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过来了两个嬷嬷,道:“孙四夫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睡着了?”
另一个就开始唱双簧,“陆家大房的嫡次女可是和咱们府上订过亲的,咱们遇见了能帮一把是一把,将孙四夫人扶到客房去休息一下吧。”
两个嬷嬷很快架着孙滢来到了章家的客房,一个僻静的小院落面前,推门走了进去,很快地掩上了门推开房门,将孙滢放在了一张床上。然后退了出去。
两个嬷嬷走到不远的凉亭回禀清蕙郡主道“人已经带过去了。清蕙郡主点点头,“没你什么事了。”
清蕙郡主自小在尔虞我诈中长大,这也造成了她多疑、孤僻的性格。如果做一件事,她会吩咐前面半截是一群仆人做,后面一截是另外的一群奴婢做。
而她则默默地藏在暗外像一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恶趣味的欣赏自己的杰作。
另外的侍卫挑选了三个人,都是马夫,全部长得尖耳猴腮,贼眉鼠眼。
为什么要挑这样的人?
想孙滢一副冰清玉洁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如果被这样的一群下贱胚子给糟蹋了,陆氏一族为了脸面肯定要休了她。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清蕙郡主笑着笑着,感觉有人靠近,以为是跟着自己的下人,也没在意,岂料那人出手如电,一下子捂住了她口鼻,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陆筝到了客厅,找到了顾老太太,“祖母,我找清池姑姑……”
她话还未说完,突然被荣华郡主截了话头,“陆四姐,我看到你刚刚还和孙四夫人在一起,四夫人人呢?我有事想请她帮个忙。
陆筝皱了下眉头道:“四婶在花园附近的石桌旁,有点不舒服,姑姑你去看着她一下,我已经命丫鬟去请大夫了。”
顾老老吓了一大跳,马上起身道:“你快同祖母一起去你四婶那边,不舒服还留她一个人独处?”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孙滢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陆筝忙道:“祖母莫急,我和姑姑这就过去守着四婶婶。”
荣华郡主却掩嘴笑道:“守着孙四夫人?依本郡主看,你那四婶婶是嫌弃你在旁边办事碍手碍脚不方便,这才以不舒服支开你的吧。”
章兰笑道:“郡主,我在陆家小住过一段时间,孙四夫人很爱护她的晚辈,就是我们这些姻亲,也得到她的庇护。”
章欣也站出来道:“对,没错,孙四夫人的人品,我们信得过!”
荣华郡主暗骂一声“蠢货”,心中已经乐开了花,口中犹道:“本郡主却看到她鬼鬼祟祟进了章家的偏院,也不知在干些什么,你们这些极力推崇他的人,不如和本郡主一起,去看看?说真的孙四夫人到底此时在做什么,我也很好奇。”
陆筝拉着陆清池,手心里全是汗,她隐隐觉得有不利有孙滢的事要发生。
“我说了,四婶婶是不舒服,祖母,您快去看看吧。”陆筝说道,险些落下泪来。
难道是我理解错了四婶的意思?
有陆筝的这句话,正中荣华郡主下怀,陆家的这些小蹄子们,上次的宫宴让我们郭家丢了那么大一个脸,这下终于轮到你们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别院而去,荣华郡主别提多高兴了。
来到别院,门却是由外面锁着。
章老夫人忙吩咐了人拿锁匙开锁。
“这门不是锁着吗?荣华郡主,您看错了吧。”陆筝又道。
荣华郡主笑起来,“谁不知道陆家和章家是姻亲,这还不知道是谁锁的呢!说不定就是孙夫人安排人锁的。”
门很快被打开了,整个院子里飘着一股媚香的味道,随着大家的走近,传来了污言秽语不绝绝于耳。
荣华郡主啐了一口,不屑地道:“就是这些所谓的道士,背后都干些勾男霸女的勾当,哄谁呢,真是丢死人了。”
陆筝已经吓傻了,她虽然年纪还小,但也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后悔极了。
偏生荣华郡主还拉了她,“陆四姐,你可要千万瞧瞧你那好婶婶,到底干了些什么勾当,章家的小娘子们也瞧清楚了,看看你们竭力要保的,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母亲,你还是回去吧,你年纪大了,等下让下人们看了禀报您也是一样。”有人在这些人的背后喊道。
陆筝吃了一惊,忙转头向身后去,高声道:“四婶婶,你去哪了?我们都在找你。”
孙滢罢手道:“我刚才有些不舒服,就去了更衣室,出来才看到你们都进了这座院子,就跟进来一起瞧瞧。”
荣华郡主望着孙滢,简直像见鬼了一样,指着孙滢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孙滢朝她笑吟吟地道:“我怎么在这里?郡主觉得我应该在哪里?是不是应该在屋里?总想着给我泼脏水,快些将门打开,看看是哪个倒霉催的,被郡主给扬名了。”
荣华郡主气结,心中隐隐有了些不安。
章家虽然是文臣,但却有几个功夫极好的护院,三两下就将门给踹开了。
屋里催情香的味道更浓,里面人仍旧忘我地交合着,浑然不知道有外人的进入。
章老太太忙道:“提两桶水来,泼在他们身上!”说话间,她已经后退了几步。
有些看戏不嫌台高的人忙挤到了前面,有些家里有未经人事的小娘子的年长的嬷嬷忙将人拉住了。
章老太太道:“设局的人用了青楼里面的手段,大家掩住口鼻,将那香给熄了。”
院内就有井,很快打上来了水,泼在几人身上,清蕙郡主方如梦初醒般的尖叫起来,“孙滢,我要杀了你!”
孙滢不甚在意的笑笑,“清蕙郡主,咱先穿好衣衫,再图以后,这样实在有伤风化!”
哪里还有衣物?
她的衣物早在催情香的作用下,被那些马夫给撕碎了。
清蕙郡主觉得若有衣蔽体,她一定要狠狠地打烂孙滢的脸,但现在这种状况,亏她手快,扯了床被子,将头给盖住了。
她不该这么冲动的!如果没出生就好了。
陆筝现在神气了,“荣华郡主,真不明白自己的妹妹做了这种事,你看到了不阻止,还将整个宴会的人都吸引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和里面的清蕙郡主有世仇。”
荣华郡主气得干瞪眼,若是以前,敢这么跟她说话的,她早将那人的嘴撕烂了,可现在陆筝站在孙滢身后,她根本不敢上前,今天已经够丢脸了,她怕她打陆筝孙滢会跟她干架。
她们今天在章家已经够丢脸了。
“赶紧拿衣服给你主子换上!”荣华郡主看这蠢奴才不顺眼极了,真是没有眼力!
顾老太太向章老夫人提出了告辞,“老姐姐,你家的小娘子都是好样的,不如到跟我到陆家再去玩几天。”
章老夫人笑道:“过段时间再去,亲戚家住久了,就没新鲜感了。”
顾老太太也罢了。
回到陆家,陆筝就好奇地问孙滢:“四婶婶,荣华郡主当时不是想设计你吗?最后怎么变成清蕙郡主在里面了?”
孙滢道:“我早醒了,不过清蕙不是我弄进去的,是妙律。”
陆筝羡慕地道:“四婶的丫鬟和您配合的真好。”
老太太道:“大家闺秀高贵优雅、沉稳内敛、知书达礼、贤淑有教养,言行举止需端庄得体,喜怒不形于色,在各种场合都能保持镇定自若,一个人走出去,她的行为举止,代表着家族的荣誉,要格外注意自己的形象和风度,这是名门望族女子必须具有的素质。”
一席话说得陆筝的脸红得像虾子一般。
回了房,陆筝便去了二夫人那里,一脸疑惑地问道:“娘,女儿有一事不解。”
二夫人摸摸她的头,“怎么了?”
陆筝咬唇了许久才道:“今天四婶婶动手打了清蕙郡主,那……外面的人会不会觉得……我们陆家的人没教养?”
二夫人默了一下,道:“你觉得呢?”
“女儿觉得虽然不能动手打人,但是清蕙郡主辱骂在先,若我骂回去也会显得和清蕙郡主一样的没教养,可不反击,我又觉得憋屈,四婶婶打她那一巴掌,我觉得好爽。可惜如果是我……我不敢打。”
二夫人柔声道:“你还小呢,不是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并不是特别推崇你四婶婶的这种行为,因为没有人可以像她那么强悍。”
据她所知,一般爷们有本事,可以给内宅的女人挣个诰命回来,但被皇上主动亲封为一品诰命夫人的也只有孙夫人了,清蕙郡主敢在众人面前辱骂孙滢为贱人,仅仅打一巴掌,算是很轻的处罚了!如果闹到皇上那里郭家极有可能被皇上申饬一顿,那时候才更没脸。
孙滢则悄悄地问顾老太太,“母亲,我感觉大长公主人有些怪异。”
顾老太太点点头,“怎么个怪异法,你说说看。”
孙滢想了想道:“咱们家的萱姐儿要和靖海侯府结亲,但我感觉郭家对咱们缺少必要的尊重。今天的事您也看到了,郡主们不停的找碴,但长公主却非常的礼贤下士。儿媳被大长公主当面邀请了好几次。儿媳在章家和他们这的大娘子闲聊的时候,章大娘子告诉儿媳,郭家有一颗枣树长到章家院子,两家起了纷争,最后是大长公主去章家赔礼道歉。大长公主给人一种胆小懦弱的形像,但在公众场合又时常和咱们对着干。”
顾老太太叹道:“大长公主是最先支持立嫡的,应该……”她停顿了一下,“这件事确实有些奇怪。”
她们在皇上面前求娶了陆筝,那说明对靖海候府而言,陆家还是有用的,值得他们赌上未来的靖海侯夫人,但大长公主的两个女儿又在人多的时候公然挑衅,这有些说不通了。
没等孙滢想明白,就听松鹤院传话的婆子禀道:“大长公主递了帖子。”
顾老太太看了孙滢一眼,道:“老四家的,你随我一起去迎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乃是皇上的姑姑,且在当年皇上登上大宝之时出过大力,这种身份,连皇上在她面前都只有恭敬的份,顾老太太去迎她,并不过份。
难道对方是来问罪的?
毕竟孙滢打了清蕙郡主,并且让靖海侯府丢尽了脸面。
可看公主的表情,又不像是那么回事,孙滢怪异的感觉又上来了。
但她还是依着礼数向大长公主行了礼,奉了茶。
大长公主却没接那茶,而是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清蕙,还不向孙夫人赔罪。”
清蕙郡主低眉顺眼地道:“孙四夫人,今天都怪本郡主,惊扰了夫人,你要打要罚本郡主绝无怨言。”
这……
孙滢忙道:“咱们马上就要是一家人了,清蕙郡主不必多礼。”
就算赔了礼,道了歉,事情重来一次我仍会像先前那般做。但是世家大族,老太太教导过了,言谈举止都要讲究风度,能不撕破脸的时候都得笑脸相迎。
大长公主点头道:“还是孙四夫人是个明白人,等府上的大公子娶过亲,本宫就会差人前来下聘。”
顾老太太欠身点头笑道:“那臣妇就等长公主的好消息。”
长公主只略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告辞了。
孙滢和顾老太太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大长公主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来陆家给孙滢赔礼道歉了。
虽然说清蕙郡主是完全咎由自取,但做父母的知道儿女被别人这么设计,肯定早就打上门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晚上陆虞当差回来,孙滢便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陆虞想了想道:“你说的章家那种情况至少应该是五年前。若是没有这件事,大长公主倒算得上是一个飞扬跋扈的人,五年前你若这般对待清蕙郡主,估计她上门就是不道歉了,估计杀了你都有可能。且再看看。咱们陆家并不怕她靖海侯府,更不会让你跟着受委屈。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开心了,打回来,夫君给你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