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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秋叶的哭声越来越绝望,如果徐江不肯救冉家,这样遭罪的日子看不到头。

看着冉秋叶哭的伤心欲绝,阿妈于心不忍开口求情:“女婿,阿雷正缺个老师上课,就把她给带上吧。”

有人给自己求情,冉秋叶在绝望中看到希望,她跪爬到阿妈脚下:“还有我爸,我爸是初中教师,也可以教你的外孙。我家可以承包小学至初中的学业。”

阿妈看向徐江,那意思很明显。

听到要上课,小徐雷不干了,他和所有小孩子一样,满脑子都是想着玩,对上课有种天然的抗拒。

他撅着嘴,奶凶奶凶不满道:“坏阿婆,阿婆坏。你不给我玩具,还不让我玩,坏的很。”

在阿娇怀里张开双手:“阿公抱抱,我最爱阿公。”

外孙古灵精怪聪明的很,很粘自己,阿爸很想夸奖外孙,但考虑到冉秋叶还跪在那里哭天抢地,就不夸奖。

阿公伸手抱过来,小徐雷立马道:“阿公,我不要上课,不上课。我要你给我做好多好玩的玩具。”

小徐雷抗拒上课,冉秋叶心一下子悬起来,凄凄惨惨看向阿妈,现场唯一帮自己说情的人。

徐江看向冉秋叶:“你要我救你冉家,那你家愿不愿意离开四九城?”

“愿意,只要不遭这样的罪,我们愿意离开四九城,哪怕躲进深山老林隐姓埋名都行。”冉秋叶连连点头破涕为笑。

徐江:“比深山老林的生活环境还要恶劣,还愿意吗?”

“我愿意。”冉秋叶一秒都没多想。

昨天那种冻成冰雕,濒临死亡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头,晚上睡觉做的噩梦都是千奇百怪的死法,梦里的画面很真实,仿佛是预兆,未来某一天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白天的身体折磨,再到晚上的精神折磨,让冉秋叶身心不堪重负。

徐江:“既然你同意离开四九城,那就回家去等着,时间到了会有人带你们走。”

冉秋叶:“我家要准备什么?”

徐江:“什么都不用准备,跟往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不要暴露任何异常。”

“徐江同志,你真是大好人啊,我和我爸一定认真教小徐雷,绝不辜负你的恩情。”冉秋叶无以为报,只得这样保证。

冉秋叶笑了,但小徐雷哭了,他小脑袋歪在阿公肩头哇哇大哭:“阿公,我要好多玩具,不要上课…哇哇哇,上课我就没时间玩…”

以前是没条件,就不勉强;现在有条件了,也希望外孙多读书少贪玩。

望子成龙是每一个大人长辈的期许,他这个做阿公的,当然也希望外孙将来出人头地,干一番大事光宗耀祖。

虽然光的不自己的宗,耀的不是自己的祖,但对外孙的期许一点也不少。

徐江拿起冬大衣丢给冉秋叶:“走吧,带我去找那群人。”

冉秋叶激动的爬起来,小跑着在前面带路,有种拨开云雾见太阳。

冬日没有温度的阳光,在这一刻仿佛有温度,光明照在身上驱散寒意,暖暖的让人很舒服。

来到南锣鼓巷,不用冉秋叶指方向,徐江就看到一群小将围在巷子口,其中还有戴着铁牌子,铁皮高帽子的冉兴中和冉母。

冉兴中看到徐江跟着女儿一起出来,死气沉沉的眸子瞬间明亮,难掩心中的激动。

这位大人物出面,冉家以后的日子肯定能好过。

他之所以这么有信心,是因为有先例在前。

在其位养其气,身处高位,便会滋养出与之相应的气息和气质来。那种上位者的气场就算不刻意展现,举手投足之间也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徐江往巷子口一站,上位者的气势毫无保留地肆意张扬,仿佛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刀,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给人一种很刀的杀伐果断,一眼就能看出这绝非是个好相与、能好好说话之人。

原本吵吵闹闹,走在街上像螃蟹一样横行霸道,招摇过市的这群人,在徐江现身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更有胆小的人,被徐江气场所震慑,低头不敢看这位大人物长什么样。

瞬间鸦雀无声,一个个屏住呼吸不敢大喘气,恐惊扰到这位大人物。

这位大人物可是真嘎过他们小将,还安然无恙的狠人。

领头的弯腰哈背满脸堆笑,腰弯得几乎与地面平行,那笑容灿烂得简直快要开出花来了,极尽讨好谄媚。

徐江:“谁是领头的,出来见我。”

那位领头的迈着小碎步,小跑上前,用不太标准动作敬礼:“大领导好。”

徐江没有交谈的意思,单刀直入道:“冬大衣我送给冉家了,你们有意见?我以后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是不是都得经过你们点头同意?”

“你们算老几?”

徐江说的很平淡,语气没有半点怒火,但领头的听在耳边如同闷雷炸响。

尤其是那句“你们算老几”把领头的吓的冷汗直冒,仿佛看到阎解放在瞳孔里向他招手,喊他下来一起玩。

他诚惶诚恐连忙解释道:“大领导,我是怕冉家打着你的旗号,给你招摇抹黑。”

徐江不怒自威:“合着你们是在维护我的颜面?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们,给你们颁个大红花戴在胸前?”

领头的低下脑袋不敢直面回应徐江。

徐江:“这件冬大衣我送给冉家,你们有意见吗?”

领头的:“不敢。那是冉家的荣幸。”

徐江伸手搭在领头的肩膀上,吓的他打一个哆嗦身体紧绷,脑袋低的更低,将姿态低到尘埃。

徐江:“从今天起,不许拉冉家上街,你们有意见吗?”

领头的小心翼翼抬头,用卑微到极点的谄笑:“没意见的大领导,从现在起我们这支队伍不再拉冉家上街。”

“你特么的还想给我耍滑头?想给我软钉子吃吗?”

徐江听出这人用“我们这支队伍”来玩文字游戏,当即抬手就是一巴掌抽过去:“跟我玩文字游戏来糊弄我是吧?我的话听不懂是吧?我倒要去革委会问问,你是怎么通过审查的。”

领头的捂着红肿留下巴掌印的半张脸,感觉自己比窦娥还要冤,他们这支队伍不游冉家,街道其余队伍得知冉家是地主成份,还没人拉上街改造,必然会盯上冉家。

我说的是实情,他以为我玩文字游戏。

“大领导,我真没耍滑头,街道办辖区有很多支队伍的。”领头的哭丧着脸解释。

呃,他说的貌似是那么回事,敢情是自己多心了。

徐江挥挥手:“把冉兴中老两口身上带的枷锁卸掉,放他们回去。”

呼...

领头的大松一口气,感觉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连忙招呼人拿掉挂在身上的铁牌子和铁皮高帽子,点头哈腰向徐江敬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