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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艾拖着行李箱,站在机场的安检口前,回头看向祁同伟。

祁同伟手里捧着她那份厚厚的调研报告,封面上几个字赫然写着“革命在路上——统治阶级永远不要脱离群众”。

祁同伟翻开报告,看着钟小艾的严谨分析与朴实的字句,不由得感慨道:“小艾,这份报告写得真好,可是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发出来了。”

钟小艾没有流露出一丝失望,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

她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同伟,这不重要。即使十年、二十年,甚至上百年,只要还有人愿意孜孜不倦地探寻真相,追求客观的现实,那我的这些材料,就是有价值的。

我写它们不是为了今天的掌声,而是为了历史上某个角落的一个明亮的眼神。”

祁同伟看着她,心头一动。

他意识到,钟小艾已经和从前那个充满浪漫幻想的女孩不同了。

她经历了汉东省这段时间的社会调研,已经看清了很多本质,也懂得了什么是持久的信念与责任。

“有时候我真佩服你这股不屈的劲儿。”

祁同伟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钦佩,也有几分羡慕。

钟小艾微笑着,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说道:“我们都得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不管多难,多远,我们都必须走下去。”

祁同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你倒是一直都这么坚定,也许,这才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

钟小艾眨了眨眼,笑得灿烂:“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也会找到属于你的答案。”

二人对视片刻,仿佛在无言中互相确认了对方的信念。

然后钟小艾将行李箱的拉杆拉直,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对祁同伟说道:“好了,我该走了。记得,保护好自己。也记得,想我。”

祁同伟没有再说什么,他伸手将钟小艾揽入怀中,没有热烈的吻别,二人像是老友一般互相拥抱。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情感宣泄,只有那种深厚的战友情谊在二人之间流淌。

“你也是,照顾好自己。”祁同伟低声说。

钟小艾点点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随后她松开怀抱,转身迈步走向安检口。

她的步伐从容,带着一种无畏的力量。

祁同伟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完全消失在人群中。

钟小艾走到安检口前,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她对祁同伟挥了挥手,笑容温暖而坚定。

祁同伟也挥了挥手,露出一丝笑意,那笑容中既有不舍,也有一丝隐隐的敬佩。

祁同伟看着手中的报告,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力量。

他明白,钟小艾的勇气和信念,已经深深地感染了他。

在这一刻,他不仅仅是一个政治动物,他也是钟小艾的战友,一个为着某种信念而奋斗的同行者。

机场的喧嚣渐渐被他的思绪淹没,祁同伟低下头,看着报告的封面,默默地念了一句:“统治阶级永远不要脱离群众。”

他将报告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然后迈步向机场出口走去,步伐坚定而有力。

走到机场的大厅,祁同伟站了一会儿,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莫名有些平静。

他想起钟小艾的那句“即使十年、二十年,甚至上百年,只要还有人愿意探寻真相,追求客观的现实,这些材料就是有价值的。”

他突然觉得,或许自己也可以成为那个探寻真相的人,或许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他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信念。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机场大门,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仿佛带来了一丝新的希望。他知道,钟小艾已经回到了她的战场,而他,也将继续留在自己的战场上,继续战斗。

不管未来如何,他心里清楚,钟小艾的那份信念和勇气,将一直陪伴着他,成为他内心深处的一盏明灯,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临飞走前,佳人传回最后一条短信。

“以后,京州就是你的天下了。好好干,活出一个男人的样子。

要让每个人都吃饱,穿暖;

居有所屋,生有所乐;

再也不要有人受欺负;

每个人都要活的有尊严,不论这个人是乞丐还是国王,都可以在他人面前,骄傲地挺起胸膛。”

祁同伟轻笑了一下。

“事物几何,犹未可知。望不负夙愿。”

……

钟小艾走后,祁同伟恢复了夜跑的习惯。

他搬到了省委家属院,每天坚持跑步,不但为了强身健体,为下一步工作安排做准备,更是为了在沙瑞金等人面前建立一个自律且身体素质良好的印象。

夜晚的家属院内,灯光稀疏,空气中弥漫着初夏夜晚特有的清凉气息,祁同伟沿着熟悉的小路,迈开步子,节奏均匀地向前跑去。

今天晚上,他如往常一样跑步,脚步轻快,呼吸沉稳。

然而,当他跑到家属院的东侧小路时,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撞击。

祁同伟心头一紧,连忙加快了步伐,奔向事发地点。

远远地,他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车头灯的光线照射在一片凌乱的地面上,一只哈士奇倒在那里,肠子流了一地,显然伤得不轻。

车主正从车里下来,面色苍白,而狗的主人,一个穿着休闲服的中年妇女,正在车旁哭泣。

祁同伟跑近一看,认出了那是常务副省长的妻子。

哈士奇疼得浑身抽搐,发出低低的呜咽声,那声音既微弱又无助,像是濒死的哀鸣。

祁同伟心里一沉,知道这条狗恐怕是没救了。

常务副省长的妻子显得六神无主,不停地哭喊着:“救救它!救救它!”

祁同伟皱了皱眉,上前安抚她道:“嫂子,您赶紧去找人帮忙,看看能不能找个兽医过来。”

常务副省长的妻子听了这话,慌乱地点点头,掏出手机拨打电话,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祁同伟看着地上的哈士奇,狗的眼睛半睁半闭,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恐惧,但似乎也明白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