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唔唔。”
他一个伸手,姜肆及时地捂住了小姑娘的嘴,随后以平生最快的语速说道:
“我们真不是坏人,我们是军方的人,是来抓坏人的,行动必须保密,所以你不能引来其他的人。”
房间内,除了炉灶内的火焰外,没有一丝光线的打扰,所有的色彩都被夜色吞噬,只余下深浅不一的暗影交织在一起。
唯余孤寂。
屋内的景象尽收眼底,设施朴素且简单,姜肆看了眼后侧方紧闭的房门,对着不停挣扎的女孩放缓了声音。
“我松开你,但你不能再喊了,知道吗?”
小女孩松开扣住姜肆的手,圆滚滚的眼睛挤出来一滴泪水,停止挣扎频频点头。
见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姜肆试探性地将手放下。
“救——唔唔。”
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姜肆紧紧捂着小女孩的嘴,任由她的脚胡乱地踢在自己的小腿上。
他扣住小女孩的肩膀,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温柔而有力,以避免不小心对她造成伤害。
姜肆的视线从反光的地面上扫过,“大眠,屋里是湿的。”
听到姜肆的提醒,武鹤眠提起右拳,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眼神警惕快速地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在确认屋内安全无虞后,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扇紧闭的门前。
经过短暂的犹豫后,他打开插销,猛地一把将门推开。
非常轻松。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
片刻后,他转过身走到姜肆身旁,对上姜肆询问的眸子摇了摇脑袋。
见状,姜肆眼皮微敛,低下头用淡淡的眼神看向小女孩,语气不似之前那样平易近人,而是变得异常严肃。
“你也看到了,我们是突然出现在你家里的,你觉得我们要是想害你,你逃得掉吗?所以别喊了。”
闻言,小女孩惊骇地垂下眼帘,睫毛轻轻地颤抖。
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随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点了下头。
在姜肆松手的一瞬,她脚一软猛地坐在地上。
还没来得及等姜肆伸手来扶,她就已经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墙角处,脊背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墙壁,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避风港。
蜷缩在那里,小小的一团,双眼惊恐地盯着面前的两人。
果然,是他们两个人的出场方式吓到这个小姑娘了。
事发突然,确实是他们得不对。
姜肆蹲下身子,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柔声对着小姑娘说道:
“我们真不是坏人,我们是来抓坏人的。”
说罢,他掏出手机,找出执笔人传送过来的那张照片放到小女孩的面前。
“小朋友,你刚刚有见过这个人吗?”
小女孩简单扫了一眼便迅速摇头,然后将半张脸埋在腿间,露出两只眼睛怯生生地盯着姜肆与武鹤眠。
裤子颜色暗淡,洗得发白,却依然干净整洁。
膝盖处被缝补过,针脚细密,手法极好。
“姜肆……”
没等武鹤眠说完,姜肆熄灭手机屏幕,起身拽了下他的胳膊。
得到他的授意,武鹤眠没有多言,二人迅速离开。
他们刚踏出屋门没几步,就听见“嘭”的一声,身后的房门被紧紧锁住,连窗户也不例外。
从千里音里已经得知一切的三人立刻围了上去。
没等他们说话,姜肆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然后指了指远处,示意几人去那里说话。
白南涔回头望了一眼被夜色笼罩的房屋,眼底划过一抹幽深。
“姜肆,为什么要过来说?那户人家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斐成怀里抱着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他眉目间满是狐疑与沉凝。
姜肆点头,随后看向也盯着他同样表情的武鹤眠,示意他先说一下自己的发现。
武鹤眠瞬间会意,然后皱着鼻子压低嗓音。
“那户人家里总有股怪怪的味道,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反正不好闻。”他偏过头,又往那个紧闭的简陋房屋看去。
“而且屋内只有那个小姑娘一个人,这么晚了她还在点炉灶烧饭,真的很不对劲。”
听完武鹤眠的话,韩君屹忍不住挠了下脑袋,眼中浮起浓浓的疑惑。
“可是这和我们找诡有什么关系,这小姑娘长身体吃点夜宵不好吗?就和大眠一样。”
姜肆摇头,视线从那间房屋烟囱上不断升起的烟雾处收回,语气肯定地说道:
“那个小女孩认识照片里面的人,她看到我出示给她的照片时眼神有很明显的闪躲,她撒谎了。
而且屋内地面和外面一样潮湿,那股奇怪的味道倒像是遮掩尸臭后的结果。”
闻言,白南涔眸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后侧过脑袋通过千里音问道:
“那个被占据身体的女人是否有孩子?是不是个女孩?”
十秒后,执笔人的声音终于传来。
“有个女孩,名叫鹿小秋,今年13岁,确实是刚刚那位小女孩。”
“清理尸体的痕迹,只能是人为。”姜肆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重重吐出一口气。
听到这里,斐成终于领会了他们的意思,眉宇间很是惊诧,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意思是……这小姑娘把钻进了她妈妈尸体的诡带回了家,还藏了起来?”
“准确来说,”姜肆轻声开口,缕缕饭香飘进了他的鼻子,“她是觉得她将自己回光返照的母亲带回了家。”
一时间,他盯着窗户处透出的点点火光没有说话。
“不是……”武鹤眠纳闷地抓着胳膊上被蚊子咬出来的红包,“这可是诡,食人的,这小姑娘怎么还好好的?”
不仅如此,还帮着遮掩这诡的踪迹与痕迹。
斐成耸肩,眼中尽是不理解,“不知道,或许要等这小姑娘自己解释了。”
“那现在怎么办?出于人道主义我们就这么进去把她妈妈抓了?虽然那已经不是她妈妈了……哎呦。”
韩君屹一脸为难地开口,语气很是纠结。
闻言,白南涔略带疑惑地睨了他一眼,右手的枪在空中抡了半圈,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就是诡,必须镇杀,这诡现在还没伤人,一会要是动手了就晚了。”
说罢,她立即眼神催促地看向缄口无言的姜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