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林无忌不由“啪”的一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说。
“哎呀,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就不求太后娘娘赐婚了。”
张永彦在边上揶揄了一句:“活该,谁让你舔着脸,想要从太后娘娘这里捞到好处。”
林无忌之所以会求太后赐婚,其目的就是想要抬高林楚韵的身份。
林楚韵虽然贵为轩辕第一才女,可这也仅仅只是流传于民间的一个称呼而已。
她毕竟身为女子,无官职在身,也没有爵位可依托,所以求太后赐婚最大的好处,是从太后这里得到一个诰命之身。
这样一来,林楚韵从今往后,在韩卓家里头这主母的位置,算是坐稳了,今后谁都没有办法撼动!
只可惜,太后本就是善于弄权的高手,又岂会被大将军左右?
索性,就顺着大将军的意思,狠狠地宰了他一次。
于是乎,太后懿旨一下,韩卓和皇太女杨盼儿一起拜太傅周沐礼为师。
……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东宫书房里,周沐礼手里拿着一本诗经,在那里摇头晃脑地念叨着。
他双手负背,慢悠悠地来到韩卓面前。
此时的韩卓就趴在桌子上,嘴巴张开,口水也流了不少出来。
杨盼儿就坐在距离韩卓不远处的边上。
眼看着周沐礼已经要拿起戒尺,敲打韩卓的桌面,把韩卓给吓醒。
杨盼儿这时候突然开口,对着周沐礼道了一句:“先生,我有一件事不明,恳请先生答疑解惑。”
相比起韩卓这个傻子,身为未来皇帝的杨盼儿,则显得特别聪慧过人。
她不仅博文强识,更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
对于这个学生,身为老师的周沐礼,可以说是满意之极。
他当下笑呵呵地走向杨盼儿,一边抚着胡须,一边和杨盼儿引经据典,闲谈了起来。
书房旁边角落,距离韩卓大概十步左右的位置。
刁美娘静静地站着。
刁美娘在韩卓的安排下,也进入东宫。
她的进宫,在别人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可是对于杨盼儿来说,却宛如救星!
三下五除二!
迅雷不及掩耳!
干净利索!
可以说,所有麻溜的形容词用在刁美娘的身上都不为过。
她成了杨盼儿身边的总管事,虽然只是个六品的小官儿,可手上掌握着东宫所有宫女和太监的任命。
她一进入东宫,不到两天时间,就把东宫给“清理”了。
刁美娘对付这些宫女太监,手段那是一茬接一茬!
现在,杨盼儿身边全部都是自己人。
刁美娘得到杨盼儿投来的一个目光,立即趁着周沐礼不注意,悄悄地来到韩卓身边。
对着韩卓小声说了一句:“郎君,吃饭了。”
一说到吃饭,韩卓豁然睁开眼睛,习惯性地伸了一个懒腰,转身就打算走出书房。
结果这时,身后就传来周沐礼的一声呼喝:“站住!”
韩卓身体为之一顿,慢慢转过身,笑嘻嘻地看着眼前这个须发皆白,慈眉善目,但又一脸严肃的老头。
周沐礼是三朝元老,如今年纪七十有二,可以说,早就已经到了退休的年岁。
是太后亲自颁下懿旨,请周沐礼出山传授杨盼儿功课。
太后这么做,自然是用心良苦,希望杨盼儿至少在课业方面,不会受人诟病。
而杨盼儿也不负所望,学习速度奇快,时常会受到周沐礼的褒奖。
可是韩卓却完全相反。
韩卓进入这东宫书房已经有七八天了,每天周沐礼都会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周沐礼当下盯着韩卓说道:“韩卓,你目无尊长,不求上进,老夫罚你抄诗经十遍!”
一说到抄课文,韩卓当下就嘿嘿地笑出声来,他说:“先生,老话说得好,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这抄书是最费劲的,而且咱们这毛笔啊,软绵绵的,下笔费劲又慢吞吞的,就算到明日也抄不完。”
“您让学生抄书没问题,但恳请先生,让学生换一支笔来抄。”
周沐礼连忙抬起手阻止韩卓继续嘚啵下去,他说:“刚才你说什么?”
韩卓回了一句:“恳请先生让我换支笔?”
“不是不是,再往前面,你刚才念的那句诗,再重复一遍。”
韩卓“哦”了一声:“刚才那个啊……嘶~~~哎,什么来着?我忘记了。”
“哎呀,无所谓啦。”
周沐礼两眼珠子一瞪,罕见发火:“谁说无所谓的?快快快,你重新再念一遍!”
韩卓抓了抓后脑勺,正思索的时候,杨盼儿则是用她别样柔美好听的声线,把韩卓刚才念叨的那句诗,重复了一遍。
“先生,二郎刚才说的是,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周沐礼当下一拍桌子,连声赞叹:“妙!妙!”
“没想到,你这憨傻的小子,居然也能随口念叨出如此绝妙的诗词。”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刚才所说,用你自己的笔抄《诗经》。”
“但是你说的笔,是何笔啊?拿出来给我瞧瞧。”
韩卓随手就从自己怀里取出了一根他早在两三天前,就制作好的碳笔。
当着周沐礼、杨盼儿,还有刁美娘的面,韩卓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端正的字迹。
那周沐礼在旁边看着看着,眼珠子都瞪圆了,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给贴上来!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字,这么端正的笔画!
当周沐礼抬起头来看着韩卓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在冒着光:“韩卓,这笔是谁教你做的?”
韩卓嘿嘿发笑,找了个借口说:“小时候跟小伙伴玩耍的时候,就用碳笔在人脸上画图画,然后就在墙壁上涂涂画画,由此衍生而来。”
周沐礼见状,不由地连连拍着桌子,对着韩卓说道。
“你这碳笔虽然看似简陋,但是对于那些寒门子弟而言,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多少寒门子弟因为买不起笔墨,从而投笔从农!”
“若是此炭笔能够得以推广,乃我轩辕国所有读书人之幸事也!”
韩卓当即笑着说:“先生,那我就把这笔推广出去,以您的名号,如何?”
周沐礼连连摆手:“不可不可,这碳笔啊,既然是你发明的,就由你的名字来起吧。”
韩卓眼珠子一转,转而看向杨盼儿,道了句:“不如就叫它‘太女炭笔’吧。”
周沐礼一听,也同样朝着边上那有着绝美容颜的皇太女杨盼儿,瞥了一眼。
随即,看着韩卓,一边抚着长长的胡须,一边发笑。
“孺子可教!”
……
与此同时,李府。
“乒!”
李玉俊的卧房内,再一次传出陶瓷碗被砸碎在地上的声音。
“这药这么苦,本公子如何能喝得下去!”
李玉俊经过几天的休息,已经能够下床走路了。
此时,他就坐在椅子上,一脸怒容地看着旁边两个秀美的丫鬟。
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女人,带着关切,又有几分哭腔的声音。
“我儿怎么了?”
“我儿可是身子又有哪里不舒服?
说话间,只见一个穿着华贵锦绣的女人。
摇曳着婀娜的身姿,踩着莲步,抚着耸耸娥峦,一步三颤,忧心忡忡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