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您是我的太阳,我尊敬您啊。”祁同伟苦笑着,“所以,王伯伯,我现在请您认真回答我,到底是不是全战虞在害你。”
王印真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同伟,这些还重要吗?全战虞挡路了,除掉他对我,对你,对你干爹,都有好处,事情就这么简单,你非得争个黑白吗?”
祁同伟难以置信地失声了,他缓了好久才嘶哑地说道:“王委员,这么大罪名,全战虞全家恐怕都保不住,真的要到这一步了?”
“哼。这轮不到你操心了,全战虞什么级别,怎么可能保不住命?除了他会进疗养院之外,他家族里的其他人,驱逐出境也就够了。”王印真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怎么跟你那个拧巴干爹一个架势?都什么时候了?你以为这是在干什么?过家家吗?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即使真是牺牲掉全家算什么?搞政治的,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那毕竟是……”
祁同伟想说话,却被王印真强势打断了。
“你以为我这是为了一己私利吗?同伟,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王印真情绪有些激动,好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似的,“只要对国家好,死他几百几千又怎么样,你看那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哪个不是杀人如麻的大英雄?这些人命,放到每个家庭里像是天塌了似的,但是对上位者来说,也不过都是数字而已,死多少,你我都挡不住!”
祁同伟哑然失笑。
他感觉现在的王印真竟然如此陌生,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听到电话对面的祁同伟哑了火,王印真长叹口气,然后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同伟,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现在到了这个阶段,不是他们死,就是咱们死,别傻了,按我说的做吧。”
安排完,王印真那边就挂断了电话,不再给祁同伟说话的机会。
祁同伟愣愣地望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屏幕,突然间,他觉得自己似乎被困在了某个无法解脱的角落,眼前的选择变得模糊不清。
祁同伟一直愣着,没法从冲击中缓过神来,直到陆寒拍他的肩膀,他才有些反应。
他一路浑浑噩噩地跟着陆寒回到了房间,连鞋子和衣服都没脱,就这么疲惫地躺到床上,安静的闭上了双眼。
祁同伟内心仍在翻涌不已,那些话、那些指令仿佛一道道利刃,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一切都变了。
“难道这就是……向上爬的代价吗……”
……
江户外海,风浪滔天。
张长荣寻着查案的轨迹,又带着人堵住了一艘偷渡船。
这已经是周围第十条偷渡船了。
张长荣已经征得樱花国配合,将许多出国渠道都临时关闭。
所以,如果谋害全华的人要离开樱花国,也只有这一个渠道。
至于能不能有收获?
张长荣也不敢确定,但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种级别的干部,还是独子,他的死必须有个交代。
不过还没等张长荣想好下一步怎么办,这艘偷渡船上却突然传来几声枪响。
张长荣眼看着一个登船检查的海警船士兵中枪落水。
紧接着,偷渡船开足马力,直接从两艘海警船中间飞窜出去,想要逃跑。
张长荣心头一惊,马上下命令:“撞过去!截停它!咱们找到了!十有八九就在这艘船上!”
张长荣一声令下,海警船们纷纷靠拢过去。
但偷渡船小巧灵活,硬是在这些大船中的缝隙挤了出去,眼看着就要到外海了。
危急时刻,一艘海警快艇借着大马力直接半路截击,从中间撞破了偷渡船的侧舷,将偷渡船的一侧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偷渡船还想垂死挣扎,但是那么大的破洞,和疯狂涌进来的海水可做不得假,这艘船已经废了。
此刻,偷渡船上的人眼见逃脱不得,都赶紧跳下海水,妄想垂死挣扎,借着水性逃离包围圈。
但张长荣的下属们并没有给他们更多的机会,人再快也游不过船。
不一会儿,十几个落水的人都被士兵们捞了起来。
刚刚开枪打伤士兵的蛇头被重点招呼,一上岸,几个士兵就直接把人拖到台阶上,抬起军靴“啪、啪”两下踩断了他的膝盖。
“啊~!”
凄厉的惨叫在码头响起,让偷渡船上的其他人禁不住一阵胆寒。
但是张长荣只是觉得吵闹,一个眼色,几个士兵又上去对着蛇头的嘴巴,一阵枪托招呼,几乎把蛇头的牙齿都给打碎光了。
等他们忙活完,原本小山一样的壮汉蛇头,此时就只能像是死狗一般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了。
这既是警告,也是立威,张长荣对演出效果很满意,便要求这些人一起跪在蛇头前面,看着半死不活的蛇头。
这群人被带到码头上挨个跪好,张长荣扫视了一圈,他的直觉告诉他,肇事者,或者说是凶手,就在这些人中间!
“不管是谁干的,请出来认领吧。只要你说出来幕后主使,我保证,你会受人道待遇。”
张长荣冷声说道。
没人回答。
有的人被吓破了胆瑟瑟发抖,有的人如行尸走肉般无动于衷。
张长荣也不意外,他本意还是想体面些,但是这毕竟是异国他乡,很多事情时间一长就没办法再继续封锁了。
“这是最后机会,逝者已矣,人死不能复生,所以,我不希望任何人再受到伤害。”张长荣真诚地对着这些跪倒的人说道,“算是我的请求了,谁干的,承认吧。”
依然没人出声。
张长荣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对着身边的校官说道:“交给雅库扎吧,明天天亮之前,我必须要知道结果。”
校官看了看已经几近疯魔的张长荣,默默地点了下头:“明白了长官,我去安排。”
张长荣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面前跪着的这些人,叹了口气,转身上了自己的座车。
坐上后,他又想起了什么,摇下车窗对校官继续吩咐道:“他们拷问过程中需要的安非他命,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不能脏咱们的手。”
“是,长官。”
(安非他命,南美毒贩用来折磨被俘警察的违禁药物,注射后会让受刑者保持清醒无法昏阙,只能充分感受自己肉体上受到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