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文迷糊着眼睛嘿嘿傻笑。
撇嘴道:“不喝酒就不喝酒,我酒量就不向干娘学了。可经营山寨的手段我还要向干娘多学。”
赵夫人看着地下热闹的新人,对祝文文道:“二百对对新人,这才四百人。明年开春就能给你这山上添上最少一百个娃娃。
有家,有地,有娃娃,这帮人的心才算真正的安顿下来。
四百人成婚太少,你那房子接着盖,城墙接着垒。
过上半个月,再找些女子上山将她们都聘出去,她们都有家了,你这山上才算太平。”
祝文文微微摇头,满眼看着二百对新人,由衷欢喜。
这些男子女子在后山那片土地孕育爱情,男子为了心爱的女子努力建功立业。
女子看中哪个男子,唱个山歌送双草鞋互为相好。
真如干娘的意思,强制拉郎配,那不是有悖女子意愿么?这又不是配种老母猪,求着下崽。
就应该努力向上,身强体壮的人娶媳妇。那些年纪大的,身体不好的,胆小怕事的顺势被淘汰下来,不能让他们祸祸好的女子。
祝文文借着酒劲将自己先进的思想,给赵夫人好好说说。
甚至提出女子若不愿意结婚,可在后山抱团搭伙过日子。
赵夫人听她此话一脸的骇然,那表情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身子往祝文文身边挪了挪,凑近道:“英台你这个想法不可有,官府要求民家女子十五岁不成婚,父母兄长要去府衙接受教学责斥。
一年之内再不成婚就要缴纳官银。
新人成婚可免除三年的苛捐杂税,你知道为什么?”
祝文文眼睛一转道:“因为想要更多的人是么?”
赵夫人见他认识的明白,点头道:“是的,这些年天下大乱,灾荒四起。百姓不是投军死了,就是被饿死了,乡野无人了。
十室九空。
安定一点的地方都希望有自己的部曲。你不是也要部曲么?部曲就是人。
你还不是攻城掠地到处找人。眼下你后山马上就有新人了,这就和种地是一个道理。
要是不想结果子,你种地干什么?”
祝文文听干娘这套和奴隶主没有区别。
立马反驳道:“干娘我是说有的女子若不愿成婚,不要强逼她们,她们做工也能赚生活。山上有能给她们一条活路。”
赵阿娘见她说这话完全小孩子气,便揪她一下耳朵道:“这就是女子当首领的缺憾,你只为女子着想,却不想男子的难处 。
今日这成婚的二百个男子,为何愿意给你拼命,除去他们是些重刑犯想要活命。还有就是人家想要娶妻生子。”
赵夫人叹口气,脸色阴沉。
接口道:“如果女子都不愿成婚,只想自己做活在这里过活,你以为她们就真的安全么?她们才是最危险的。”
赵夫人指着下面那些 喝闷酒的,给祝文文看。
“那些娶妻的汉子有人暖被窝,剩下那些光棍你认为他们会老实么?
他们会把眼睛盯着这些没成家的女子身上。
他们不敢去惹那些成婚的女子,因为她们的丈夫会和拼命,这些孤女们谁去保护她们?”
祝文文豪爽之气升腾,打了一个酒嗝道:“我山上的人可以护着他们,难道不成么?”
赵夫人见祝文文倔强,有些怒气道:“你山上的人还要做工和打仗,也想成家生子。
她们不愿婚配,谁会在意她们?这山上真有人来攻打。
你说那些个男人是护自己家女人孩子,还是来护她们?”
祝文文也心中也有不服,甩来赵夫人的手道:“那我也要这山上的女子也读书,也拿兵器练武。她们就能保护自己,干娘难道不信我?”
赵夫人索性也把酒盏放倒,把话说明白道:“你是要建山寨,不是要建保育堂。饭都吃不饱,现在就想着让女子读书,实在荒唐。
你先把眼下人都安置好再说吧,走都没学会就想着跑?”
赵夫人见祝文文应该是醉了,再和她说也无用,甩了甩袍袖转身离开了。
剩祝文文一人身子站不稳,摇摇晃晃看着赵夫人的背影离开。
背对着一屋子人喝酒划拳的喧闹声,心中满是落寞。
她想得有何不对,女子弱小本应尊重,难道非要嫁人才行么?看赵夫人生气,自己心中也是不悦。
林二虎是这山上头一批娶上媳妇的人,打了二十年光棍没想到,现在亦是有房有地的人了。
他媳妇幺鹿可是这山上来这二百人一等一的漂亮女子。
他逢人就夸耀自己的漂亮媳妇,惹得众人都羡慕自己。
此时他喝地神魂颠倒,头重脚轻,分别清个东南西北。
见祝老大站在交椅旁神情落寞,拿着酒碗摇摇晃晃的走上去。
看他喝神志不清,谷大仓拦着他道:“二虎兄弟,祝老大已经喝多了,你不是要喝酒么?我来陪你喝两碗。”
林二虎见谷大仓挡酒,拍着谷大仓的胸脯道:“这谷大哥,我知道你怕我把祝老大灌醉了。
你是娶了媳妇马上要当爹的人,你应该能了解我的心情。
我这人亲半生是受了不少苦,要不是当了山贼我早就饿死了。”
林二虎喝完酒有些话痨。说着说着情绪高涨。
猛然想起幼年的被兄嫂打骂干活吃不饱饭的经历。心中酸苦翻涌,竟拉着谷大仓的臂膀哇哇大哭起来。
在坐的各位土兵,见林二虎刚才笑此刻哭,都认为他喝多了,哄堂大笑起来。
谷大仓也和他有相同的讨饭经历,见林二虎哭,不免也跟着伤心动情。
扶着林二虎双肩道:“二虎兄弟,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今日娶媳妇高兴,拿出点男子汉的气概,一会儿还要去洞房呢。何故为以前的事再伤感。”
林二虎正哭听见还要洞房,又笑了起来。
红着眼睛道:“我怎么就哭了起来了。我是来给祝老大敬酒的。”
祝文文见林二虎是个实在人,招手让他过来。
林二虎心情经过大起大落,抱着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站在祝文文身边,面向下面上千名士兵情绪高昂道:“各位弟兄,今日我们能坐在一起喝酒,我们最要谢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