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看看晓梅,眼里充满了无限的爱恋和感激。儿子刚从外地回来,汉魁也不想跟他多说些什么,以免弄得不愉快,但他也相信,崇高不敢胡来。自从他去深圳之前的那次酒场,汉魁已经看出,崇高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愣头青了,只好说道:“这事你们商量着办吧,爹老了,也问不了,你刚回来,赶快去你爸那里看看吧!”
爷仨正说话,照怀急急忙忙进了院子,没进屋便笑着说:“早就听说你从深圳回来了,我还不信,过来看看,你果真回来了。”
“刚到,还没顾上去见你,我去深圳前曾给县外贸局打过招呼,他们说一旦有了订单,就立刻通知你。”崇高笑着问道,“你这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唉,别提了,窝囊死了,如玉他爹出事了。”照怀唉声叹气地摆着手说。汉魁听了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好端端的,出啥事了?”
“跟他亲侄闫富贵打架,被闫富贵将腿给打折了,闫富贵被派出所给抓了进去,我这几天光顾处理这件事了,我的事哪能顾得上啊!”照怀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说。崇高问道:“如玉她爹不是闫聚财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照怀阴沉着脸说。汉魁听了,又问道:“这能有多大的仇恨啊,咋能将人打这么狠?而且还是他亲叔嘞!”
“谁知道啊?”照怀似乎不想再往下说了。崇高笑着说道:“照怀兄弟,你来得正好,上午别走了,喊来崇印哥,咱弟兄要好好喝两杯。”
“我来也是喊你喝酒的,不过不在恁家。”照怀笑着说。崇高问道:“那去哪里啊?”
“今天俺爷爷过生日,想请恁一家人都过去吃饭。”照怀笑着说。汉魁看看照怀问道:“噢,德清叔过生日啊,不是早就说好了的,要庆八十,怎么提前了?难道他今年有八十岁了?”
“那倒没有。”照怀笑着说,“本来是准备明年给他庆八十大寿的,可听咱村的老年人说,咱们是草命之人,一般是不庆八十的,恐怕他老人家担待不住,也就改在今年提前过了。”
“噢,提前了,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啊!那好,崇高,你赶快到镇上给恁德清爷去买份寿礼,代表爹过去,天热,爹又不能喝酒,也就不过去了,你去了,替爹向您德清爷问好。”汉魁听了立刻吩咐道。照怀笑着说:“大爷,买什么寿礼?家里啥也不缺,早已备好了,停一会儿大爷大娘和晓梅姐都过去,家里正忙,我回去了,你们千万要过去啊!”
照怀说着出了门,汉魁也跟着出去了。崇高送走照怀,这才回屋从包里拿出一件红色孕妇裙,笑着对晓梅说:“哎,你看,这你能穿吗?”
“颜色这么艳啊!”晓梅接过来看看,笑着说。崇高悄悄说道:“这是专给孕妇制作的,我看人家孕妇都穿,也就给你买了一件。在深圳,红色是吉祥色,大街小巷穿红色的太多了。”
晓梅展开连衣裙在身上比试了一下,大小还挺合适的。这时,娘和二嫂从外面笑着回来,看见二人正在试衣服,翠菊便笑着说道:“还是老三会疼人,去了趟深圳,知道给媳妇买衣服,嫂子就没这福气了。”
晓梅听了二嫂的话,连忙将连衣裙扔在了床上。她心里清楚,自从她进了李家的门,公婆都很待见她,二嫂就有些不乐意了,有些嫉妒她,更不敢在她面前显摆了,只好笑着说道:“嫂子你看,这红颜色也太艳了,咋能往外穿啊,他啊,啥也不会买。”
“那就晚上穿嘛!”崇高笑道。张翠菊笑着点点晓梅说:“好妹妹,你别不识好歹了,这可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哪像恁二哥,去外地出差,从没给俺买过什么东西,这人比人啊,得气死人。”
“这衣服挺好的,颜色正合适晓梅现在穿。”崇高娘看看红裙子说,“快穿上去恁娘那里看看,崇高回来也没去吧,你们快去快回,上午到照怀家去吃饭,今天恁德清爷过生日,照怀他娘都跑过来专门给我说过三次了,再不过去,这面上就说不过去了,恁爹呢?”
“刚才还在。”崇高左右瞧瞧说。崇高娘笑着说道:“恁爹身体不好,又不能喝酒,就别让他去了。”
“那好,娘,二嫂,你们几位赶快过去吧,我到镇上买些礼物回来。”崇高说着喊崇建去了镇上。等他们从镇上回来时,亲朋好友都已经坐好了,正赶上现成和崇印在安排桌吃饭,也就入了酒场,根本来不及去岳父家里看看,只好等到寿宴结束了。
寿宴结束后,崇高又跟崇印哥说了几句话,却没顾上回家,连忙跑到车前,从里面掂出了几件礼物。此时的晓梅也在等他一起过去。
现成在照怀家忙了一上午,吃过饭就回来了。回到家里一杯热茶没喝完,就看见女儿和女婿走了进来。齐桂兰迎了出来,接过晓梅手里的东西说:“你小心点。”
“妈,不碍事的。”晓梅笑着说。崇高一进屋就抱歉地对现成说道:“爸,过来看您晚了,您老别介意啊!”
“自家人,客气啥,快坐下喝茶吧!”现成听了,笑着说道。这几年,随着崇高事业的蓬勃发展,他对崇高的看法日渐改变,毕竟成了一家人,但长辈的威严,他还是拿捏得死死的,又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次去深圳,一切都还顺利吧?”
“爸,一切都出奇的顺利,谁也没想到,这次去的结果比去之前想象的要好得太多太多了。”崇高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和骄傲,笑着说道,“这次去深圳,参观了那里的几家工厂,学习了一些先进的管理模式和管理经验,并与对方谈妥了几项合作意向,这些对公司将来的发展极为有利;更令我没想到的是,竟然在深圳遇见了张锦州。”
“噢,张锦州?是那位携款出逃的张锦州吗?恁俩真是冤家路窄啊!他,他没难为你吗?”现成笑着问道。崇高笑着说:“那哪能啊?这家伙早就想了结我们之间的这段恩怨,不但没找麻烦,而且还答应给我一些补偿,也满口答应要在咱老河湾旅游风景区投资入股;临来时,又将五十万的资金打到了公司的账户里,说是帮公司上些新设备。”
“嗯,这才像爷们,够朋友,不过,这五十万,你以后得想法还给人家啊,咱不能让人家说咱小气。”现成笑着说道。崇高说:“当然要还,哪能白占人家的便宜呢?说不定人家这是试探咱够不够朋友嘞!”
“嗯,你要这么想就对了。”现成点点头说,又接着问道,“你去深圳前,说要投资咱村的风景区建设,你打算投多少呢?”
“爸,我正想向你请教此事,我想投一百万,你看行不行?”崇高问道。现成想了想说:“你手里只要有这么多钱,投也没关系,我看咱老河湾的将来确实了不得,这,你比我更清楚,只要是看准了的事情,就要毫不犹豫地去做,男人嘛,哪里有什么后悔药可吃?爸当了半辈子村官,现在的思想跟你和崇印相比是有点落后了,你就按你的想法去大胆干吧!”
现成还是第一次当面对崇高表示认可。崇高听了,心里更加踏实了。齐桂兰见爷俩谈得投机,也笑着说道:“崇高,以后你们再来,就别掂这些大包小包的东西了,又不是去外人家,哪有这么多客套礼节?”
“妈,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应该的。”晓梅笑着说道。崇高也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
“哎,孩子们孝敬你,那是应该的,收下,全都收下,晓梅,家里还有什么吗?全都拿来,爹如今就缺少你们孝敬了。”现成说完嘿嘿一笑,虽然他说的话有点调侃的意味,不过,他这一笑,绝对是纯洁的。崇高也跟着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