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刚来拎着孩子家孩子全身上下好好的,以为孩子没受伤就是没事。
听孩子在发烧,把她也吓了一跳,伸手去果然如着火一般。
围着另一个又道:“这么小的孩子,不吃饭又受了惊吓,可不是要发烧,你看这孩子哭声都弱了,需得赶紧找郎中。”
柳儿被他们左一言右一语,说的心内更惊。
着急问周围人道:“这里离黄后山远,我上哪里找郎中去?”
身边的一给他往南边一指道:“南边咱们路时,似乎看见有几户人家,可问问他们。”
柳儿听见有南边有人家,心下有了主意。
不理众人,穿过人群就疾奔去马边,一手抱着孩子,单手上马。
攥住缰绳对同行人道:“我先给这孩子找郎中,这里你们先料理着。”
黄猴山有几个对柳儿心有佩服,也着急跑向她道:“你一个人不便宜,我们同你一起去。”
柳儿调转马头,对跟来的人道:“这孩子救命要紧,你们在这里埋一下这里的尸体,我一个人更快些,你们收拾好人去找我。”
那几人见柳儿把那婴儿放在胸前,从怀中掏出一条带子,在那孩子身上缠了了两下,将孩子系在背上 ,两腿一夹马肚,扬尘而去。
野田里同伴看她动作利落,骑马姿势潇洒,都相互赞叹道:“这柳儿平日里只干杂活,看着憨厚,要人命时也是这样的干脆利落。
还真是让人不能小视。”
另一个看她往南边走,拍着腿叫了一声坏了,指着她走的方向道:“咱们走过的那个村,子听说在闹大虫,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可怎么得了。”
年长的那人听见,扬手道:“你年轻不懂,那大虫都是夜间出现在林子里。这光天化日之下,那大虫没这个胆量,咱们赶紧把这些尸体埋了,追上他就是。”
众人听这话说的有理,找个耙子转身去埋尸体去了。
马蹄声哒哒,柳儿的心跳声也在耳边。马蹄所到之处,黄烟滚滚。 柳儿的担心,如黄烟般蔓延。
她骑马还怕孩子颠着,一会拿手摸摸孩子的身体。就怕半路有个闪失。
她答应了阿水要把孩子带回去,想到阿水哭红的双眼,更加不忍。
这孩子是阿水的命根子,要是孩子死了,阿水怕是也活不了了。
她心内着急,撒眼看着远处,眼极致之处,果然在远处看见几处袅袅炊烟。
柳儿松口气心道;“这下有救了。”夹了马肚,甩着缰绳向那有炊烟处跑。
等她骑马靠近,果真是五六间茅草屋并排立着。看院内的摆设,应该是有人家的。
柳儿喘了一口气,停在一户农家门口,对着院内喊道:“敢问有人么?有人在家么?”
就见那家,门栅栏开着,院内的屋门也开着,砍柴的工具随地丢在地上,炊烟更盛,厨房内锅上似乎还煮着什么东西。
一股香甜的味道从窗外飘出,柳儿提鼻子一闻,好像是煮地瓜的味道。
他赶了一路也有些饿了,既然火上在做饭,那这屋内定是有人。只要有人,就能先给孩子要口热水喝。
看门开着,大约是主人家,去上茅房了,想自己私自闯门无礼,柳儿勒住缰绳,准备翻身下马。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了背上的孩子,被颠簸一路的婴儿,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旁边树上的乌鸦听见这一声啼哭,嘎嘎嘎的拍着翅膀了乱飞一片。
柳儿禁不住分神看了一眼,耳边听得屋内有些许响动。她警觉朝草房里看去,手已在袖口里又拿出了飞刀。
“难道又是贼盗?”
她定睛望去,有两个鸡蛋大的亮晶晶的东西,在屋内阴暗处飘动。
柳儿还正想那两个是什么,忽地一只硕大的吊睛白额虎从草房中走了出来。
那两个鸡蛋大的东西,正是那虎的双眼。
就见那虎:身长头大尾巴摇,虎眼圆睁恶声咆。六畜见之浑身僵,山神来也地动摇。
柳儿大喊一声不好,这里竟有老虎。见那虎目露凶光,摇头摆尾嘴角挂血,有意要扑自己。
她胯下白马,听见虎啸,长鸣一声甩蹄狂奔,背上婴孩似乎也感受到了的危险,跟着大哭起来。
那猛虎受那婴儿的哭声所激,哇呜一声虎啸,跟在马后狂奔。
柳儿见猛虎追逐,又被受惊马儿驮着,伏在马背上拉着缰绳,不知所措。
扭头看那猛虎速度之快,灵活异常,知道要不了多久,胯下马就会被那猛虎赶上。
绝望之时,她心中叹道:“这老虎是冲着我背上的婴孩来的。我答应过阿水,尽我一切可能保住这孩子性命。
要是那老虎真的追了上来,吃我可以,我得保这孩子最后一刻。”
她双手紧紧环着马脖子,只看前方的的路,不敢往后看一眼。
那胯下白马跑的鼻孔冒烟,蹄子不幸踩到一个泥坑,嘶鸣一声,倒在地上。
幸亏柳儿还一些拳脚功夫,趁着马儿摔倒的一瞬间,双脚踏了一下马背,才没有被那马儿带倒。
那猛虎见马倒了,先扑上到马的身上,死死咬住马的脖子。
趁着这个空档,柳儿狂奔向前,见前方有棵大树,慌不择路几下上了大树上。
蹲在树杈上,只希冀老虎吃了马肉就看不到自己。
就见不远处,那虎仍咬着马的脖子,可怜自己胯下那匹白马已经一动不动。
柳儿暗自念佛:“要是能用马的一命换他们两命,才就好了。”
柳儿摸了摸袖袋,发现袖中只剩两把飞刀。
她曾和赵夫人一起去林中猎虎,知道这样的猛虎最少需要二十个壮汉才能捉住。
而且虎皮坚硬,浑身如披着铠甲。这两只飞刀哪怕是扎进了老虎的皮肉,也不会伤他筋骨。
他只求老虎能去吃马肉放过了自己,她蹲在树杈上只盯着那虎的一举一动,不自觉的伸手去晃动身后的孩子。
‘哇’的一声婴儿啼哭,还是吸引正在舔马血的老虎。那老虎循声而来,放下已经死去的马,向他们这棵树奔来。
柳儿‘嗖嗖’丢出两枚飞刀,因心神不稳,手腕僵硬,竟被老虎拿爪子一拍,飞到一边。
柳儿心中一凉, 暗叫道:“这下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