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竹溪便回来了,进门福了福身,对着玛琭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走到了玛琭身后伺候。
“娘娘,桂嬷嬷来了,带了好些花过来。”绿贞在竹溪进门后,出去瞧了一眼。
钮祜禄氏微笑着点头:“收下吧,辛苦竹溪姑娘了。”
竹溪赶忙从玛琭身后侧出来几步,福身:“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玛琭打趣儿:“皇后娘娘既然说辛苦,那便是该赏了?”
“你呀。”钮祜禄氏隔空点了点玛琭,对着绿贞说道:“请桂嬷嬷进来吧。”
不多时候,桂嬷嬷敛眉顺目的跟着绿贞进来:“奴婢御花园掌事嬷嬷请皇后娘娘金安。”
钮祜禄氏侧着头盯着桂嬷嬷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起来吧。”
“多谢皇后娘娘。”桂嬷嬷起身,依旧规规矩矩地低着头。
钮祜禄氏看向玛琭,总觉得这个桂嬷嬷不同寻常。
玛琭笑意盈盈地说道:“桂嬷嬷的花养的好,皇后娘娘瞧了十分开心,要赏赐嬷嬷呢。”
“奴婢分内之事,不敢讨赏。”桂嬷嬷不惊不喜。
钮祜禄氏很是喜欢桂嬷嬷这种处事不惊的态度:“做的好了,自然要赏。只可惜本宫身子不济,不然定要将你要到坤宁宫伺候。”
“奴婢多谢皇后娘娘垂怜。”桂嬷嬷福身。
“娘娘,该喝药了。”绿贞端着钮祜禄氏的药碗从桂嬷嬷身旁路过。
桂嬷嬷迅速抬头看了一眼玛琭,只见玛琭也在笑着看她。
“整日里喝这些苦药汤子,连人都喝苦了。”看着绿贞端药进来,钮祜禄氏眉头紧锁:“端走端走,本宫不喝。”
绿贞哄道:“皇后娘娘怎么还如小孩子一般?喝了药,娘娘的病就好了,奴婢还想继续跟着娘娘吃香的喝辣的呢。”
“你呀,惯会哄本宫高兴。”钮祜禄氏无法,只得伸手接过了绿贞手中的药碗。
刚想一口喝尽的时候,就听见桂嬷嬷说道:“娘娘,且慢。”
屋内几人瞬间将目光集中到了桂嬷嬷的身上。
桂嬷嬷斟酌着用词:“娘娘的药是在自己宫里煎的还是太医院煎好送过来的?”
“娘娘的药都是在咱们自己宫里煎的,可是有什么问题?”绿贞瞬间警惕起来。
“那便劳烦绿贞姑娘偷偷的将娘娘的药拿过来几包,还有那药渣,也寻来一些。”桂嬷嬷对着钮祜禄氏福了福身,说道:“奴婢从前伺候在孝康章皇后身侧,略懂一些药理,若是娘娘信得着奴婢,便让绿贞姑娘去一趟。”
钮祜禄氏惊疑未定,推了绿贞一把:“快去。”
“你是说有人要害本宫?”钮祜禄氏问向桂嬷嬷。
玛琭站起了身子:“嫔妾先行告退。”
“你坐下,本宫相信你。”钮祜禄氏现在心里慌得很,只想留着玛琭在这里,自己也能稍稍安心些许。
玛琭依言坐了回去,说道:“桂嬷嬷还请说清楚,可是皇后娘娘的药有何不妥?”
桂嬷嬷摇头:“奴婢也不敢确定,只待绿贞姑娘回来。”
钮祜禄氏忽然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玛琭连忙上前替钮祜禄氏顺气,桂嬷嬷也跟着上前用拇指和食指连掐了钮祜禄氏几处大穴,才使得钮祜禄氏堪堪缓了过来。
“娘娘莫要动气,凤体要紧。”玛琭安慰。
钮祜禄氏的喘息渐渐平稳,语气坚定:“你放心,本宫就算是死,也得死的明明白白,将那起子暗害本宫的人全部都拖进地狱。”
玛琭低头,没有应声,只抚着钮祜禄氏的胸口后背,替她顺气。
“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绿贞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几个人全部围在钮祜禄氏的床前,钮祜禄氏一脸的惨白。
绿贞吓得扔掉了手中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钮祜禄氏的床前。
钮祜禄氏摇了摇头:“东西可取回来了?”
“是。奴婢趁着人不注意拿回来的,无人发现。”绿贞见钮祜禄氏无事,回身捡起了地上的东西,双手捧给了桂嬷嬷。
桂嬷嬷翻动了几下,神色越来越严肃。
“可是前些日子宜嫔的那些苍术?”随着桂嬷嬷的动作,钮祜禄氏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试探性的问道。
桂嬷嬷福了福身:“娘娘还是请张院判来吧。”
“真的是有人要害本宫?”钮祜禄氏心里瞬间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怒气,呛的自己直咳嗽。
“娘娘,娘娘您息怒啊!”绿贞急的直掉眼泪。
“娘娘莫急,既然有人心怀不轨,咱们将人揪出来绳之以法便是,何故连累了自己的身子。”玛琭也跟着劝:“娘娘可要去传张院判?”
“绿贞,去。”钮祜禄氏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几个字。
绿贞却是不放心如此模样的钮祜禄氏。
玛琭回身看了一眼竹溪:“竹溪,你去请张院判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平安脉。”
竹溪福身,快步跑了出去。
在张睿一脸严肃的检查完了钮祜禄氏平日里用的汤药和药渣之后,拱手回禀:“启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用的药里面确实是多了一味芒硝。
此物可用于泻下通便、润燥软坚、清火消肿,与娘娘之前的水土不服之症相克。
如今看来,那苍术只是表象,这芒硝才是罪魁祸首。”
“太医院的药是由谁配置?又是由谁送到的坤宁宫?其中经手之人都要一一详查才是。”玛琭对着张睿说道:“敢谋害皇后娘娘,便是诛九族的大罪,张院判可要仔细彻查一番才好。”
“是。”张睿恭声应道:“臣这便将此事禀报给皇上,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张睿表面肃穆,内心已经将太医院那几个小兔崽子、老兔崽子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什么脏骂什么。
钮祜禄氏点了点头:“绿贞,先不要走漏风声,免得打草惊蛇。”
张睿领了懿旨退了下去,他要赶紧到乾清宫去给皇上请平安脉。
生怕慢了一步,自己就不再平安了。
皇后娘娘两次在药物上出问题,张睿真怕皇上一个生气将他的脑袋给拧下来挂在太医院的门框上。
“桂嬷嬷。”就在桂嬷嬷也准备跟着张睿一同告退离开的时候,钮祜禄氏喊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