这么点人?”

“工厂抓人就算了,听说衙门里那些大官也只抓了一些主官?其他人没问题?”

“……”

工人们毫不怀疑国师之言的真伪。

他们怀疑的反而是抓人是不是抓少了。

国师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怎么找也得杀几个人吧?怎么一个人都不杀还只抓了这么点人?

在这个家族影响力极大的时代,衙门里一些主官被抓,怎么可能不牵连出点人?

于是许多人得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结论:

“国师他善!”

……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座宅院里。

看着从门房屋里搜出来的书信和侄儿的玉佩、以及暗格里的一些明显是融过的金银物,这个吏部的局长都懵了。

一旁,锦陇看着表现出一脸不可置信样子的门房,心里觉得这两人不愧是一家人,演技真特么高!

都物证确凿了,还在这装呢?

“先别说不可能了,跟本官回去吧。”锦陇一挥手,王宫甲士立刻上前带走了这里所有人。

王宫。

当看到他们回来后,嬴政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去。

“好啊!寡人当你们真是为了大秦着想的忠臣呢!没想到居然敢骗寡人?你们是觉得寡人心善吗?!”

发怒的秦王让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他们此时才恍然想起,这位君王可是一个敢杀王叔、囚禁生母的狠人!

相比于大部分时候都在闭关、只是时不时出来搞些惊天之举的国师,秦王才是那个一言不合就可能举起屠刀的人。

一番恐吓下来,加上大殿中的那个口中不断念叨着‘不可能’但贪污证据却十足的局长,其他官员都保持了沉默。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汇报的宦官。

吕不韦入宫来了。

嬴政看了看手中那份由张苍提交的国师府调查报告,深呼吸了一下,似乎在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一会,吕不韦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除了嬴政,其他人都向他行了一礼,毕竟这位虽然没有官职,可身份还是挺吓人的。

吕不韦也没在意大殿中的凝重气氛,一来就开口道:“大王,臣此来是为了工程贪污案一事。”

“文信侯有何见教?”

“臣以为,国师做得已经够多了,接下来应该让刑部主审。”

一侧的官员们对吕不韦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张苍眉头一皱,当即站了出来:“文信侯是替韩部长来做说客的?”

“韩非请不动老夫,只是老夫认为,以国师之尊处罚一些小官吏,着实动静太大;再者,若这种小事都要国师亲力亲为,那要刑部干什么?”

“臣附议!”

“臣附议!”

“臣……”

一侧的官员们连忙表达了肯定。

他们似乎忘了他们最开始来的目的。

嬴政沉默了一下:“张苍,文信侯政事经验丰富,让国师酌情考虑吧。”

“唯!”

“大王英明!”

离开王宫后,吕不韦和张苍一起去了国师府,晚上时分才离开。

紧接着,国师连夜召见刑部部长韩非。

咸阳城中的官员们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还是要查这案子,指不定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谁,但好歹是刑部来查啊!

规矩在那摆着,韩非顶多罚重一点,不至于和国师一样当天就把人扔到矿场里去……

当这股风吹到地方上的各郡府衙之后,之前还在官场引起轩然大波的贪污案仿佛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都在默默看着刑部查案。

只有少数几个人注意到,这次空缺出来的那些位置中,许多填补上来的人都是越级提拔而来。

包括中央部门里一些官员,有的直接是从地方府衙连跨好几级直入中央。

由传统权贵们把持的官场当中,经历过学宫思想和在李缘带来的影响下上升的底层官员们,终于成为了一个影响力足够大的派系。

这一切进行得悄无声息,至少表面上没人‘看到’这方面。

可李斯绝对能看到。

因为他的官位就是和这些人一样进行过大跨越的人,从郎官到长史、再到廷会官。

“能想到的,肯定不止一个李斯。”

王宫里,嬴政和李缘谈起了此事。

对这一次的整治行动,李缘觉得并不是很完美。

“那又如何?”嬴政毫不在意的说道:“若要守规矩,他们就斗不过寡人;若不守规矩,他们就会被你扔到矿场里去,所以有人看出来了又如何?”

“聪明人会想去挖矿吗?”

李缘无言以对。

“对了政哥,为啥把国师府正门前的那个坊给拆了?王宫前还要搞个广场?要干啥?”

嬴政停顿了一下:“方便有人来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