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李府。
李荣楯阴沉着脸色,目睹从皇宫里请出来的御医,替自己的孙子包扎好腿上的伤口。
眼见御医已经站起身来,李荣楯赶忙开口询问:“我孙儿几时能够痊愈?”
对方还未回答,这时,躺在床板上的李玉昊,却已经坐了起来。
他对着李荣楯说道:“阿爷,不过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孙儿只要吃一颗疗伤药,再涂点生肌粉,不到三五日,便可下床行走。”
李荣楯听到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让管家把御医送走。
爷孙二人在房间里私聊了起来。
李荣楯在得知整件事情的始末之后,“砰”的一下,伸手重重拍在了桌面上。
他不会武功,这坚硬的红木桌子,反倒是把他的手掌,震得发麻生疼。
李荣楯抓起一个茶杯,直接摔在地上,恶狠狠地说:“这个韩二郎不能留!”
“此人之所以会被女帝如此看重,想来他是走了捷径。”
李玉昊一听,连忙询问:“阿爷,他走了怎样的捷径?”
李荣楯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韩二郎的外形,与那已死的韩卓,非常相似。”
“如果不是已经肯定韩卓死在三皇子的手中,我甚至以为,他就是韩卓假扮的。”
李玉昊一听到是三皇子出手,当下也是一扫疑虑,非常坚定地说。
“阿爷,既然是三皇子的手笔,那韩卓必死无疑!”
“显然,这个韩二郎,只是故意将自己装扮成,与那韩卓相似的样子,以此来勾引女帝。”
李荣楯连连点头:“我儿说的是,此人阴险狡诈,用心险恶,必须要尽快处置。”
李玉昊这时候眼珠子微微一转,对着李荣楯说:“阿爷,孙儿这几天下不了地,也没办法以如此之躯,去面见女帝。”
“不如就由孙儿替阿爷谋划,处理这个韩二郎的事宜。”
李荣楯面带笑意地看着李玉昊,说:“我儿可是想到好的方法了?”
说到这里,李玉昊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狰狞且阴险的冷笑。
他说:“既然这个韩二郎,被女帝任命为工部侍郎,那咱们就让他无兵可调,无将可遣。”
“如此一来,不出几日,他这侍郎的位置就坐不稳,自然也就失了女帝的心。”
“到那时,阿爷只要振臂一呼,这韩二郎便可轻松处置。”
李荣楯听后,哈哈一笑,说道:“我儿这个计策不错,既然如此,那便依我儿所言。”
“先让你女帝对着韩二郎心生嫌弃,然后再将他一举击杀。”
“如此一来,也算是给那些朝廷的官员们,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
李荣楯到底纵横轩辕国官场多年,办事效率极高。
不过只是几个命令下去,很快,整个工部的官员,全部罢工。
当韩卓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刚刚来到工部衙门口,正打算要下马时。
两个守门的守卫迅速上前。
其中一个,壮着胸膛放声呼喝:“来者何人,不知道这里是工部衙门吗?”
韩卓正要开口,边上另外一个守卫,这时扫了韩卓一眼,从韩卓的腰间,看到了一块令牌。
这个守卫反应很快,动作迅速地轻轻推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伙伴。
随后,对着韩卓笑盈盈地说道:“这位上官,可是刚刚上任的工部侍郎?”
韩卓见这人反应还算迅速,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只见此人笑盈盈的,面对韩卓的时候,不说卑躬屈膝,但至少并没有呈现出那种阿谀奉承的谄媚姿态,让人看着并不讨厌。
而当韩卓再一仔细观察此人的时候,他忽然发现。
噢哟,这居然是个姑娘!
只不过女扮男装而已!
韩卓点点头,同时,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令牌,丢给这个守卫。
她赶忙用双手接过,恭敬地放在眼中一看,顿时“哎呀”一声:“原来真的是韩侍郎啊。”
她说话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因此听上去有些中性。
不过,若是仔细分辨,还是可以判断出她的真实性别。
只不过,像她这样一个小人物,平日里恐怕根本不会有人理会,在意她的存在。
因此,即便她女扮男装,在工部衙门口当差,也没几个人知道。
韩卓没有拆穿她的身份,同样,对也没有刻意营造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而是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他个子要比这两人高出一个头来,当下以浑厚的声线,开口询问。
“这大白天的,怎么工部衙门大门紧闭?”
女扮男装的守卫,恭敬地将令牌重新交还给韩卓,说道。
“回韩侍郎,那是因为工部的这帮老爷们,像是得了什么命令,都告假回去了。”
“有的说自己身子不舒服,有的说家里来了亲戚,还有的干脆去了怡红院、怡香苑诸多青楼妓馆玩耍去了。”
“总之,现在工部衙门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在干活的。”
这个守卫在说话的时候,虽然微微弯着腰,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韩卓。
她发现,韩卓并没有如她所想象得那般气急败坏,暴躁愤怒,反而脸上带起了一抹笑容。
她正诧异韩卓有什么可笑的时候,就听韩卓开口对着她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这名守卫连忙说:“回韩侍郎,说来也是缘分,小的沾了您的光,也姓韩,小的名叫韩四斤。”
韩卓笑着伸手在韩四斤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笑着说:“你不错,很机灵,在这里看大门可惜了。”
“我现在身边缺一个随行的‘佐事‘,你就暂且先顶上一阵子吧。”
佐事,就类似秘书,干的都是一些跑腿、打杂的伙计。
韩卓可是工部侍郎,尚书之下,就属韩卓最大!
给他当秘书,可比员外郎都要昂首挺胸!
韩四斤被韩卓打手拍了拍,顿时只感觉肩膀上一阵炙热!
她发现,这个靠女帝上位的男人,身上显得特别灼热,整个人就跟个大火炉似得。
同时,听到韩卓这番话,韩四斤顿时喜上眉梢,连忙对着韩卓作揖,行了一个大礼:“属下多谢韩侍郎栽培。”
“属下绝对不会辜负韩侍郎的期望。”
韩卓笑了笑,说:“既然你都说不辜负我的期望了,那么我来问你。”
“我新上任,这些工部的老爷们,就给我摆脸色,摆架子,要我难堪,想要一次把我挤出去,你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