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没有对她和易影川怎么样,就是易影川拉着她带她想要冲出重围时,挨了几拳,以至于他的俊脸上有些淤痕。
宁姣滟倒是毫发无损。
估计是何锴交代了,那些人只是围着她并没有主动攻击她的意思。
所以,他们现在是被人请喝茶了。
何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说,你的丈夫会来吗?”
“我已经差人去请了。”
宁姣滟不想装可怜,因为她无法确定何锴是否知道她身手不错的事情。
照刚才的情况……其实也判断不出来。
她不想说话,撇过头去,看向陆丰天身边的男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江于州变了很多,不是变得稳重了,而是看着怎么越来越轻浮了呢?
他这是彻底把自己包装成花花少爷了?
但估计这几年他也不好过,成为陆丰天的义子,需要下很多功夫,也需要很辛苦。
但是外貌方面还是有很大变化的,头发短了,整个人看起来也更加扎实,白皙的皮肤也变成了较深的小麦色。
往那一坐,怀里还搂着一个小美女,一手端着一杯红酒正在跟那小美女调情。
总之,变成了一个黑社会帅小子,轻浮,痞气。
她不喜欢这样的。
有种早知道她就不救他了的失望。
何锴看着这个端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其实从外表看来她并没有什么吸引他的,毕竟她总是一副淡淡的神色,平静中带着一些空洞。
但是,很显眼的,她有一副令人无可忽视的皮囊。
他勾了勾唇,看了又看。
她确实好看。
远看是个出色的美人儿,近了看更是让他惊叹。
这样的美人皮囊即便只是一具空壳,他也是一定要会收了的。
他喜欢美人就像是收藏古董瓷器一样,就算没有灵魂,只要可以长久的欣赏、把玩……也就合格了。
那种既有有趣灵魂又有美丽皮囊的他其实还没有遇到,直到她,是一个意外。
但是也足以让他惦念了很久。
但是戏院的那次见面,她并没有给他很大惊喜。
他以为是那些人撒谎了。
可是,经过这几年的观察和刚才的她的表现。
他明白了,这个女人她可能真的只是在装而已。
端正,冷淡。
关键时刻总能迸发出不符合这副神态的智慧和力量。
宁姣滟真想翻个白眼儿。
可是她是真不想在他面前显露出什么,他大概率是个变态。
这种人指不定有什么癖好,被他盯上或是被产生了一些说不清的感受……估计她死之前都不安宁。
若是忽略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眼神以及一些爱好方面的,凭着他的外表和野心能力,在她这还真能混的上一个dady的印象。
可——实在无法忽视,他的眼里都是对女人货物般的大量,透露出的全是自己私欲和目的。
有点儿恶心。
“别看了,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何锴愣了愣,“什么?”
宁姣滟蹙了蹙眉,“你是听不懂人话吗,那我就说的明白一点儿。”
“请你不要用这种下流的眼神盯着我,好吗?何先生家里妻妾众多,怎么总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她这话可真是big 胆,不过她真是受不了了。
烦死了,真想直接弄死他们。
几乎是同时,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似乎都在盯着他们。
宁姣滟看了看何锴,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唇角下压,眼神里似乎有些杀气。
嗯——他在施压。
生气了最好,因为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是以为她会怕吗?
宁姣滟轻轻地翻了个白眼儿,“别生气,除非你很认同我的话。”
丝~
易影川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他知道何锴这个样子就是不高兴了。
他站起来下意识地挡在了宁姣滟的面前,戒备地看着他,“律鸣一定会来的,何锴,你不要轻举妄动。”
宁姣滟无奈地瞟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何锴眼珠滚动,他似乎根本没把易影川放在眼里,只是对着她,“不愧是格格,你很有勇气,也很大胆,听得出来——你对我的印象很差。”
他笑了笑,像条随时会咬人的毒蛇,看着平静无波其实瞳孔早就竖了起来,准备好了一击毙命。
宁姣滟对他印象更差了。
这么容易就被激怒吗?
宁姣滟轻轻一笑,眼珠流转间溢出别样的光彩,“何先生怎么还明知故问呢?就凭您跟我先生的关系……我对您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我以为,你知道。”
“当街拦下我们,这可不是什么待客之道。”
“不过,何先生是做大生意的人,平时跟那么多人都打交道,小女子的评判和感受您应该是不在意的。”……吧。
何锴觉得有意思极了,但是胸腔里的气闷做不了假。
何锴笑开了,“伶牙俐齿……”
“不过——”
他顿了顿,脸色骤然变冷,“景律鸣平时都会叫我一声何叔,你是不是也太放肆了一些……”
呵——“何叔好。”
宁姣滟挑眉佯装无辜,“何叔,我以为您不生气的,原来您是生气了。”
“那对不起了,毕竟,是您……”
宁姣滟也是不想跟他装了,对付何锴这样的人就不能表现得太软弱太平静,不然他会变本加厉,她都要迎接她生命的终结了。
本来他也不重要。
“先让我不高兴的,先让我先生不高兴的,我们全家提起您都不高兴呢。”
“这该怎么算呢?”
她拨开面前的易影川,方便更好地与他直视。
何锴完全震惊了,她讨厌他没让觉得有什么,只是惊讶于她敢于说出口的勇气。
而现在,他似乎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女子了。
漂亮,虽然已经是前朝了,但身份尊贵是毋庸置疑的,难道是因为这个她才这么放肆?
可是,他也养了一个身份尊贵的,怎么不像她这样。
她是完全不怕他啊!
跟个神经病似的,又开始了他的三六十度无死角的打量。
景律鸣怎么还不来?!
易影川也惊喜于她的勇气,他所了解到的她有限,但是也从未从律鸣那里了解到她这样的性格。
他这个破脑子竟然在想原因。
是因为……他吗?
宁姣滟一转头就看到了易影川热烈的眼神。
呃,她再转的角度大一点儿,松了口气,因为景律鸣终于来了。
何锴也看到了。
只是他的目光还是有点儿舍不得从这两人的身上移去。
陆丰天在打趣他,连个小姑娘都搞不定。
只是机会没到而已,这不……来了吗?
他又瞟了瞟易家这小子,勾起一抹微妙的笑,没想到啊,这么对儿好朋友好兄弟竟然还有这样见不得人的心思。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沸腾了。
好久没有遇上这么有意思的事儿了。
因为这个被小姑娘放肆激起来的怒气又缓缓消失了。
易影川看见景律鸣来了,立马收敛了自己,他不能这样。
难掩失落的情绪落入了其他人的眼中。
宁姣滟本以为何锴会生气,可能会跟景律鸣说几句嘴,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一顿鸿门宴下来,除了一些关于资源财富这些不可避免会发生争执和意见相左的话题,还是很平静的。
不对,何锴肯定没有憋着什么好水儿。
她想起了江于州,她记得他江家就是因为何锴才沦落至此,可是她为何没看出来他对何锴有半点儿仇恨。
不是不在意,就是藏的深。
也许可以利用呢。
只是,没想到他们之间先出现了问题。
宁姣滟从未想过他们三人之间的爱恨纠葛还能梅开二度。
因为是鸿门宴,景律鸣还是拿了一些东西换取了他们平安离开。
所以无论餐桌上准备的饭菜和点心,多么的可口精美,他们都没吃一口。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是易影川他怎么回事?
宁姣滟很熟悉他这个状态,从前他向她求欢时就会流露出这种眼神。
幽深、渴望。
像是喝醉了酒,或者他自己就是一坛酒,静静地看着她朝她走来。
宁姣滟下意识退后,因为她离他很近。
刚才的情况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状态,他俩先被送了出来。
景律鸣就在门口不远处的大厅里与何锴说着什么。
他俩应该没什么好说的。
何锴突然错过他叫了自己的名字。
宁姣滟没有中计,她知道易影川怎么了。
他大概是不小心被下了让他意乱情迷的药。
她声音清晰地说了一声,“易影川被下了药,我送他去医院!”
景律鸣闻言拧起眉头,“何先生,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何锴看着飞驰而去的汽车,眼神紧紧紧锁住那抹倩影,“律鸣啊,你的小妻子很厉害呢!”
景律鸣不悦地看着他,“请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评论我的妻子。”
何锴暧昧一笑,“看起来,你真的很爱重她,不过她爱不爱你我就不知道了。”
“让自己的好朋友去接自己这么好看的小妻子,你就这么放心他们独处吗?”
何锴胜券在握地扬了扬下巴,“快去看看吧,看看你的好兄弟意乱情迷之下会做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