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掰着指头道:“说起此事,我也觉得奇怪,祝老大这边刚叫了五百人下山,不出一个时辰,庙里就有人来攻山。
像是算准了咱们山头没人似的。先是在前面山门起火,又是后面的院门翻进人来。
要不是躲在后院的那些女子发现的及时,怕是咱们这个寺庙就不保了。”
张大山说起这个事,神色依然紧张。
他不停的重复着:“为什么那伙贼人来的就这么巧呢,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我就是想不通。”
祝文文见张大山这么说,定是有原因。
探头又问:“除了时间巧,依你看来,还有何原因?”
张大山吸溜了一下鼻子,面色沉重。
半晌才道:“有件事情我一直存疑,那些人应该非常熟悉咱们山上的地形。根本不像是第一次来的。咱们的后门在哪里,他们知道的清清楚楚。
寺庙的僧人见前门起火了,马管家立马让咱们在后山住的家眷躲进寺庙。
贼人在前门闹得热闹,把咱们山上的男丁都调去救火的救火,防守的防守。
他们却在后门堆满了木柴淋上了火油。
若不是两个家眷在后院祝小猪,听见门外有动静,从门缝中瞧见后墙跟起火。
这才又调集了人手,守住了后门,又看了其他的角门,才知道都有柴火刚刚点燃。
在小的看来,这伙人对咱们的寺庙也太了解了。他们不仅知道我们有几个门,还知道后院住得是咱们的家眷。
他们等着我们把家眷叫进寺庙,才开始动手,显然是准备将我们一网打尽。”
祝文文听张大山分析的没错,他们是对寺庙太熟悉了。
这是这帮人到底是谁,这样的狠毒,连家眷都不愿意放过?
就听廊檐下马福安的轻咳两声,脚步轻快往这走来。
站在廊下,封页门上映出他那笔直的影子。就见那影子俯身道:“祝老大,小的马福安请见。”
祝文文听他声音轻快,知道金佛应该是安置好了,朗声道:“进来吧。”
就见马福安满面春风进来,笑着道:“祝老大,金佛已经进咱们两教寺的库房了。小的派了亲近的人日夜轮班看守。
小的也打算就住库房边的住下了,觉不让金佛再出任何差池。”
说罢又嘿嘿得笑了起来,眉眼像是在跳舞,拉了拉自己的衣袍,露出两个欢快的手。
“小的心里真是欢喜啊,小的都能想得出,咱们寺庙以后额能旺盛成什么样。”
他挨着张大山坐下,二人脸色一明一暗,好像一个三九天寒天,一个像三伏酷暑。
见祝老大和张大山的脸色都不是很好,马福有些不敢再笑,忙问二人是否议论山贼攻山的事情。
祝文文点头道:“是了,我二人在想这些人,为何对寺庙为何这样的熟悉。 ”
马福安也拍手道:“公子,我也想了几日,要我说是不是咱们收的这些人,要再仔细盘问,怕是里面混进了奸细。
咱们前一段时间,只顾着出去攻打别的山头,忘记好好筛选这些人。
小的猜想,这回攻山的人,怕不是当时跑掉的那些人的同党。”
马福安提的另一条思路,立马被张大山投否决了。
张大山摇头道:“在我看不是,那些能上山当贼的,多半是为了吃饱饭。那几山头的大王多半被都被咱们杀了。
被咱们带回来的人,相处下来,在我看来都挺喜欢咱们黄猴山。
要真有奸细,怕是那伙贼人上山的时候,咱们里面先反了。
可咱们寺庙里没有乱一处。可见咱们寺庙里,没有这西奸细。
这伙人不是来抢占山头的,倒是像来寻仇的。报复可以找祝老大和马公子。可这人专挑这两个人不在的时候防火烧寺院。
就是要毁了这里的。
要是我来寻仇,就会找这二人下手,再占领黄猴山。”
张大山性子鲁直,不懂变通,自己说罢还有些意犹未尽。
马福安吃惊得看着张大山的口无遮拦,半张着嘴巴,咽着口水。又看了看祝文文的脸色。
张大山继续道:“我倒是怀疑有一个人。”
祝文文和马福安都抬眼问:“是谁?”
张大山有些不愿开口道:“我猜想,是这个山上原来的那个头领‘草里蛇’。这次他们来的人手不多,又使的是这阴狠的法子,这手法像他。”
祝文文和马福安都倒吸一口凉气。
祝文文安想道:“这个人怎么又出现了?上次放毒蛇咬马文才的就是他,他若是还活着必定会找自己报仇。
这人盘踞黄猴山多年,比自己都要熟悉这里的地形,真要是他,那可不好办啊。
有千年捉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要是捉不住这个‘草里蛇’怕是以后他还会来找麻烦。”
马福安也是两只手搓了搓大腿。
神色紧张问道:“有没有可能,是那个飞贼, 他对咱们寺庙也是很了解,他是不是也可以啊。”
张大山身子魁梧,坐在祝文文面前像个强壮的面包蟹收着自己的爪子,他神情内敛,品味着马福安说的话。
祝文文三人陷入了沉默。
张大山突然又木愣愣的开口道:“我想不是,那飞贼是想偷金佛,真要杀人,绑了祝老大也就灭口了。
他是冲着钱和马公子,和咱们寺庙有什么相干。他们应该是跑不远,大概藏在下面的乐同县了。”
张大山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句,其余二人都看向他问为什么。
张大山像是想通了什么,微微点头道:“来的这伙人,来的也快去得也快,要么藏后山,要么藏山下。
当初‘草里蛇’借用地道去乐同县作恶,就是和那里的书吏勾结。
我若真是他,藏乐同县是最好去处。”
祝文文和马福安还没有反应,门外柳儿隔着门报:“公子,祝夫人和去的五百人,连同车队都回来了。”
祝文文听见这个好消息,先把攻山的事丢在了一边。
欢喜的一跃起身,拉着对面二人一起去门外迎接去。
这五百人拉着马车,走得仍是后山的路,林二虎看着在烧得黑黢黢墙。
也以为思庙遭了抢,二话不说,拔了刀就往寺院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